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关城外。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车轮上包裹着蒲叶。马车旁,一名锦衣老者把一个包袱塞进丁原怀里,满脸感激地说:“多谢大人施以援手,否则我们父女当真是出不了城的。”
丁原顺势接过包袱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分量着实不轻,他哈哈一笑:“举手之劳罢了,这可是吕公子托我办的事,理当尽力。”
严小姐来到丁原身侧施礼道:“多谢大人,小女子定不忘大人恩德。”
丁原抬手一挥:“小姐不必多礼,请尽快启程吧,丁某回城还有事要办。”
严父扶起严小姐,再次施礼道:“丁大人,日后到了五原,一定要到我家做客,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丁原面带微笑:“严老丈不必如此客气,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这一点上,我得向吕公子学习啊。那日若不是吕公子正好经过,后果不堪设想。”
严小姐听丁原如此夸赞吕布,俏脸微红,低头不语,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瞄了一眼严父。只见严父抚须而笑:“是啊,吕公子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又对小女有意,真是小女天大的福分哪。”
严小姐听见父亲的话,更加羞答答的欲语还休,轻轻地拉了一下严父的衣角,呢喃了一声:“爹——”
严父会意,当即打哈哈:“那小民就不耽误丁大人的时间了,小民告辞。”
“丁老丈,一路平安!”
严氏说完领着严小姐乘上马车,绝尘而去。
城内一处酒肆内,吕布、丁原相对而坐。
吕布端起一碗浊酒仰头灌了下去:“丁大人,此番恩情,布记下了,日后定当报答。”
“哈哈!区区小事,不必挂怀。”丁原爽朗一笑,像慈父看儿子一样看着吕布。
吕布继续说道:“那县令之子,丁大人要如何处置?”
丁原淡然一笑:“公子放心,某自有安排,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
吕布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大人以后有何打算?”
“某欲奔赴帝都洛阳,投奔何进何大人。以前何家为屠户时,我与他们家颇有些交情。”丁原自信满满地说道。
吕布看着丁原豪气万丈的样子,端起浊酒敬了丁原一碗酒:“当今天下,贼兵流窜,正是好男儿建功立业之时。布祝愿大人马到成功,封侯拜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二人酒足饭饱。
吕布起身抱拳道:“大人,小子此番回山继续学艺,待学成之后,定来投奔大人,还望大人收留。”
“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哈哈!公子日后一定要来找我啊。”丁原对吕布是越看越满意,爽快地答应了吕布。
二人告别,各自启程。
丁原带着众县吏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小院有些破落,却是独门独院,很是隐蔽。
一名县吏进屋把锦袍少年提溜出来,一把将少年扔在地上,来到丁原面前轻声问道:“大哥,现在动手吗?”
丁原一抬手:“先把他弄醒。”
另一名县吏提来一桶水,哗啦一下全倒在了锦袍少年头上。
被冷水一激,锦袍少年晃动着肥头大耳醒了过来,很快发现自己的处境不妙,吓得惊恐地大叫:“你们要造反吗?干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放开我!”
丁原不屑地说:“死头临头还不知悔改,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今天我就为民除了你这一害。”说完抽出佩剑插进了少年心口。
锦袍少年口吐鲜血,气绝身亡。
丁原拔出佩剑,抹了抹剑身上的血迹,对一众县吏说道:“挖个坑埋了,处理干净点。”
处置完锦袍少年这个祸害,丁原一行人径直出城,奔洛阳而去。
吕布与丁原分别之后,没在城中停留片刻,快马加鞭地回山去了。
第二日,吕布回到山上,一进院门,就看见停在院子里的马车。他知道是师叔他们来了,顾不上洗去一身的风尘,便径直来到主屋外冲里面拜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进来说话。”屋里传出李彦浑厚的声音。
吕布进屋站定,见李彦与童渊正在下棋,便又朝童渊行礼拜道:“拜见师叔,师叔近来可安好?”
童渊头也不抬,手里把弄着棋子,淡淡地说道:“托布儿的福,一切都好。”
“说说你打听到的消息吧。”李彦拿起一枚棋子,缓缓地落在棋盘上,抬头看了吕布一眼。
“回师父,徒儿此去,所打探到的消息与以往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太平道最近不**分,教众人数最近急剧增加,传闻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之地已有太平教众近十万之多。”
“哦?有这等事?是有些不同寻常。”李彦微微一惊。
童渊低头瞧着棋局,悠悠说道:“看来,那张角所创太平道颇得人心哪。”
李彦微微一皱眉,默不作声,也低头观棋。
吕布继续说道:“那太平道张角以符水、咒语为人治病,似乎颇有奇效,所以百姓争相拥护太平道。”
李彦抬头看了一眼吕布,淡淡地道:“符水、咒语只是幌子罢了,现在看来张角创立太平道,苦心经营十余年,定然是居心叵测。”
童渊赞同地点点头:“是啊,张角所传的《太平经》乃方士于吉所著,在民间多有流传,书中内容驳杂,若是有人利用此书救世济民,则是天大的功德,若以救民为名,行叵测之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彦落下一枚棋子,感慨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太平道教众突然剧增,必有不可告人的内情。”
“师父、师叔所言极是,徒儿会持续关注太平道教众的动向的。”
吕布话音刚落,童渊就从地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下了,没劲,都快输了一上午了,这说话的工夫,师兄你又赢了一局。我去看看那四个孩子练功练得怎么样了。”
吕布不知道童渊所说的四个孩子是谁,只知道童渊现在就有一个弟子——赵云。吕布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心想:现在流行收新弟子吗?连师叔也开始收新弟子了。
李彦起身送童渊:“有劳师弟了,改天我也把戟法传给他们几人。”
吕布一愣:师父要教师叔的徒弟,这是什么状况。
李彦对发呆的吕布说道:“布儿,你也过去吧,顺便见识见识你师叔的绝技。”
吕布一喜:“谢师父!”说完转身朝后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