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这东西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程尔林穆然转过身子去,背对着康熙呓语,她的心情乱极了,也没什么力气多说,听着康熙似乎又在因为自己的脾气喋喋不休的说着,想反驳又没有力气,就只是听着,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康熙坐在她的床沿,轻轻的抚摸着她被汗水浸湿成一绺一绺的头发,五味杂陈。
他本以为自己能放下这个女人,天知道怎么一听说她病了双腿就不由自主的奔向了她,如今她的肚子里有了孩子,以后应该不会再像水中的浮萍一样随波逐流了。
这是让他心中狂喜的,他有很多孩子,可没有哪一次他这么在意孩子的母亲。
“陛下……“张常玉小心翼翼的打断了康熙的思绪。“天色很晚了,要是不回宫,奴才就收拾出来一间房,今夜将就一下?“
“朕没有睡意,你看她的烧也退了,让凌国安和张青平回去,明儿把补药什么的进过来“康熙说的声音极轻,生怕吵醒了正在睡梦中的程尔林。
一旁的张常玉不住的点着头。
交代完事儿之后,康熙又把韩妈唤了过来给程尔林把汗水浸湿透了的衣服换了下来,好让她干爽的再睡过去。
一连几天康熙没有回宫,就在烟袋斜街陪在程尔林身边,她的烧时断时续牵扯着康熙的神经,好些的时候她静静地躺着,康熙就在他一旁处理着紧急递过来的折子,不好的时候,康熙就焦急的坐在她的身旁,给她擦拭身子,给她喂凌国安送过来的药。
“八哥!“胤禟猛的掀开了胤祀书房的棉帘子,寒风滚滚而入,掀开了胤祀手边儿的八尺宣。
“有什么事儿大冷天着急忙慌的“胤祀眉头紧皱却也不抬头,继续着他手上勾金描彩。
“昨儿夜里程尔林家那个老婆子大闹了东华门,又把皇上闹她那去了,你说这得多有手段啊?前几天我额娘还兴冲冲说皇上可算是去后宫了,今儿一早就把我给叫过去发了一通脾气……你说这关我什么事儿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胤祀一听却淡淡的一笑,手中的笔已经没有放下来。
“是么……“他嘴中轻轻呢喃着自己的想法。
“那可不是,你这是被皇阿玛禁足给弄傻了么?他老人家不是让你可以自由出入了么,怎么还在这儿写写画画的,多出去走走也换个心情不是?“
胤祀的笔一边在纸上游走这,一边想着这事儿,程尔林宁可自己赌上自己的前程也要为自己讨公道,这在他心中早已经是有胆有识的奇女子了,如今她能重获圣宠自己的内疚也算是少了一点。
“哦!对了,这都不是重点,我这刚从太医院那打听回来的,凌国安那老小子正在配安胎的药,可不是往宫里送的哦……“胤禟诡异的笑让胤祀觉得有些不适,心中却还是一颤。
“你的意思是送到老爷子去的那个地方了?“
“可不是嘛!那女人只怕是有了……太医院这次的嘴严,凌国安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张青平那个人也不知道爷怎么得罪他了,从来不给爷好脸,这八成是仗着有姓程的那小婊子撑腰给我来劲!“
“好了好了……“
胤祀打断了他有些不着调的话,放下了手中的笔,呷了一口案上已经冰凉的茶,打了一个寒噤。
“她现在住在哪啊?“
“你说?是那姓程的?具体不知道,只听说有人在烟袋斜街附近见过,估计也住不了几天咯,以后也得罪不起了……“他笑着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