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许公子就光明正大的天天来这儿。
吴姑娘虽然察觉到他心思不单纯,一定不可能是只来吃饭,但能多一个客人就多挣一点儿钱,何必和自己找不痛快。自己不理他就是了。
许公子也发现了这个缺点,他虽然天天来,但是吴姑娘却天天对他视而不见。这可不是办法!
于是,许公子再次故技重施,又开始吵吵着这菜做的不好吃。
吴姑娘还是先前那副态度,不过确定的是对方在找茬。她原本小严厉的教训他一番,可转头看到的却是许公子看着他,脸上带着笑,眼睛里亮晶晶的样子。
不知怎的,一时间居然有些心软。以前对付这种没事找茬的人,她都是言语犀利的对待,这次居然舍不得了。
吴姑娘只能狠狠的回瞪他一眼:“你若是影响了店里的生意,减少了店里的客人,小心再也踏不进吴家饭馆的门。”
其实这个威胁在外人眼里并没有任何威慑力,但许公子和吴姑娘心里却都明白的很,这个威胁对他们而言的确很有威慑力。
可是,这并不能阻止许公子为了见她继续找茬。
一而在再而三之后,吴姑娘直接坐到他对面:“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许公子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也是普通女子的含蓄在她身上根本就不作数,他就喜欢她这个样。
“还不是因为都见不着你,只能用这个方法。”许公子笑嘻嘻的。
“一连三天了,你幼不幼稚。”吴姑娘摇头。
“好像是幼稚了点儿,但的确是管用啊。”许公子道。
“以后就不要来了,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处理你的事儿。”吴姑娘道。
“那可不行,以后不来,岂不是更没机会见到你。”许公子道。
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个的对话也许有些奇怪。毕竟一个是天天来闹事儿的,一个是这家店的主人,怎么说气氛也都应该剑拔弩张一点。
“嘻皮赖脸,登徒浪子!”吴姑娘用八个字总结了对他的印象。
“不是不是,我顶多算是不学无术,风流才子。”
“果真是不学无术!”吴姑娘道。
前头都已经形容自己不学无术了,后头又说自己是风流才子。如此前后矛盾,也就只有他能说出了。
“不是这样的,吴姑娘,那我以后不找茬了,我每次来吃饭的时候你出来见见我行吧。”许公子道。
“凭什么?你是天子,还是县官老爷?你来吃顿饭,我还得专门从后厨出来见见你?我们店里可没这个规矩。”吴姑娘冷冷的道。
“那我去后厨找你。”许公子反倒是越挫越勇,平常那些投怀送抱的女子他都不看在眼里,遇到一个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他反倒是上赶着要了。
吴姑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念一想便同意了。
于是乎,许公子不再闹事儿,反倒是直接去了后厨。
吴姑娘可不是那些不经世事的小姐,早在许公子第二天来的时候,她就明白许公子的心思不单纯。所以把她领进后厨,让她见见自己刨鱼烧火时的模样,说不定就能把他给吓走了。
如果吓不走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许公子可从来没进过厨房,乍一进来,先是被里面的油烟味儿呛了一下。
“受不了就赶紧回去。”吴姑娘道。
“就这...怎么会受不了?”许公子满是自信。
“那你就往边儿上站站,你又帮不上我什么忙。”吴姑娘把他往角落里撵。
许公子当真就站在一个小角落里,看着厨房里的吴姑娘和另外一个厨师一起忙碌。
许公子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吴姑娘,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子果然和他以前认识的女子都不同。
以前他认识的那些娇滴滴的女子怎么敢徒手剥鱼?怎么会煽风点火烧菜?怎么会把一把菜刀耍的如此行云流水,如此好看?
哇!他父亲这次总算做对了一件事,这个准媳妇儿一定得娶回家。许公子尝到吴姑娘做的饭菜之后心里想。
“我以前怎么没吃过这道菜?”许公子问。
“因为这是本店的新品,你算是有口福,是除了我之外第一个尝到的。”吴姑娘道。
“那我真是太幸运了,这也太好吃了!”许公子忍不住又吃了两口:“这是什么做的呀,甜甜的却又不腻。”
“这本来就是一道甜品,我打算取名叫南瓜酒酿丸子。南瓜去籽去皮,上锅蒸上一段时间...”吴姑娘不知不觉居然说出了它的做法,说了一句就立马闭了嘴:“跟你说这么多也没用,你就只知道好吃就行。”
“是,确实好吃。吴姑娘真是心灵手巧,技艺高超。”许公子点头。
吴姑娘叹了口气:“哎,许公子,你难道不觉得我一个女子整天在厨房里蓬头垢的,实在不体面?”
许公子又用勺子尧了一下:“不觉得,我反倒是觉得那些娇滴滴,风一吹就找到女子,着实无趣。”
“哟,看来你虽然不是才子,但的确是风流,这是见过不少女子啊。”吴姑娘语气酸酸的,怪怪的,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在吃醋。
“倒也没有很多。”许公子根本就没发现对方是在吃醋,甚至还来了探讨的心思:“就是参加朋友宴会的时候见过几个,你也知道那种场合都得有美人相伴,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不过那些女子着实有些...咦...”
许公子受不了的打了个寒战。
“我还真是不知道。我整个人就围着厨房转,外面你们这些文人雅士的风流,我也不想知道。”吴姑娘笑着拿着旁边的菜刀,使劲儿的跺了一下菜板。
许公子隐隐的觉得这笑容底下带着几分诡异,而且那菜刀砍菜板的声音着实有些大,像是故意砍给他听的。
吴姑娘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许公子还不走吗?”
许公子完全没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愣愣的待在原地自然是不肯走。如果现在走了,那岂不是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