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古怪的卦象,这三幅画卷什么意思?
云柯靠在椅背上,习惯性地伸出手按了按眉心,舒缓着灵觉快速消耗的不适。
他右腿微微翘起,似乎想要搭在左腿上,但又觉得这样不够雅观,晃了晃又重新放了下去,眉头就没有彻底舒展。
在这样下去,我恐怕就得患上“川”字眉了,在心里自我吐槽一番缓解压力。
云柯勉强打起精神,心念一动,三幅画卷在他脑海中依次排开。
超凡级别的魂魄忠实记录着刚才脑中闪过的三幅画面,每一处细节秋毫可见,绝无半点儿遗漏。
首先是第一幅画卷。
忘川河上,一艘孤寂的乌篷船徐徐飘荡,在船身四周的黑暗中,环绕着无数睁开的双目。
那一双双冰冷的眼睛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三更天独自去荒山转悠,不得不在坟地旁解决个人生理问题一样。
意识空间中,半透明的云柯在空中勾勒,这是他的魂魄,超凡后能够凝出人形。
魂魄云柯按了按眉心,顿时一道金光射出,直指第一幅画卷上,乌篷船四周的冰冷双目。
他想要看清那些眼睛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可惜无论他如何动作,那传说能破除一切虚妄的天眼被挡在了画卷前端,不得丝毫寸进。
金光前端,一层轻薄但却极其坚韧的黑色帷幕挡住了他的窥探。
“果然,这样取巧还是不行。”魂魄云柯轻叹一声,眉心天眼收敛。
原本他还想靠这种小动作绕开忘川的干扰,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见确实没办法窥探更多,云柯也只好将注意力集中在分析卦象上。
“首先是忘川河,以及我们的乌篷船……这应该没有其他代指,我算的是玄真接下来的未来,第一幅画卷应该是我们还没离开忘川时的预兆。”
视线从大背景上移开,云柯将重心放在了乌篷船头,以及四周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黑暗里。
“这幅画卷上的船头没有人镇守,是在寓意,我们中有人死了?所以船头才没有人?”
云柯一只手抵在下巴上,轻轻摩挲,思考着所有可能。
“也不一定是死人了,也可能是我们遇到了某种困境,导致无法继续镇守船头……所以,只能依靠乌篷船四周的灰雾和在船舱门口进行抵御?”
云柯继续推演,又将目光投向船身四周,藏匿于黑暗中的眼睛上。
他没忘记,卦象上显示的预兆不能单独分析,不然极有可能南辕北辙。
“黑暗中窥探的双眼……这是在寓指周围有对我们心怀不轨的人躲在暗处窥探,嗯,忘川里只有怪物。”
将两处分析结合起来,云柯脑海中千回百转,魂魄云柯伸手一点,第一幅画卷居然消失在脑海中,接着又在虚空中勾勒,以当时出现的顺序依次浮现。
先是一艘乌篷船从远处飘来,船头上空无一人,接着黑暗中涌现无数窥探的双目,冰冷注视着那艘孤寂的小船。
画卷凝滞。
“按照预兆的顺序来看,黑暗中窥探的双目之所以出现,是因为我们先遭遇了困境,无法镇守船舱……也就是说,在之后我们会遭遇某种困境,导致无数怪物的窥探?”
大致推演出了第一幅画卷的预兆,云柯没再继续,将目光投向了第二幅画卷。
玄真一个人站在船头,右手的剑芒被某种东西击裂,接着一只漆黑的利爪穿透了他的心脏。
云柯微微点头,这幅画卷就直白了太多。
“玄真会被杀死?一个人镇守船头……这倒是和刚才那副画卷上显示的困境映照了。”
船舱内,云柯靠在椅背上,一手拿着枚铜板在指尖跳跃,对这幅画卷他本能的有些不适。
玄真一个人在船头作战,那我们其他人怎么了?
死了?
不对,云柯摇摇头,自己否定了刚才的判断。
玄真是他的替身,二人本为一体,只是思考的方式略有不同,若是他死了玄真也无法独活。
视线再度扫过画卷,这一次被云柯发现了些许端倪。
画卷上的确只有玄真,但没有把乌篷船整个显示出来。
也就是说,这只是玄真的一部分。
不一定代表在这个未来下,他们所有人都死了。
因为他算的是玄真接下来的未来,所以主视角当仁不让是属于玄真的。
“应该是这样。”半是陈述半是宽慰的说了一句。
云柯睁开双眼,最后一幅画卷现在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应该不是最近的事,没有仔细研究的必要。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哪些怪物到底在等什么,为什么能忍住袭击他们的**。
“根据第一幅画卷的推断,黑暗中观察的双眼,是因为我们遭受了困境,导致就连玄真也无法出来镇守船头……所以,那些怪物之所以现在不袭击我们,是在等待我们遇到某种困境,让船头空出来,他们才有把握将我们全部杀死?”
云柯按照卦象的预兆,一步步向下推测,他点点头,灵觉告诉他,他的推测是正确的。
“这样来看,第二幅画卷也可以解释了。因为我们遭受了困境,导致船头空出,防线出现漏洞,于是怪物们成群袭击,玄真不得不出战,到最后寡不敌众……。”
脑海中突然闪过第三幅一片漆黑的画卷,以及最后响起的破碎声。
“诶?这会不会是玄真跌入忘川的预兆?嗯……一片漆黑,倒也符合。又因为忘川本身无法窥探,所以卦象模糊?”
将右手的铜板换到左手,云柯的灵觉对此没有反应。
他也无法肯定如否如此,只能将第三幅画卷暂且作罢。
不过第一和第二幅画卷的卦象应该和他的推断大差不差,最多就是有些许的出入,问题也不会太大,至少几个关键点不会偏离大方向。
接下来,就是去寻找,那个会导致我们出问题的困境,到底在哪儿。
云柯伸手拂过桌面,将上面摆着的龟壳和铜板全都收入背包,接着他站起身,冲着陈志清点点头,转身离开船舱。
来到甲板上,云柯揉着眉心,正要给玄真讲述他算出的卦象和推断。
可还没等他开口,玄真却率先回过头来,指着前方,神色淡漠道:
“又来了一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