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武功在茉莉之上,一般人进不了身,他一个商人,拿什么顺便救了自己。
看着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审视,心里蹦出一个念头。
他一身月牙色的白,那人一身黑,他的脸皮白净,五官突出,那人一天到晚带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可是,为何她的脑海中这两个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了呢?
否则,为什么会这么巧?
难道真如自己所想……
“别这么看着我,难道你忘了我会武?”
他的神色坦然,一点也不心虚,倒让子歌觉得自己狭隘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么巧,你刚好要回京,正好遇到了被绑架的我?”
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是要从中瞧出点什么。
可是,没有慌张,也没有不安。
“那是因为我们有缘。”
他的唇角噙着一抹微笑,“上次你救我一命,这次我救你一次,也算是扯平了。”
子歌不说话了,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倒是殷天佑不依不饶起来。
“你不会是觉得我在骗你吧?”
“不是。”
子歌别过头,“谢谢你救了我,既然你要回京,那顺便带我一起吧。”
“不过我现在身无分文,回了王府,我会告知夫君,他定会好好谢你。”
听了这句话,他的脸色变了。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所以,不用那么客气。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帮了我,我当然要感谢你,你是个生意人,定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两人的关系并不亲厚,现在加上几分怀疑,她的语气更生分了。
见她态度坚决,他的嘴巴张了张,终是开口。
“随你吧。”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睡了这么久,想来你也饿了,这是我刚从城中买回来的生煎包,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谢谢。”
子歌道了声谢,将纸包接过来,刚一打开,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情不自禁地开口,“好香。”
往外走的人脚步顿了一下,脸上有了几分笑容。
“今天只能委屈你在施大娘家休息一晚,明日带你进城。”
他没有回头,背对她开口。
“嗯,谢谢。”
见他这个样子,子歌心里有些愧疚,可是,让她无条件地相信,她也做不到。
翌日,子歌很早睁开了眼睛,可以回京了,她的心里激动,天一亮就醒了。
殷天佑回来,便看到她一跳一跳往外走,跟身旁的女子使了个眼色。
“世子妃,奴婢来扶着你。”
子歌这才发现,对面有个人,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扶着自己的女子开口,“谢谢。”
“这是我的丫鬟,名唤锦绣,到京城之前,就由她伺候你吧。”
子歌愣了一下,连忙道了声谢。
他想得很周到,再想想那个抓了自己的人,他们两人,毫无共同点,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心里的怀疑被冲淡了些。
“殷天佑,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吧。”
“麻烦去派人到王府送个信,告知他们我无虞。”
殷天佑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点点头,“好。”
“谢谢。”
迫不及待想要回京,即使只有一只脚可用,也恨不得马上就去洈水县。
“世子妃,您慢着点走。”锦绣紧赶着扶她,声音有些无奈。
对于她的劝告,子歌充耳不闻,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回京。
在生死的边缘走了一遭,差点就见不到他们了,更觉亲情的珍贵。
洈水县城中,醉霄楼。
子昱悬坐于窗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模糊的身影吸引了,想要定睛看清楚,那人却已经转过墙角,看不见了。
脚踩窗棂,从二楼一跃而下,朝着方才所看的方向追了过去。
萧铭刚推门进来,见在家主子不管不顾从窗口跃了下去,吓了一跳,连忙紧随其后,世子妃还没救回来,世子可不要再出事啊。
子昱足尖轻点,使用轻功,飞檐走壁,可即使这样,也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就那么不甚清楚的一眼,他却可以肯定,那一定是子歌。
“主子~”
萧铭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主子轻功太好,他这个下属还有待提高啊。
“我看到她了,她就在城中。”
语气无比地笃定,“告诉我们的人,暗中查访,切勿打草惊蛇,这次,一定要救回世子妃。”
只要一想到她还处于危险之中,他的心就没有一刻不疼。
他并不知道子歌的处境,还以为她在绑匪手中。
话说殷天佑带着子歌进了洈水城,第一件事就是去回春堂,她的脚伤还需要大夫的确诊。
而子昱没有看错,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正是子歌,锦绣扶着她解了手,便上了马车,他并非没有追上,只是正好错过了而已。
“我方才好像看到子昱了。”
子歌小声呢喃,就方才抬头的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掀开帘子想要看清楚时,马车晃了一下,再次去看,已经不在那了。
“世子妃,您说什么?”
“没什么。”
作为奴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安守本分,不该自己问的,就不要多问,锦绣没有继续问下去。
“到了。”
殷天佑的声音传来进来,子歌扶着锦绣的手下去。
看到子歌,他的神色有些复杂,没想到,昱世子竟然亲自来了。
进了医馆,锦绣扶着她坐下,喊了大夫过来帮她诊治。
脚面肿得老高,脱掉鞋袜的过程颇费了点功夫。
坐堂的是个老大夫,须发尽白了,看过后开口,“幸好之前正了骨,现在没什么大碍,老夫开个方子,内服外敷,不用十日,便可以复原了。”
子歌收回脚,向老大夫道谢,“谢谢大夫。”
见她额角多了细密的汗珠,嘴唇发白,不由爽朗一笑,“你这娃娃,倒是能忍。”
平日里来他这里看病的女娃子,扭伤个脚哭得稀里哗啦,她倒好,没有哭,甚至哼都没哼一声。
听明白他的话,子歌朝他笑了笑。
确实很疼,不过还能忍得住。
子昱又不在这,她哭了给谁心疼啊,还不如把眼泪攒着呢。
殷天佑早就预定了住处,在离这不远的天然居,一家环境清幽,适合养伤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