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后院亭中,莲儿满脸泪花,跪伏在地,抽泣不止,无论刘战、蔡琰二人如何相劝,她也不肯起身,一边掉眼泪一边嗫嚅道:“奴婢罪有应得,小姐、公子不必心疼奴婢。奴婢谢公子宽宏大量,谢小姐刚才为奴婢求请。”
蔡琰有些不忍心,继续劝道:“莲儿,起来吧,没有人真的怪你,父亲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一般,所以刚才对你严厉了些。”
刘战也跟着说道:“琰儿说得没错,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莲儿坚持跪在地上反省,道:“奴婢自知有错,就让奴婢在此长跪自罚吧。”
刘战见莲儿一副固执的模样,便不再相劝,拉起蔡琰的小手,轻声说道:“琰儿,来,坐下歇息一下。”
蔡琰顺从地跟着刘战来到案几旁边坐下,看着莲儿,轻声问道:“莲儿,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也喜欢战公子,对吗?”
蔡琰此话一出,刘战不禁愣在当场,心想:不会吧,这小丫头见着我就没一句好话,怎么会……
莲儿俏脸一红,赶紧摇头否认:“小姐,奴婢没有,奴婢只是一个贱婢,怎敢有此奢望。”
莲儿说出这话,分明是承认了自己对刘战的心思。
刘战心中有些小激动,但是装作没听见莲儿说的话,他一脸的平静,默不作声。
蔡琰扭头看了一眼刘战,心里五味杂陈。
在古时候,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更何况是民风开放的汉朝。东汉末年,就算男人娶上几个寡妇,也没有人说什么,因为那太正常不过了,历史上的曹操不就是收罗寡妇的一把好手吗?就连关公都盯上了秦宜禄之妻杜夫人,只是关公没有如愿罢了。
可是,作为一代才女的蔡琰,她有自己的傲气,要说让她真心实意地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她是很难做到的。可是,眼前的莲儿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看着她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模样,蔡琰又有些心软,不愿让自己的姐妹委屈自己的感情。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蔡琰不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刘战看蔡琰沉默不语,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莲儿,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儿戏不得。”
莲儿听了刘战的话,也不说话,似乎是在用沉默告诉刘战——我就是喜欢公子你。
蔡琰正左右为难,一听刘战所说,一下就释怀了:是啊,感情是两人的事,就算莲儿喜欢公子又如何,她也分不走战公子对我的爱呀。
一念至此,蔡琰缓缓起身,轻移莲步来到莲儿跟前,道:“莲儿,你若喜欢公子,就要自己争取,如果公子也喜欢你,我是不会反对的。你我二人情同姐妹,就算你和我共侍一夫,也是可以的。”
莲儿继续摇头道:“奴婢不敢,小姐不要再折辱奴婢了,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做这等傻事了。莲儿以后定会尽心侍奉小姐,决不敢有非分之想。”
蔡琰已经明白了莲儿的心意,当下拿定主意,缓缓地说道:“莲儿,你自小心地善良,从小到大从未说过一句谎话,这次定是因为不知如何处理突如其来的感情,才乱了方寸、做出错事,我们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如果公子也对你有意,以后你就可进门为妾。”
蔡琰说完也不等莲儿回话,扭头看着刘战。
刘战没想到蔡琰还未过门,就给自己张罗纳妾之事,心中一阵窃喜,哂然一笑道:“琰儿,这……这……琰儿,这可使不得,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刘战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个大瞎话。要是蔡琰知道刘战还与郭欣、貂蝉二女私定终身,指不定会怎么吃醋呢。
刘战说完,独自在那幻想:琰儿这肚量适合做大老婆,以后就让琰儿来掌管后院了。
莲儿跪在地上不再言语,似乎是默认了。
蔡琰听了刘战的话,微微一笑,也不理刘战的口是心非,看了看地上的莲儿,道:“起来吧,莲儿,都是一家人了。”说完示意刘战去扶莲儿。
刘战只好起身来到莲儿面前,伸出手轻触莲儿的娇躯,把她扶起来,说道:“起来吧,莲儿,可不能累坏了身子啊。”
莲儿俏脸通红,乖乖地起身,朝蔡琰施礼:“谢小姐不罚!”
蔡琰轻声道:“莲儿,你我还像以前一样情同姐妹,不要因为刚才的事心生嫌隙,可好?”
“是,小姐。”
蔡琰秀目微瞪:“还这么客气?”
莲儿一下子缓不过来劲儿,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低头不语。
刘战见缝插针地说道:“琰儿,让莲儿缓缓,今天对她来说,转不过来的弯有点多。”
蔡琰不再多说,示意莲儿退下。
莲儿会意,朝刘战、蔡琰二人施礼,轻移莲步转身离去。
莲儿离去之后,蔡琰柔声道:“公子,今天的宴席,奴家还有一曲要奏,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趣先听一听?”
刘战当即答道:“当然要听了,琰儿才色双绝,这色,我已见识过了,这才,当然也要见识一番。”
蔡琰被刘战没正形的话说得满面绯红,起身往前院行去,边走边轻声说道:“公子……公子说话好生放肆。”
“哈哈……”刘战朗声一笑,跟着蔡琰往前院而去。
……
前院正厅之内,宾客们已经陆陆续续地到了不少人。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攀谈,以此来打发宴席开始之前的这段时间。
蔡琰来到前院,见厅内有不少宾客已经落座,一时间有些为难起来:琴还在厅中屏风之后放着,这可如何是好;我的房间倒是还有一把琴,只是……
刘战见蔡琰突然止住莲步,沉思不语,在一旁轻声问道:“琰儿,怎么了?”
“没……没什么。”
“那走吧,我还等着听琰儿的奏的曲子,好让我的耳朵美一美呢。”
听了刘战的话,蔡琰银牙一咬,心想:就去我的房间弹上一曲吧,反正我和公子已经情定终身,不必在意这行小节的。想到这,蔡琰便引着刘战往自己的闺房而去。
……
厅中的宾客,有的人认识蔡琰,见蔡琰和一名少年形迹可疑,不免好奇地张望起来。
有好事者在厅中直嚷嚷:“那不是蔡家小姐吗,怎么和那个小子这么亲近,那小子是谁啊?”
这一句话顿时引起了厅中很多青年才俊的躁动。
不少人跑到门口向外张望。
“这家伙是谁啊?”
“蔡小姐怎么能和这种货色在一起呢?真是气煞我也!”
“等会儿一定要向蔡大人问个清楚。”
……
众人纷纷发表着对刘战亲近女神的不满和嫉妒。直到刘战、蔡琰二人从转角处拐弯不见了踪影,这些吃醋的人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各自猜测着刘战的来历。
……
蔡琰闺房,窗明几净,馨香淡雅,错落有致的盆栽交相辉映,琳琅满目的典籍摆放整齐,淡紫色的帷帐随风轻舞,一侧的紫檀木几上摆放着几册竹简,木几旁边的琴架上摆放着一张质朴的古琴。
蔡琰端坐于琴前,伸出白玉一般的双手,轻抚琴弦,一曲缠绵婉转的乐曲随风而起,缓缓地溢满房间、飘向窗外。
刘战惬意地坐在蔡琰对面,嘴角挂着微笑,眼睛也不眨一下,静静地欣赏着蔡琰为他而弹的曲子,享受着美好的人生。
眼前美人如画,琴声醉人,馨香扑鼻,罗帐轻舞……
得红颜如斯夫复何求!
人生当如此!
刘战只觉得曲声优美动人,撩人心弦,与自己所吟泡妞的辞赋很契合,他不知道的是,蔡琰所弹奏的正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
一曲终了,蔡琰起身来到刘战身旁坐下,依靠在刘战的肩膀上:“公子,可听出了奴家的心意?”
刘战不知道这是蔡琰在考校他,他伸展手臂把蔡琰轻轻地揽在怀中,歪打正着地说道:“琰儿,你这曲子刚好很配我刚才所吟的辞赋,真是天意啊,琰儿,谢谢你,让我走进你的心里。往后余生都是你……”
……
二人正在房中说着情话,忽听莲儿在门外唤道:“小姐,大人说时辰到了,马上开席,让小姐到前院正厅后的雅间等候。”
“好,我一会儿就过去,你去给爹爹回话吧。”蔡琰应了一声,又在刘战的怀中依偎了一会儿,便和刘战一起往前院而去。
二人不知道的是,刚才的那一首曲子兜兜转转飘入了前院厅中。此时的正厅之中,人们正在为曲子是何人所奏争得不可开交。
“这定是蔡家小姐所奏,婉转悠扬,就像蔡家小姐一样美得令人难忘。”
“我猜此曲是一男子所奏,有可能是刚才和蔡家小姐一起的那个家伙。”
“不对,不对,肯定是令有其人,这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定是有人效仿司马相如追求卓文君,在向蔡家小姐倾诉衷肠。”
……
正在众人议论之时,刘战来到前厅,在莲儿的引领下,找了一个不显眼的位子坐下。
过了一会儿,只见蔡邕来到厅中,对众人一拱手,朗声道:“让诸位久等了,感谢诸位同僚和俊杰的捧场。石经历时八年得以面世,实是各位同僚和俊杰鼎力相助的结果,蔡某在此谢过诸位。蔡某今日略备薄酒小菜,以表谢意,请诸位把酒言欢,一醉方休。现在开宴。”
蔡邕话音一落,悠扬婉转的曲子自屏风之后响起,洋洋盈耳、不绝如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