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出去的晓婉一脸的懊恼,恨瞪卓语嫣的背影,大意了……走过去将人与子歌隔开,一脸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人,生怕这人会突然发疯,伤着子歌。
子歌此时的心里很乱,卓语嫣刚才的话确实动摇了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决心,自己毫无背景,白衣一个,又是个身有残缺的,如何能够配得上风光霁月的他。
互瞪良久,卓语嫣收回了目光,走到丁香属下,摘了一簇,递了过去,“世子妃,您看,这朵紫丁香美吗?”
众人唏嘘,这就开始考验了,屏住呼吸等着子歌的回答。
攸宁的脸色一变,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她,卓语嫣明摆着要为难子歌。
晓婉并不知实情,见她拿着一朵白丁香来戏弄子歌,顿时有些按捺不住,正要开口,却被子歌抢先了。
目光从女子手中的丁香花掠过,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卓小姐这是在跟本世子妃开玩笑,还是真正识不得颜色的人,是卓小姐你呢?”她的声音很低,却又带着淡淡的讽刺。
“你才识不得颜色,我当然知道这是白色。”迫不及待开口,像是急于撇清一般。
子歌又笑了,这次声音轻快了许多,“原来卓小姐识得啊,我还以为……”她捂嘴一笑,微弯的眼角有些俏皮。
卓语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子歌摆了一道,更加不依不饶起来,“世子妃这般耍心计,却是不足以让人信服的,要想让大家信服……”
说着,她随手从花园中摘了一朵花,扬起下巴开口,“若是你能准确地说出它的颜色,我便相信你的眼睛是完好的。”
子歌的眸子一沉,这位卓姑娘真是招人烦,不想跟她纠缠,她反倒不依不饶起来。
“是啊,大嫂,你就依语嫣的,只要你说出来了,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这时,墨玉珞也站了出来,看似是为了子歌好,实则是将人推到悬崖的边缘。
她心里笃定,莫子歌是没法分辨出来的。
有人帮自己出头,白馨月也乐得在一边看热闹了,双手抱胸,幸灾乐祸地看着子歌。
哼,莫子歌,我看你如何化解这次危机。
没有色觉……呵,父皇怎么会允许让一个半瞎继续当世子妃,简直是丢墨氏一族的脸。
子歌的手心里全都是汗,刚才完全是侥幸,可是这次……眼前一片黑白,连女子手心中的花也有些模糊。
怎么办?如果说不出,自己不辩五色的事情便会传扬出去,别人就会说墨子昱娶了一个残废……
越想越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放弃吧,你的世界里只有灰白,世间的五彩斑斓与你何干……
猛地抬头,正好撞入一个深邃的眼眸,烦躁动荡的心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平静呼吸,凝神朝着卓语嫣手里的花看了过去,在那一瞬间,自己仿佛看到了颜色。
“花瓣外侧是绯红,中间是石榴红,内侧是粉红渐变白色,花蕊黑色,上有黄色花粉。”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惊呆了。
等着看好戏的贵女们一下子失了兴致,果真只是谣言,定北王府迎娶个平民世子妃也就罢了,怎么会要个患有严重眼疾的。
白馨月的第一反应就是瞪墨玉珞,这是怎么回事?
无声的质问。
我也不知道啊……墨玉珞也觉得十分不解,她之前明明连红黄都分不清楚,怎么这会脱口而出全是正确的颜色?
难道这是一个圈套?
来不及想明白,就看见了自家大哥冷着脸走了过来,“大哥……”男人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径自从她的身边走过。
墨子昱在子歌的面前站定。
看着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子歌的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若是知道自己连他今日穿了什么衣服,戴了什么颜色的发簪都分辨不出,他会不会嫌弃自己?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低头便看到小丫头眼眶微红,就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一般,心里一揪,眉头皱了起来,大手从她的眼角划过,“告诉为夫,为夫帮你报仇。”
他温柔的声音传入其他人的耳朵,仿佛裹挟了万年寒冰一般,让人忍不住哆嗦。
为夫,多么亲昵的字眼。
看来,传言并不可信,世子妃失宠,瞧着世子这样,分明是宠得紧嘛。
刚才没有开口的贵女暗暗庆幸,出来一遭,就将昱世子得罪了,父亲非打死她不可。
“我可是世子妃,谁敢欺负我呢。”拉住了要开口的晓婉,挤出了一抹笑,
看这样子,定是受了委屈了,没有再说话,只是牵住了她的手。
“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府。”既然在这里玩得不开心,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幼薇去别处玩了,我们先回去了,她怎么办?”
“她知道回府的路。”
“……”
子歌的眼睛眨了眨,我是这个意思吗?
坐在马车上,看着对面的男人,子歌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坦白。
罢了,早开口早解脱,“墨子昱,我有话跟你说。”
凶巴巴地叫着他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她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嗯?”子昱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还以为她会抹着眼泪跟自己哭诉,可是,为什么连凶巴巴的样子,都这么可爱呢,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揉搓。
深呼吸,鼓足勇气,“那个,我有一件事跟你坦白。”
“好,说吧。”极为平静的几个字,将她好不容易积攒的底气消灭了大半。
“我……我的眼睛不辩五色!”几乎是喊了出来,说出来后,连忙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从其中看到失望,嫌弃。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男人平淡的声音就飘了过来,“所以呢?”
“啊?”猛地抬头。
他怎么会这么平静,不是应该气急败坏,将自己从马车上赶下去,以泄心头之恨吗?
看着傻不愣登的小丫头,一个伸手,人就到了怀中,大掌放在她的腰间,“啊什么啊,我早就知道了。”
从带她进府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也知道如何让她恢复色觉,只是手放在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上捏了捏,心里摇了摇头,她还太小。
只能看不能吃,真是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