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啦。”
依旧是平静的语气，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心安稳了不少。
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他在，自己就一定能挺过去。
动了动肩膀，侧头对他说，“走吧，我们回去。”
虞桢依依不舍地从她身后离开，然后手探过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唇角溢出一抹微笑，“走吧。”
虞桢就这么摔门走了，虞柳氏是真的气得够呛，胸口剧烈地起伏，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眼中流露出一抹狠意。
都是因为韩氏，若不是她，他们母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矛盾，她的儿子怎么会这么忤逆自己，不行，无论如何，都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
“宁宁，我……”他想告诉她今天在母亲那边发生的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要说什么，不用猜也知道，攸宁开口，“我相信你。”
相信你不会让我受委屈。
听她这么说，悬在心头的那颗大石头，忽然就落了下来，母亲一意孤行又如何，只要自己不点头，谁也别想逼自己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宁宁，谢谢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两人深情对望，虞桢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她的额头印下轻轻一吻。
虞柳氏房中，一屋子的丫鬟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触了夫人的眉头受罚。
突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打破了一室的寂静，“夫人，老太爷有请。”
虞柳氏下意识地脊背一僵，老天爷不喜她这个大儿媳妇，平日里也不怎么待见，今日主动请自己过去，想来是为了韩氏那个小狐狸精……哼，韩氏，我这次一定要让你离开我儿子。
想到方才听说的事情，她整理整理衣服，一反平日里见老太爷的怯弱，昂首挺胸向外走去。
这次，她胸有成竹，一定可以让老太爷同意桢儿迎娶玉珠。
虞桢这边刚进屋，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呢，就有人过来请，“少爷，老太爷请你过去。”
虞桢心里纳闷，爷爷这时候叫自己过去干什么，难道是为了自己的亲事，不应该啊，老爷子最喜欢宁宁了。
见他一动也不动，攸宁推了推他，“既然爷爷叫你过去，你就快些过去吧。”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此时，老爷子正襟危坐，等着孙子到来，脑中，还回响着大儿媳妇的话。
“爷爷，您找我。”
虞桢吊儿郎当的声音传了进来，他抬头，朝他看了过去。
被老爷子这么盯着，虞桢打了一个哆嗦，“爷爷，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怪瘆人的。”
老爷子收回了视线，开门见山道，“宁宁的身子亏损严重，以后恐难有子嗣，可是真的？”
虞桢的身子一僵，知道这件事的人没有几人，且都是信得过的，爷爷是怎么知道的？
他定了定心神，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爷爷，你这哪里听来的，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要听你说实话。”
老爷子板起脸，瞪了他一眼。
讲真，自己长这么大，最害怕的人，非爷爷莫属，他这一吼，腿就软了，可是，关于宁宁的身体状况，绝对不能让爷爷知道。
“爷爷，我说的就是实话，我还能跟您说谎不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爷子打断了，“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是啊，京城有名的大夫这么多，随便请个过来瞧瞧就知道，虞桢突觉无力。
“爷爷，我跟您说实话，但是，可不可以别让宁宁知道，我怕她知道了心里难过。”
听孙子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爷子叹了口气，“听你母亲的安排吧。”
“什么！”
虞桢讶然，没想到爷爷会说出这样的话，“爷爷，您的意思是让我娶表妹？那宁宁怎么办，您不是最喜欢她了，您舍得看她受委屈吗？”
老太爷闭上了眼睛，“宁宁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我也知道你喜欢她，但是，桢儿，你是虞家长孙，你要为虞家的传承考虑。”
他让人请柳氏过来，本是兴师问罪，却不想她竟然说出这么大一秘密，以后不会有子嗣，桢儿没有嫡子，虞家这百年基业谁来继承？
虞桢的眼珠子都红了，“爷爷，宁宁只是暂时损了身子，好好调养就能恢复的！”
“你这孩子，又没让你休了她，只不过是让你娶个平妻，为虞家传宗接代罢了。”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心想着，这顽固小子，怎么就说不通呢。
虞桢决绝地开口，“平妻也不行，我是绝不会让宁宁受委屈。”
看他这样，性子执拗得厉害，老爷子也没了耐心，“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会让你母亲好好挑个良辰吉日，为你们完婚！”
“不，我不同意，我是绝对不会娶什么平妻的，要娶你娶！”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扔下这么一句话，直接跑了出去，徒留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老爷子在风中凌乱。
臭小子……
“小姐，你怎么了？”
见攸宁眼睛通红，手里的锦帕被揉得不成样，杜若吓了一跳，小姐不是去找少爷了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本来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她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老太爷也让少爷娶什么表小姐？杜若都快急死了，可是看着小姐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又不忍开口，连忙道，“不说了，咱们不说了啊。”
攸宁抬头看了看天空，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杜若，我们回去吧。”
只是暂时损了身子，好好调养就能恢复的……你这孩子，又没让你休了她，只不过是让你娶个平妻，为虞家传宗接代罢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会让你母亲好好挑个良辰吉日，为你们完婚……
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她想要走得更快些，再快些……“啊~”
杜若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小姐趴在地上，胳膊上渗出点点红色。
“小姐！”
疾步冲过去，手忙脚乱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心里自责得不行，“小姐，你没事吧，走，我们快回去，回去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