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鸿源界会怎么称呼我这样的存在……外星人?时空旅行者?天外飞仙?还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唉,这不重要啦。”
“我可能来自亿万光年之外……你问我光年是什么?这要怎么和你解释??”
傅潋潋无助的薅着自己的头毛,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古代人说明量子力学。
“……你只需要知道,我生活的那个地方和鸿源界走上了完全不同的发展道路。”
“我们那里没有灵气的存在,每个人的寿命也只有短短的七十年左右,但我们从未停止过对世界的探索,从水中第一个生命的诞生开始,到我们发明了青铜和钢铁……没有灵气,我们依旧可以征服天空与大海。”
说到这些,傅潋潋的眼睛闪闪发亮,脸上满是自豪。傅云楼似乎能够透过那扇漆黑的窗户窥见那繁荣文明的冰山一角。
“听起来很了不起。”傅云楼顿了顿,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你在幻境中经历过的那些是什么?”
傅潋潋心中一咯噔,哀叹道该来的总会来。
犹豫半天,她说道:“我病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在这里。”
想了想,她却又摇摇头:“不……我可能没有病,我至今都不觉得我有病……但我从小就和大家不一样,我的脑子里有太多天马行空的幻想,它们太多太多几乎快把我的小脑袋塞满了……因此我选择用画笔将它们记录下来。”
“但我因此受到了同龄人的排挤,他们看不懂我的画,说我是个爱画怪物的疯子。这时,我的父母也由于工作的原因无法长久的陪伴在我身边……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样的排挤变得越来越严重,对幼时的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和大家不一样,真的有错吗?”
傅潋潋轻声问道。
“和别人不一样有什么不好?”傅云楼摸了摸她低垂的脑袋,“所以他们都对你做了那些?”
“时间太过久远,其实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傅潋潋摇了摇头,“你所看见的只是一部分罢了。”
傅云楼觉得,其实并不是她已经忘了,而是选择性地不想提起而已。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他说道。
“……我也不知道。”她低声回答:“心里的病……也许在鸿源界,叫它心魔更合适一些?”
“它会令你感到痛苦,绝望,麻木且度日如年,只有伤口的疼痛才是能让自己感到还活着的证明。”
傅云楼问道:“后来你是怎么战胜它的……你的心魔?”
傅潋潋便笑了,就像平时那样温暖无害的笑容,“在我们那儿有一种医生,他们会帮助我们抵抗这样的‘心魔’。”
“我很幸运……爸爸妈妈发现了我的病,毅然放弃了他们的工作留在了我的身边。他们带着我去看医生,再也没有缺席我的成长,所以那个住在我身体里的‘心魔’,被成功地封印住了。”
傅云楼又摸了摸她的脑袋,换了个话题:“和我说说你们那个世界吧,你会的这些东西都是从那个世界带来的,对吗?”
傅潋潋羞赧地点了点头:“这些并不是我自己创造的,而是我的祖先们在无数次的失败与尝试中得到的宝贵经验。”
说到这,她感觉有些好奇:“为何鸿源界的凡人没有想过靠自己的能力去发明创造更多呢?”
傅云楼摸着下巴想了想,“可能由于所有的凡人都在朝着成仙的方向努力,而根本没人想过这些吧。”
有了修真者作为对比,这些凡人成日里都生活在自惭形秽的阴影之中。他们从来不敢尝试着去探索,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可以达到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就像从来没有一个凡人敢想象,能够不靠灵气就飞上天空一样。
“唔,真是可惜……看来,我有机会一定要让刘叔他们去尝试一下我从外星带来的科技,让他们也能早点过上好日子。”傅潋潋说道。
“对了,云楼你知道吗?我们不仅仅可以飞上天空潜入海底,我们还可以让全世界所有的人都通过一张看不见的网络交流,对方哪怕在千万里之外,只要我们愿意,在瞬间就能听到他说话。”
这是连鸿源界修士都无法做到的高度,傅云楼挑了挑眉:“说说看。”
“我们把那个看不见的联系叫做‘网络’,它可以给我们带来非常非常多的便利……”
……
二人许久都没有这样畅快的聊过天了,眨眼间窗外的天色已经擦黑。
而傅潋潋正在介绍她们的历史:“……就在我穿越到这儿之前,我们那儿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其严重的传染病——呃放在古代,可能是瘟疫级别的吧?对了,云楼你知不知道,其实很多疾病都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就像是——”
傅云楼原本正在安静地倾听着,此时却毫无预兆地抬起了头。他紧皱眉头,青色的眼睛透过了二人身后的门窗正在凝视着什么。
“……有魔气。”
傅潋潋立即止住了话头,紧张地询问:“在哪儿?”
傅云楼垂下眼睛,轻声回答:“近在咫尺,应该就在这个院子里,但现在已经消失了。”
傅潋潋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我们……就和那个魔修住在一起?!”
这是个安排女修居住的院落,总共有三件单独的房舍,傅潋潋住在最左边的那一间,与她相对的断情阁的云卿卿,夹在二人中间的则是潮音阁的弟子,名叫方南晴。
对于潮音阁傅潋潋并不熟悉,也就没有贸然上前搭讪,只记得这位女修一身素净,与云卿卿是个天差地别的样子。
“会是她们中的谁?”傅潋潋忧心忡忡地问道,复而又自我反驳,“不……有可能谁也不是,也许那魔修仅仅是路过……”
傅潋潋这样自我安慰着。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和傅云楼在屋子里耐心等待了许久,确定外头没有了丝毫的动静,傅潋潋才和傅云楼轻手轻脚地出门查探。
院子里被打扫的很干净,乍一眼看去似乎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
但傅潋潋凭借她超乎常人的嗅觉,在院门一处极其细小的缝隙中抹出了一些尚未干涸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