“什么?!”程尔林故作吃惊的看着胤禛,虽然他并不奇怪,甚至可以说在料想之中。
“对,没错,那天屋里的人就是春雨胡同的粉头,他们跟着过去也是多问了一句,几两银子的事儿算抖落出来了,太子毓庆宫的一个叫什么的东宫冼马,连续让去了好几天”
二人就在清溪书屋的背后紧着湖水的回廊之上说着话,这对于程尔林来说就是最佳的地方,也不需要避着谁。
“还好,应该认不出来四爷你”
“我那天是失态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程尔林:“夫人见笑了”
“四爷……你谨慎是好事,很好……可是如今这是扯着太子了,你要不要回禀给陛下?……”
胤禛的嘴角快速的抖了一下,这倒是让他作难了,满朝的人都知道他是“太子党”,如今程尔林把这事儿的主动权抛给了自己,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四爷”程尔林轻唤了一声:“我觉得你先不要把这儿烟袋胡同的事儿告诉陛下”
这正和胤禛的意思,可他到底不明白程尔林什么意思。胤禛面上虽说是铁杆“太子党”,可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太子靠不住,尤其是第一次废太子之后,阿哥们都跃跃欲试,他也是阿哥,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为什么要甘居人后!?
“为何?”胤禛掩饰住自己的真心,作不解状。
“陛下最近身子不好”程尔林知道他不可能是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那么安分,而自己自然不能说多。“天儿热,总是说头有些昏,一到下午就昏昏欲睡的……这些事别在烦了他,最忌讳多想了”
“哦……”胤禛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事儿到这一步,并没有石锤,睡多了反倒让皇上觉得自己捕风捉影,尤其是自己的身份比程尔林敏感很多,这话更不能出口了。“我明儿一早去养心殿给陛下请安”
“对了,四爷”程尔林道:“去的时候就说把廖莎那边安顿好了,今儿已经回过我,陛下好放心”她笑着看胤禛。
聪明去他,一下子就明白皇上兴许不怎么喜欢自己和畅春园这位过从甚密。
忙起身打了个千儿,道:“明白了,夫人,那烟袋胡同再有什么事儿,我就让府上的太监把信给您身边的冯厚,再做计较,您看这样可好?”
“嗯……”程尔林叹了口气,胤禛转身就走了。
“四阿哥,留步”程尔林还是有些不落忍,她从来没想过以主子自居,心终究是软的。
胤禛转身呆在原地等着她说话,她就那么看着这位将来的皇帝,眉头拧着。胤禛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个……刚才说的那个事儿还不到时候,等着有证据能穿成串了,再回陛下不迟,现在不着急……明儿你就照你想的说……”
胤禛心中豁然开朗。他从来没有这么通透过。程尔林这是明着挺自己了么?她这么说就是暗暗的告诉自己,她知道自己不真心和太子结党!?她能助自己!?天啊,内敛的他终究还是收拾了自己的狂喜,稳重的向清溪书屋外走去了……迎着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