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辰收到信的时候,吓了一跳。
手里拿着的信纸,仿佛成了烫手山芋。
自己喜欢她吗?
有好感的,也动过娶她为妻的念头,可是……她竟是虞桢未过门的夫人。
想到自己竟然对别人的新娘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情愫,他的心里复杂极了。
该如何回复她这封信?
“哥~”
星儿脆亮的声音传进来,来不及将信收起来,她已经跑进来了。
“哥,你在看什么,我也要看。”
白文辰手忙脚乱地将信塞进了怀里,干笑着摇头,“没什么。”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你怎么过来了?”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宠溺。
星儿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对了,哥,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堪比天上的星辰,白文辰的柔成了一片。
“干娘让我跟着晓婉姐姐一起去学堂了。”
“那真是件好事,星儿可要好好学,不要辜负夫人的好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看着蹦蹦跳跳离开的星儿,他的目光逐渐放空。
是啊,他还有妹妹,还有爹娘的仇未报,怎么可以任性离开。
眼神逐渐有了焦距,慢慢变得坚定,坐在了书桌前,拿出信纸……
“少夫人,起床啦。”
因为昨夜睡得太晚的缘故,这天都大亮了,子歌依然在熟睡,半夏只能进屋喊人。
“唔~”子歌翻了个身子,嘴里嘟囔,“我好困,让我再睡会。”
“……”
半夏无奈地摇摇头,帮她盖好被子,小声退了出去。
“还没醒?”
“昨夜睡得晚了……”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一个雪白色的身影窜了进来,“嗖”一下跳上床,蹲坐在床头,用爪子拍了拍子歌的脸。
睡得迷迷糊糊地子歌,只觉得有一个毛茸茸,肉呼呼的东西在挠自己的脸,一巴掌就呼了过去,“雪球儿,别闹。”
然而,平日里乖巧懂事的雪球儿,今天却是不依不饶。
无奈之下,子歌睁开眼睛,看着守在头边的小家伙,冷着脸开口,“你要做什么?”
“是不是想睡狗窝了?”
听到“狗窝”二字,小家伙的情绪明显躁动起来。
不要去狗窝,又脏又臭!
不过,它并未因此退却,反而上前,一口咬住她的袖子,拖着她往床下走。
“主人,跟我来,跟我来~”
“哎,雪球儿,你等等啊。”
衣服没穿齐整呢。
可是雪球儿不依,咬着她的裤子直把人往外拖,无奈,子歌只能抓过一件披风穿在身上,跟着她往外走。
心里想着,小家伙到底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这么着急让自己去看。
隐隐有些期待,会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当看到趴在草丛中,生命气息微弱的黑衣人时,她的脸瞬间拉了下来,眼刀嗖嗖朝着雪球儿射过去。
这么迫不及待让我出来,就是让我看死人?
还是穿着黑衣服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心里这样想着,她抬脚就要离开,却被雪球儿咬住了披风下摆。
“主人,还有气呢……”
子歌狐疑地转身,“你是说他还没死透?”
雪球儿狂点头。
“嗯……那也不关我事。”
她才不要救一个坏人呢,要是救醒他,他反而要杀自己怎么办……刚迈出两步,她又退了回来。
穿黑衣的,不一定是要杀自己的坏人对不对。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佛祖眼皮子底下见死不救,实在是罪过,阿弥陀佛。
她迈出了一小步,再迈出一小步,探头去看,男人的脸朝下,看不到长相。
真的还活着吗?
子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从一旁捡起一根树枝,在他的身上戳了戳,“喂,喂~”
一点反应也没有,雪球儿判断失误也是有可能的吧。
“喂……啊……”
本来已经被子歌打了死人标签的男人突然动了一下,侧躺的身子完全平躺。
子歌吓得捂住眼睛,大叫一声,响彻云霄。
诈尸了啊……
“咳咳~”
是人的咳嗽声,虽然很轻,但还是被子歌听到了。
慢慢地移开自己的手,看向躺在地上的男人,当看到他的脸时,她惊了一下。
殷公子!
如果没有认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当初在街上救了自己的男子。
只见过两面的人,子歌一般是没有印象的,之所以会记得他,是因为他这张美丽的面孔。
这下,真的不能见死不救了。
可是自己一个人,如何将一个没有意识的成年男子弄回去。
在他的身边蹲下来,“殷公子,殷公子?”
浓重的血腥味钻入鼻息,子歌皱了皱眉头,才发现他的腹部正在汩汩往外冒血,让人心惊。
受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救得活吗?
也许是听到了子歌的声音,昏迷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不过只说了“救我”两个字,便又晕了过去。
“……”
来不及斟酌,子歌朝着自己住的小禅院跑去。
“半夏,泽芝,快跟我走。”
有她们两人帮忙,抬个人回来就没什么问题了。
被气喘吁吁的主子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二话不说跟着她一路跑,当看到躺在草地上,脸色苍白得可怕的男人时,泽芝差点叫出声来。
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双眸子瞪大,看向自家主子,似是在问,“这是何人,为什么会受这么重伤?”
半夏也算见过世面的,虽也吓了一跳,但面上还算冷静。
子歌开口道,“什么都别说了,先把人弄回去吧。”
主仆三人将人弄回去,真该庆幸,寺里的师父为她们准备了单独的院子,正好能给他腾出一间小禅房。
因为他这身装扮,子歌没敢让人声张,半夏自告奋勇帮他处理包扎了伤口。
伤口看似凶险,实则只是皮外伤,止住血就没什么大碍了。
泽芝感觉自己的眼里还有血色,昏昏沉沉地,走到子歌面前,压低声音开口。
“少夫人,他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上次在街上救了我的人。”
除此之外,她还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他说自己就是普通商贩,来京城做生意,可是,商贩会做他这身打扮,还被人追杀?
“原来是少夫人的恩人啊。”
泽芝松了口气,好好悬起的心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