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见自家姑娘发呆,便上前去小心扶了一把,关心问道:“姑娘,可是哪里觉得不舒服,又实在不想去,便将那帖子回绝了?”
“不用。”凌惜月一口拒绝道,说完后自己的脸也是红了一半,但又假装镇定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我的意思是,人家只是让我去教他妹妹弹琴,走吧。”
青儿只觉得五小姐今天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自己也是想不通,只能歪了歪脑袋跟着离开凌府,坐上马车,陪着她来到了尚书府。
主仆二人到尚书府门前时,看着大门庄严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发怵。
青儿有些窘迫,在凌惜月的身后躲了躲:“以前就听闻官家的门楣修得高大,都特别庄严,今日一见果然如传言一般!”
凌惜月听到青儿嘟嚷,自己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自己一介商户之女,和柳公子是绝无可能。
有了这个想法,凌惜月的心突然震了一下。
柳文莨自让小厮送帖子时,自己就已经在门口打转了,半天都见不到凌惜月,原来以为她从那落水之后,不想见到自己。
心中正失落时,便看得凌惜月带着丫头来,自己没想太多,便马上跑了过去,
对着凌惜月作揖:“唐突打扰五姑娘,实在是我家妹妹学术不精,饶的母亲头疼,听闻你的琴艺京都无人能及,便想来让你教导一下她。”
“好,还请柳公子带路。”凌惜月对上他的双眸,见对方眼神坦荡,言辞恳切,她瞬时间便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客气地回了礼。
柳文莨心中有些低落,她看见自己,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但是又想起,这是在自家府中,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便将躲在一旁的柳萦萦拽了出来。
柳萦萦也觉得尴尬,总觉得这俩人中间气氛不对。但是她性子活跃,将凌惜月的手挽着就往里面带:“月姐姐,自从白鹭书院一别,我们可是好久没见面了吧?”
凌惜月因为柳萦萦的举动,身子僵了些,但又听得她的话,心中略略一算下来,确实很久没见了:“不错,我们确实好久没见了,不过现在我们却是又在一起了,你也很久没见到六妹妹了吧,她现在呀,可忙着呢。”
听得凌惜月提及叶秋,柳萦萦便又想到了南宫恒,一时间情绪也低落了番:“是呢,我也好久没见到恒哥哥了。”
凌惜月莞尔一笑:“南宫少爷么?他在军营训练,总是要回来的。”
她多的话也不敢说,心中知道,这里不比其他地方,自己也是从来没有进来过官家的府邸,一时间拘束不已,做事情说话也是小心翼翼。
眼睛也不敢随意看,只是直视前方,盲目的跟着柳萦萦。
但偏偏柳萦萦是个神经大条的,挽着凌惜月也没有发觉到她的僵硬,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
倒是跟在后面的柳文莨看得出凌惜月的不自在,心中懊恼了一番,觉得自己这番作为有些冒失。
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直接用他的名义约出来,想来肯定是不妥。
想到这里,柳文莨的神色变得暗淡了些,看向凌惜月的目光也变得心疼起来。
凌惜月虽说也是感觉到了柳文莨的目光,但是自己已然是想好了一切,所以也是没有回头,一直目不斜视的走着,偶尔回回柳萦萦的话。
柳萦萦终是感觉到不对劲,一回头,便看到自家哥哥,一直盯着人家凌惜月的背影看。
少女将正值怀春时节,她也当能看得懂柳文莨眼中的情意。
这下心中才明白,哥哥这哪里是给自己找教她的师傅,明摆着就是想见人家姑娘,用了她的名头。
想到这里,柳萦萦便不由得瞪了一眼柳文莨。
但是她对凌惜月的印象是极好的,不像外面那群闺中女子,动不动就问自己家中的情况,惹得她心烦至极。
若是有凌惜月做她的嫂嫂,她也算是开心的,想到这里柳萦萦就不决定坐以待毙,悄悄将话题引到了柳文莨的身上:“我哥哥可真是好运,遇见了月姐姐,也算得他三生有幸!”
“萦萦何出此言?”凌惜月终是被勾起了兴趣,便忍不住转过头问道。
柳萦萦见鱼儿上钩,便是一脸的得意:“哥哥虽说每日都是按时按点的读书,但是这脑瓜子生锈的很,从来没有带过朋友回家,可是认识了月姐姐,都会把朋友在家中带了!”
“他以前不会这样么?从不带朋友回家?”
“自然是不会的。”柳萦萦一脸的保证,心中却在鼓嚷着,确实不会把女子邀入府中:“我哥哥为人端正从良的很,结交的都是名门之后,端正的人,但是从没见过他主动邀请哪位朋友过府上的。”
凌惜月这厢也是听懂了柳萦萦的话,一时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仍旧低着头走路。
而柳萦萦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一说出来便有些刹不住脚:“我哥哥这人也是挺轴的,他这个年纪,平日里别人家的公子少爷都有小孩满地跑了,他却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若是日后心中装了一个人,院中肯定只有一人吧!”
凌惜月听得,只觉得精神有些恍惚,自己其实并不想知道这些,便拍了拍柳萦萦的手,打断了她的话:“我今日可是来教你弹琴的,却又不是来了解你哥哥的,你怎么不多说说你的事情,让我多多了解一下私下的你?”
听到凌惜月这样说,柳萦萦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得一脸尴尬的笑了笑:“我有什么好说的呀,通常都是说说我哥哥那般厉害的人啊,而且他又在官府工作,想来旁人都是想要了解他的,就忍不住多嘴了嘛。”
柳萦萦说得凌惜月心中慌乱了片刻,但是很快定下神来,明确知道自己今日来的目的,也不想多问,多知道些什么:“萦萦,我今日本就是因为你来的,你呀天资聪慧,就是跟六妹妹似的,一样犯懒。”
虽说柳萦萦性子活跃,但始终是个小孩子,听到凌惜月的夸奖,也是悄悄的红了脸颊:“其实,对弹古琴来说,我的造诣不是很高,也就只是能马马虎虎的弹下来,若是弹的难听了,月姐姐可不许嘲笑我!”
凌惜月也被她都笑了,心中多对她心生欢喜,笑着点了点头:“古琴本就难学,想必萦萦是花费了好一番功夫,如此我又怎能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