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周遭十分奇怪,你注意一些。】
傅云楼突然开口提醒道。
傅潋潋知道他从不会无故放矢,因此谨慎的点点头。
她状似无意的询问前方带路的村长:“贤兰村的大伙儿身体看起来可真好,连老人家都这么有精神。”
贤兰村长自豪地答道:“那是自然,贤兰一名取自贤芝兰草,村子这附近盛产此种灵草。村中人常年累月服用贤芝兰草浸泡的茶水,即使没有灵根,一个个也身强体壮的。”
村民都会服用同一种药草,傅潋潋默默在心中记下这个关键的信息。
贤兰村虽然闭塞,却并不贫苦,甚至称得上富裕。越往村子深处前进,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涌起了一阵怪异之感。
“云楼,你有没有觉得体内灵力突然有些……滞涩?”伴随着体内的变化,傅潋潋绞尽脑汁才想出了这么个贴切的形容词。
傅云楼回答:“有一些,微不可查。”
藏修从鼻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若是胆小怕事便不要跟来,这种程度的变化又有何惧。”说完藏小爷迈着他那双长腿,踏着腿上造价十几万灵石的追云靴大步前去。
傅潋潋:“……”
这也能被解读为胆小怕事,藏小爷对她的成见不小嘛。
腹诽归腹诽,她可没那个心情同一个孩子较劲。对,在傅潋潋心里十六岁的藏修就是个叛逆期的孩子。
藏修与村长在前方走的很快,傅潋潋跟在后面突然停了下来。
“这村里的布置真是奇怪。”出于画师的直觉,她对周遭的物象十分敏感。
常人可能感觉不到这细微的差别,但傅潋潋始终会分出一丝心神放在观察周遭环境上,因此她迅速就察觉到了此地的不同。
“从我们进村开始,路边的花草,石头,树木好像被人刻意打理过,全都以一种规律的姿态分列排布。”为了确认这点,她蹲下身观察了一下路边一株植物的根部。
傅云楼对于自然环境的经验要比她丰富的多,低头看了一眼给出结论:“根下土地平整,不是自然生长。”
不是天生天长,那肯定就是人为栽种。
“体内灵力滞涩的原因大概与这个有关。”傅潋潋在四周观察一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云楼,你能不能带我飞起来看看?”
虽然她离筑基只有半步之遥,但还是无法做到御器飞行,只能求助于傅云楼。
傅云楼不多话,伸手抓住傅潋潋的手臂故技重施。借助灵气鱼儿产生的推力,二人在原地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傅潋潋强压下这比跳楼机还刺激的失重感,睁开眼睛迅速地扫过脚下这片贤兰村所有的房屋与树木花草。
二人落地之时,她掏出随身的画板,凭着记忆飞快地将这张脑内保存的地图一一还原。
“这是……”贤兰村的俯瞰图完成,即使是傅潋潋自己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凭着这么多时间与慕摧寒在一起研究悬星大阵的经验,她若还看不出这是个阵法,那她的智商都用不上自行车了。
“究竟是谁在这个小村子里布置了这么庞大缜密的阵法?”
看着画上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纹路,她觉得头皮发麻,“要是大师兄在这里就好了,凭我的见识根本看不出这里头有什么玄机……”
但不管怎样,它能让进入此地的修士体内灵气流转滞涩,肯定是敌非友。
将大阵的图保管好,傅潋潋与傅云楼起身追赶前方的藏小爷和村长。
此时,藏修与村长已经到达了安置染病村民的屋子。
这屋子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间牢房更贴切。屋内门户紧闭,不见一丝光亮,窗户上钉满了密密麻麻的木板,仿佛是怕里面的病人跑出去似的。
村长站在门口,站着敲了敲房子里间的门,“三媳妇儿,我们把仙人请来了。”
里屋传来猛烈的咳嗽声和细碎的脚步,“吱呀”一声,一个浑身捂得严严实实的妇人打开了一道门缝。
她神色憔悴,也不知是没休息好还是发着烧,双眼都布满了红血丝。
“三儿和娃情况怎么样?”村长问道。
妇人神色黯淡,轻轻摇了摇头,面对藏修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即使身体虚弱还是拼命磕头:“仙长,一定要救救我娃儿,不用救我都行,一定要救救我娃儿……”
若是傅潋潋在场,定会为之触动神伤,感叹一声母子情深。
然而藏修从小没娘,对这女人的声泪俱下只当没看见,他“砰”一声踹开那沾染着斑驳污迹的门板,掏出药瓶问道:“屋内都是病人?”
“是,是!”妇人赶紧起身连连点头,眼中透出了无比的期盼与希望。
屋子里摆着几张临时搭建的简陋床铺,上头躺着七八个人,其中有五个大人,三个孩子。
那三媳妇也不管其他人,踉跄着把她自己的娃从床上抱起,慌乱间碰掉了孩子身上盖着的衣服,露出了下面泛着不正常青紫的手臂。
藏修看见这一幕,皱眉问道:“他们中可有人曾被兽类咬伤?”
“并无。”三媳妇回答着,抱着她的孩子凑到藏修跟前,“仙长,求求您施法救救他吧,求求您了!”
藏修闻见孩子身上散发出的腐臭味,忙不迭退后一步,将药瓶丢给那妇人:“给他们每人服一颗。”
“哎!”妇人欢天喜地应下,取出一颗百草丹,首先捏开儿子的嘴给他服下。
这时,傅潋潋才赶到了门外。
有了在临溪镇的经验,傅潋潋对这村长多了一分警惕,见他们进了间小院落,也再三确认内外没有埋伏才谨慎地入内。
她见到钉死的门窗,不由得问道:“为什么不开窗透透气?这样捂着,即使好人也要捂出病来。”
村长正远远地躲在屋子角落里,仿佛靠近便会立马染上病似的。闻言他讪笑着解释道:“仙师有所不知,得了这病的人可见不得光,见了光便说疼痛难忍,还会发狂咬人哩!”
“狂犬病?”傅潋潋先入为主的联想到了由兽类传播的一种疾病。
藏修从屋内走出,冷冷道:“不管是什么病,我现在便要出门查探。你要是怕的紧,大可以像方才一样躲在这里。”
感情他把自己刚才耽搁那一会儿当成是胆小怕事,躲在外面不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