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福被扔进地道里摔得头晕眼花,闭上细长的眼睛使劲晃晃脑袋,心中一阵腹诽: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看来今年流年不利,老子得小心为上。
蛮福从地上爬起来,瞪大那双睁眼闭眼没区别的眼睛寻找着地道出口的位置,扫视了一圈忍不住爆粗道:“他娘的!完全看不清啊。”
蛮福原地转了几圈,忽然福至心灵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刺啦一下点着,嘴角顿时挂上了得逞的狞笑:“美娇娘,这下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嘿嘿!”
借着火折子的亮光,蛮福一头钻进地道,如猎狗一般追了出去。
二毛和傻六一出村子就结束了口角之争,相互用挑衅的眼光进行着另一轮厮杀。
傻六突然停下脚步,收起和二毛厮杀的目光,定睛往村外的一棵老槐树下看。
二毛厮杀正酣的目光一下扑了空,也跟着停下脚步,戏谑地说道:“傻六,傻劲儿又上来了?你愣什么神儿,赶紧走哇!”
傻六反手推了二毛一把,一本正经地说:“没点眼力见儿。看,那是什么!”
“那有人!”二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像是村里跑出来的,过去看看,走。”说完和傻六一起朝那人跑去。
蛮福从洞口爬出来,站在老槐树下四处张望,发现美娇娘已经跑到了三百步之外,心中大急,撒腿就追。
雪娘拼命地往山上跑,没有发现远处的几个山贼已经盯上了她,快速地缩小着与她的距离。
“快!”二毛边跑边催促喘成病狗的傻六,“你他娘的昨晚又爬了几个娘们儿的肚皮,看你那怂样儿。”
傻六白了二毛一眼,默不作声,在心里问候着二毛的祖宗十八代,上气不接下气地在二毛身后吊着。
“看,那不是二哥吗?”二毛回头看了看几近虚脱的傻六,“二哥都追出来了,那人肯定不一般。说不定咱哥俩也能跟着捞点好处。快!”
傻六已无力回应,继续默不作声地吊在后面。
雪娘突然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吓得花容失色,大叫一声:“狗贼,别过来!”
蛮福脸上的狞笑更盛,紧跑几步,纵身向前一跃,把雪娘扑倒在地。
压在一片温软馨香之上,蛮福一阵目眩神迷,心中对苍天好一番千恩万谢。
雪娘被扑倒在地,万念俱灰,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如何逃出魔掌去寻小公子。
蛮福见身下的美人儿紧闭双眼,玉体微颤,以为美人儿放弃了抵抗,顿时色心大涨,干瘦的双臂骤然生出万钧之力,他抱起雪娘来到就近的一块平坦之地,温柔地把雪娘放在地上,解开系在腰间的麻绳,恶狗扑食般扑到雪娘身上,一脸淫笑地把一张臭嘴往雪娘雪白的脖颈上凑。
就在这时,雪娘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眼,一双秀目血红无比,雪白的俏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雪娘飞快地取下发簪,对着蛮福的细脖子一阵乱刺。
温顺的羔羊一瞬间变成嗜血的妖姬。
面对突如其来的杀机,色迷心窍的蛮福毫无防备,细眼一瞪,脑袋一歪,断了气。
蛮福已经气绝身亡了,雪娘还在疯狂地挥舞着发簪,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才停下。
蛮福的脖子被刺得血刺呼啦,鲜血喷得雪娘满脸都是。
二毛远远地看见蛮福把那人扑倒在地,又把那人抱到一处平地,解开腰间麻绳扑在那人身上。紧接着,那人不停地挥舞着胳膊反抗……
二毛一下明白了蛮福在干什么。二毛不知道的是,他只猜对了开头却没猜到结局。
二毛回头扔给傻六一句话,加快步子向蛮福跑去:“傻六,我先过去帮帮二哥。你要是跑不动,歇会儿再过来。”
傻六看着二毛遮遮掩掩的表情,没有作声,强压下胸闷带来的疼痛,快速地跟上二毛,心中一阵腹诽:娘的,真当老子傻啊。
二毛来到二人旁边,见二人纹丝不动,顿生疑窦。
二毛弯下腰唤了几声:“二哥……”见蛮福没动静,正要往蛮福身上拍,突然看到地上一片混着血的雨水,心中一突,一把扶起蛮福,把他放在地上查看鼻息和脉搏。
雪娘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看到又有贼人过来,心中大急,使出全身的力气站起来,向二毛扑去。
二毛情急之下忘了还有一个活物在身边,来不及防备,被扑了个结实,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雪娘把二毛扑倒后,一个趔趄趴在地上,紧接着又发动全身的力量站起来疯狂地扑向二毛。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虽然雪娘与少年并非母子,但这十多年相依为命,雪娘早已视少年为己出,少年对雪娘也是以母相待。二人不是母子,胜似母子,更何况少年的母亲以性命相托,使得雪娘对少年的疼爱更甚于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疼爱。眼下,少年生死不知,雪娘内心的母性全部爆发,与突如其来的厄运进行着殊死对抗。
面对再次扑来的雪娘,二毛心底一阵发毛,眼前的女子满脸鲜血,双目赤红,狰狞可怖,像是索命的死神,扑面而来。
正在二毛愣神的工夫,一把环首刀从后面把雪娘洞穿。雪娘双臂一垂,瞪着赤红的双眼倒在地上。环首刀定格在半空,刀身上的鲜血随着雨水流淌而下。
傻六用手抹了抹环首刀上的血迹,将环首刀悬于腰间,向发愣的二毛抛了一个鄙夷的眼神:“二毛,一个娘们都弄不住,你怎么混的?”
得到解救的二毛神情一松,慢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轻咳几声,假装镇定地说:“老子是一不留神被那娘们儿绊倒了。就算你不出手,我也能搞定。”
此时的二毛早已没有了沾点荤腥的念头,后背的冷汗涔涔而下,心有余悸地在心里嘀咕:这娘们儿真他娘的扎手,要不是傻六及时赶来,真他娘的悬了。
一念至此,二毛疑惑地看着傻六:“你都喘成那样了,而且离我那么远,怎么这么快就跑过来了?”
傻六心想:要不是老子怕你吃荤腥不带上老子,老子能跑这么快吗?真是便宜你小子了。他嘴里却一本正经地说:“我要是不跑快点,你小命还在吗?”
二毛理亏,无活可接,赶紧转移话题:“行了,别啰嗦了,赶紧干正事儿。我回去给老大报个信。你知道那小子的位置,你去山上把他的头弄下来。”
傻六懒得多说,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二毛看了看脖子上布满血洞的蛮福,“感同身受”地摸了摸脖子,对着蛮福的尸体拜了几下:“对不住了,二哥,回头再给你收尸。”说完直奔村子而去。
二毛刚下山,一道碗口粗的闪电劈向山林中的某处,紧接着一声鹰唳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