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看母妃吧。”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位传奇的女子了。
“不着急。”子昱拉住了她的手。
“嗯?”不解地回头。
“你准备顶着这么一张花猫脸去?”唇间溢出了一抹笑容,伸手碰了下她的鼻子。
“啊!”
跑到梳妆镜前,抬头一看,果然,脸上满是泪痕,惨不忍睹。
“来吧,先洗把脸,收拾干净了,我们就去看母妃。”
转眼的功夫,他就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干净的水,就放在不远处的小桌上。
简单的墓碑,上面刻着“爱妻岚依之墓”,周围干净整洁,看不到一丝的杂草,可见打理之人的用心。
墨子昱将早就准备好的祭品放在墓前,深深地凝望着墓碑上的名字。
“娘,儿子带着您的儿媳来看你了。”伸手拦住她的腰,让她向前一步,“她叫子歌。”
“母,母妃,我是子歌,我和子昱哥哥成亲了……我们来看您了。”心里有些紧张,连声音都有些结巴了,深呼吸,平息下激动的心情,“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是子昱哥哥给我讲过关于你的故事,我真的很佩服你。”
“对了,您还没喝我敬的媳妇茶呢。”
说罢,她撩起衣服跪了下来,从篮子里拿过已经准备好的茶水,倒了一杯,恭恭敬敬地举起,“母妃,请喝茶。”
将茶水倒在墓碑前,算是敬了这媳妇茶,放下茶杯,朝着墓碑方向叩头,“儿媳请母妃安。”
“母妃,你在那边还好吗,我们都很想你。”看着墓碑上的字,言辞诚恳,“您放心,以后,我们一定会经常来看您的。”
说完自己想说的,她主动开口,“我去那边等你。”他一定有很多话想对母亲说吧。
“嗯。”子昱点点头。
“娘,我好想您。”高大的男子的身体低了下来,跪在墓碑前,眼眶发红,“好久没来看您,您不会怨我吧?我知道你肯定怨我了,不过,看在我把儿媳给您带来了的份上,您就原谅我好不好?”
想到子歌,他的脸色慢慢地释然,“娘,子歌是个好姑娘,善良纯真,值得人去怜惜,当初,我以为自己对她,只是怜惜,可是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比我想象中要重要很多。
我爱上她了,娘,儿子找到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了,您是不是也替我高兴?”
“您相信缘分吗?我相信,第一次遇见她,是在栖霞山,是她救了我。”想到那场乌龙,他的唇角勾了勾,“您知道吗,当时的她,就跟个小野人一般,傻得可以,整日跟虫鱼鸟兽混在一起,连男女有别都不知道。”脸微红,但还是徐徐道来,“第一次见面,儿子就被那个臭丫头占了便宜。”
“离开栖霞山,回到京城,我以为此生都不可能再见了……”笑容在唇角绽放,“可是,命运却让我们再次相遇了,我想,此生我最不后悔的事情,莫过于那天去了婉君阁,救下了惊慌失措的她。”
接着,是良久的沉默。
“娘,我要走了,您在那边要好好保重,我有时间了就会来看您。”
转身,看着那个无聊得编着树枝玩的人儿,眉眼间都有了笑意,大步走了过去。
“这么快就说完了?”看他这么快就回来了,略微有些诧异,还以为他会准备一箩筐的话跟母妃说。
“不然呢。”他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在这儿等这么久。
手自然地牵上她的手,大手包裹着小手,格外地满足。
“回去吧。”
“嗯。”
斜阳照在两人的身上,将影子拉得老长,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向山下走去……
虞府,虞桢在院子外徘徊,脚刚抬起来,还没迈出去,又缩了回来。
虞桢,你在犹豫什么,你不是担心她的身体么,进去看看啊!
不行,她都让你去书院了,你不能这么快就妥协,你要等着她先服软……
想什么呢,你还嫌她受的委屈不够多吗?让她先低头,你是脑袋撞墙了吗?你一个大男人,脸皮那么厚,为什么不跟先跟她求和……
不行不行,先低头,太没面子了……
两个虞桢在打架,而且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少爷?”
杜若刚开门,就看见他在门口不停地走来走去,不由惊讶地喊出了声,他不是回书院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爷,您怎么在这啊?”夹杂着不解和惊喜。
听到她的声音,他才如梦初醒,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那个,我路过,我这就走……”
虞桢,你真是怂死了,想回自己院子看媳妇还要想这么蹩脚的理由!
“少爷,您别走啊。”杜若都要被他搞蒙了,他回来难道不是放心不下小姐吗,怎么还没见到人就要走了?
“您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看看小姐呢,她若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
“哦。”他停下了脚步,有些别扭地开口,“那走吧。”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后面的话卡在了嗓子眼,“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你不乐意我回来?”他的眉头一挑,十分赖皮地在她的旁边一坐,端起她手边的热汤就喝。
“喂……”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喉结滚动,将剩下的热汤全都灌入,她弱弱地开口,“那是我喝过的。”
“怎么,你嫌弃我?”
“不是。”摇头,是怕你嫌弃我,她的眼神有些暗淡。
“你是不是又逃了课?”否则,现在是休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要是让婆婆知道了……
“逃什么课,老子根本就没有去过书院!”有些暴躁地开口。
“什么?”攸宁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上她的眼神,他有些心虚,弱弱地补充了一句,“我从来没有去过书院,去哪里给干什么,整天之乎者也,我会疯的。”
“宁宁,你明白的,我不喜欢那些,我只想潜心研究医术,治病救人,若是你真的希望我在朝廷中有个一官半职,那我进太医院,不要把我再往外推了好不好?”
听着他恳切的话,攸宁的眼眶微热,她何尝不懂他,只是无可奈何,心中叹息一声,终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