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陟能接触到她。”
尤枫干脆说出了答案。
接触!
一句惊醒梦中人,其余三人都愣住了。
高隽恍然大悟,幽昧其实是一种虚幻的状态。要想和现实的世界发生交集,比方说拿起某样东西,至少得是凶厉状态,或者本身有足够的执念,可是无论如何他们并不拥有实体,因为没有那么多的能量、法力进行昧体实体化的充盈。
只有到了厉将阶段,才会如此,这个阶段的幽昧如果晚上出去,人们其实是无法分辨对方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幽昧的。
就像尤枫,她虽然处于半厉将的状态,可是要不说明,某种程度上是看不出来原形的。
但是青青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幽昧,甚至连凶厉都不是,也没有足够深的执念,每天都是无忧无虑的。如今却能和苏陟嬉玩如常,这完全是颠覆了他们这么多年的认知。
青青倒是没想过这些,她以为本来就是如此。要不是听尤枫讲出来,她还不知道自己这么特殊呢,也许这就是自己会被逼婚的原因所在。
苏陟最是震惊,他和青青几次见面竟然都没有发现。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尤枫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青青是吧,要不你和陟儿……”她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后边的话有点难以启齿,“要不你们试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娘亲抱个孙子。”
青青听到后羞赧不已,这是婆婆接受自己的节奏啊,才和苏陟没见过几面呢,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而且婆婆今天才见第一面,就撂出来抱孙子的话来,自己是应该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苏陟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娘,你真是我的亲娘,这么彪悍的话都能说的出来,让作为儿子的我该如何应对呢?
就在两个人思绪翻腾的时候,高隽帮他们解了围,“你个老太婆,想孙子想疯了,也不看看自己说的什么,等阿陟帮他姐姐消除了后患,你才有你看孩子的时间。到时候就怕你忙不过来。”
尤枫也知道自己冒失了,刚才说到孩子的话题,有点刹不住车,赶紧给青青道了歉。青青倒是打蛇随上棍,狗腿的很,“娘,没事的。”
苏陟捂脸,他真的低估了这个小丫头了,“算了你们聊吧,我先睡了,时间不早了。”
青青今天过来,一是自己有点想他,二是说明姑姑的事情,怕苏陟等急了。现在不但目标达成,还往前迈出了一个大的步伐,也就放过了他。
尤枫更是干脆,拉起青青飘到一边,两个人说了起来,也不知道聊些什么,不时的还传来青青的惊呼声。等到反应过来苏陟要睡的时候,忙压低了声音,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高隽也将电视音量调低了。
苏陟闭上眼睛查看识海中的异象。
在他想要‘超度’林宏俊的时候,突然神而明之的唤出了一个令签。
令签锁拿幽昧,拘入泰安之影。
这是苏陟想要消灭林宏俊的时候,突然从识海泰安中传递出来的信息。仿佛识海泰安的出现就是为了这些幽昧,让他们有所归处,至于归后是惩是赏,他暂时不得而知。
魂归泰安。
苏陟想到了一个传说,泰安府君为地府之主掌管天下阴事,而泰安之地就是所有幽昧死后的归宿之地。传说中泰安府君之位五百年一轮换,号令七十五司,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速报司,司主或说包拯,或说岳飞。
至于西游记中地府出现了一位地藏菩萨,阴司冥界的传说就变得更为复杂起来。阴司冥界的掌管者也变为了神霄九宸大帝中的东极青华大帝,而神霄九宸大帝中恐怕很多人没有听说过,但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可谓是赫赫威名,甚至经常出现在很多的小说中,而这尊大神就是神霄九宸大帝中的一位。
这个时候的东极青华大帝旗下是东岳大帝和酆都大帝,两者平起平坐,再下者就是十阎王,而其中的七殿泰安王即为泰安府君,可是在很多说法中东岳大帝也被称为泰安王。
总而言之一句话,在每个不同的体系都有一种自己的说法,各种说法和民间的信仰交织在一起,结果是谁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没有一套理顺的谱系。
其中地藏菩萨在阴司冥界更像一个外派者,或者是在公司规模拓展的时候,加入了一位高层经理,方便业务的开展。
各种神话传说历来驳杂,儒释道又各有体系,民间也有自发的信仰,可谓是神系庞杂。苏陟也不知道自己该根据哪个去核定这魂归泰安的令签。
至于从飞出令签的石门位于山脚处,那里有块界碑,书泰安二字。在将幽昧拘禁起来后,令签返回其中,然后石门关闭,又恢复到了山体模样。
现在唯一确定的时候,打开那座石门,需要自己吸收的日精月华,其他的还不是太清楚,需要进一步的探索。
苏陟灵识立于界碑处,不住地回想着先前的一幕。
这泰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令签拘禁过来的幽昧是被投入到了轮回之中。就是令签进入到山体的一刹那,他心中明了这个答案。
至于为何会知道这些,苏陟还不明白,就像他不知道为何收复林宏俊的时候令签会出来一样,他只是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还有很多疑问没有答案,只能等待自己的一点点探索了。当然,要是系统大发慈悲地告诉他,也是能够解开疑惑,可惜这个希望还不如自己动手探索来的现实。
胡思乱想着,苏陟已经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尤枫依言跟着苏贤,高隽随着穆盼和莫晶晶。不但如此,苏陟还给了三个女人几道符箓,让她们贴身放着,以备守护。
西南临水区,圣爱堂。
苏陟过来核实自己的猜测。
教堂里,许神父正指挥人在安装刚到的十字架。
“左边再靠上一点。”
许神父观望这巨大十字架的水平位置,不时地给出自己的意见。
苏陟等他们忙活完之后,才过来问道,“许神父你好,不知道记不记得我,苏陟,苏贤的弟弟。”
许神父端详了一下这幅年轻的面孔,他想起来了,“嗯,上次你的眼睛,如今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