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陟坐了回去。
他不能不乖。王老道和孟寡妇前后脚进了店,她的话音才落,走在前边的王老道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犹自恶狠狠地瞪着苏陟。
孟寡妇舔了舔指尖的血迹,“苏小哥,你说你乖乖的吃饭多好啊,非得逃跑,搞得现在大家都很尴尬。”
她弯腰抓着王老道一拎,放到了桌子上,就像是放置一件不起眼的东西。
“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说呢?”
竟然出现了一个可以看出自己身份的人,她怎么可能放任他的离开。
孟寡妇眉毛一挑,附身到王老道的脖颈处,张嘴一口咬了下去,然后开始吮吸,不过由于用力过度,口中的过多的血液竟然顺着嘴角挤出了一线,划过半张桌面落到了苏陟面前的碗里。
苏陟深吸口气,他虽然平常惯常随遇而安,就算是莫名的考试系统,他也逆来顺受的接受了。可是这一切不代表他没有火气,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第一次测试失败,然后就看不见了。这接二连三出现的魑魅魍魉,是不是看他弱鸡一个,就吃定他了。如今孟寡妇肆无忌惮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就像只待宰的羔羊,甚至连羔羊都不如!
不就是考试失败吗,劣就劣了!
我去你ma的!
你以为你谁啊!苏陟抄起凳子抡了过去。
孟寡妇也没料到刚才想着逃跑的人,这会儿竟然胆敢起来反抗,没有防备的嘭地被砸了出去。
“不就是一个吸血精怪吗,来啊!”
苏陟摆开架势,不会武不假,可是谁还没有打过架。
“小子,好胆!”
孟寡妇从地上爬起来,擦掉嘴角沾着的血迹,刚才一口美美的鲜血就这么糟蹋了,不可原谅。
脚下一动,孟寡妇出现了苏陟的面前,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对于她来说,就算是一般武者都不行,更何况一般的街头斗殴了,根本就跟不上她的速度。
苏陟直接飞了出去,撞在墙上。
啐!
吐出口中的血腥,苏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差距有点大啊。
孟寡妇一步跨出,直接又是一个耳光。
苏陟砸在了柜台之上,坚硬的台面直接硌在他的腰上。恍惚间他仿佛听到咔的一声,也不知道是自己腰骨受损,还是柜台的桌木折损。
爬了一下,没有爬起来。
苏陟还想再用力,孟寡妇已经蹲下,一把扯起他的头发,让他面对着自己。
“小子,怪就怪你的眼神太好了!”
她语气阴寒,怎么可能放任一个能够看出自己身份的人就这么活着,那是对她自己最大的威胁。
“呵……”
苏陟扯动一下嘴角,满是讥诮。
如果还有多余力气的话,他还想讥讽几句呢。
他并不想就此认命。
孟寡妇没想到苏陟死到临头还敢取笑与她,是想死个痛快吗?
修长的手指一动,苏陟斜刺飞出,通地一声撞在了墙壁上,尘土簌簌下落。整个人也顺着墙壁滑到地上,身后的墙上更是被血画出了长长的一竖。
就这么失败了吗?
苏陟不甘!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只有起身才能更好的战斗、反抗!
“命倒是挺硬的。”
孟寡妇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可惜了……”说完之后,不再废话,抬手直插对方咽喉,想要一击毙命。
苏陟努力睁大自己双眼,他的视线已经模糊,猩红的视野中,一只逐渐放大的手掌,苍白、修长。
他想躲,可惜以他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对方的节奏。
不过他没有放弃,睁大自己的双眸盯视着那缓缓而来的手掌。
一寸、一寸!
一厘、一厘!
吼——
苏陟怒吼!
孟寡妇讥笑这蝼蚁般的挣扎,就算是叫喊又如何,该死还是要死的。
一道影子一晃而过,仿佛根本没有在两人的眼底留下痕迹。
噗!
孟寡妇苍白的手掌直插苏陟的脖颈,鲜红的血液登时就顺着手掌迸射而出,甚至都溅进了她的眼里。
嗤!
苏陟手握金钗刺进了孟寡妇的心脏,一声轻响仿佛刺破了充满气体的气球,气体四溢血流如注。
金钗,早上他离开萧云玉的时候,青瑚给的金钗。
苏陟奇迹般用金钗搏了一个同归于尽。
也许是孟寡妇轻敌,也许是系统给于的优待,总而言之,苏陟杀了孟寡妇。
夜风掠过,尘屑消散。
苏陟又到了那个唯有死寂的白色空间。
面前的黑板正在总结这次的考试结果。
入学考试:销-魂玉+鬼皮。
考试评分:中。
评语:中下之数,虽助萧云玉完成转移,迁坟却未完成。虽搏杀孟寡妇,然同归于尽,未保己身,多有不谐之处。完成事务仅有帮助青瑚退婚,总评不好不坏。
鼓励:本次成绩普通,未能完成诸多考试题目,不予录取。但绝境之际不忘奋起反抗,比坐以待毙、束手待命要强,特奖体质增强的鼓励。
寄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孱弱之姿是无法拥抱美好的明天。加油吧,少年!另外,如此简单的任务都没有完成,务必要珍惜最后一次的入学测试,争取考过!
一阵舒适传来,苏陟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完成入学考试,好在也不是没有收获。
“睡醒了,醒来就起来吧。”
苏陟睁眼,眼睛出现了一个人,艳丽逼人的容貌搭配一双浓密的平眉,别有一股洒脱的英气,让人不自觉的忽略掉那份艳俗。
苏贤!
一道惊雷晃过。苏陟的脑海,他知道为何会感觉入学测试前的那场梦熟悉了。这个容颜,他怎么可能忘记,一代风华绝貌的老王啊!
“小弟,你没事吧?”
苏贤关切地看着傻愣愣的小弟。
看着那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眸子,她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答案,那就是小弟的眼睛好了。
苏陟还沉浸在震撼之中,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姐姐竟然会是这一位。
苏贤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了!”
“干什么呢,姐?”
苏陟拔开面前晃动的手掌,到底是自己的姐姐,还有着二十余年相依为命的经历,怎么可能变得生分。
“啊,真的好了!”
苏贤兴奋异常,自己的小弟竟然好了!
苏陟也发现自己可以看见了,天见可怜,终于得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