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见山,发展的太快了,木睚知道自己的心乱了,他甚至不敢看齐笙,生怕他看出来自己的不对劲。好在齐笙的心思也都挂在了大巫师身上,并没有察觉到木睚的不对劲。
那黑衣的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应该?”,就好像雨过天晴,齐笙的脸上突然有了几分欣喜,他甚至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上前想要贴近大巫师抓着他仔细再问一问。
齐笙满眼的希望,大巫师那白色的面具转向他的面前,他轻轻的又摇了摇头。
“不是?”
大巫师不说话点了点头。
“您到底什么意思,跟朕说清楚啊!大巫师!父皇如此敬重您!您每每来长延必然真诚接待,你就这样看着信仰供奉您的人落得如此下场么?大巫师,您救救长延吧,父皇如此信任您,甚至许多皇家密事都不对您有半分隐瞒,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对长延弃之不顾啊!”,现在的齐笙已经没有了翩翩公子的架势,他把自己伪装成高深莫测的样子,想要变成跟他那个哥哥一样令人畏惧的人。
可是装的出来皮囊做不出来外表,遇到事情之后他还是如此的懦弱,就像他那个父皇一样。
“你,不是王。”大巫师苍老的声音吐出来这四个字,认认真真,千百确定。
大巫师的手指点了点齐笙的脑门,好像死神的笔尖在他的面前画下了一笔。他崩溃了,他心中不服气。
“那谁是!谁是这天下的王!”
大巫师抬起头,伸出手指了指站在另一边的木睚“他。”
“凭什么!我与他是一母同胞!凭什么他是王而我不是!父皇选择了我!他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妖精!是个祸害!万朝他是移花接木,长延也不承认他,凭什么这样一个不三不四的人会是天下的王!大巫师你的眼睛到底看不看得清楚!你在仔细看看!谁才是这天下的主子!”
看到齐笙的崩溃,大巫师却反而一笑,几分轻蔑“你不过芸芸众生黑眸寻常,而他天生金瞳,龙眼帝相。你怎么跟他比呢?”
“凭什么!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才是之天下的王!他就是个妖怪!”,抓狂的齐笙怒瞪双眼,木睚把他的一举一动没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崩溃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无论长的多么好看的皮囊,一旦心里崩塌了也不会好看。所以要把齐笙这幅悲惨的模样时刻警惕自己不要如此。
屋外突然一声巨雷劈下,震天动地,震耳欲聋。齐笙吓的直接从大巫师身上跳开,脚下一软居然瘫坐在地上,他的眼泪洗了满脸,眼神呆滞而充满了恐惧。
大巫师指着窗户,淡淡的说道“就凭天意,人
长了一张嘴不是让你胡乱说话的。刚才那话你若是再说重了,劈的就是你!这次只是小惩大诫,以后要本分做人。”
突然常宫人急匆匆的从屋外冲了进来,脸上十分焦急“陛下不好了!放才晴空惊雷!把那长延府邸打出火了!”
最后一击,天意。终于把执着喋喋不休的齐笙吓得彻底没有了魂魄。他抱头痛哭,心中的不甘愿全部都变成了畏惧,嘴里喃喃自语的念叨着“朕错了,朕当真错了。命啊,都是命。上天莫要责怪,莫要怪朕啊!朕一时糊涂!情有可原!”
见那齐笙实在是可怜,木睚上前去将他从地方捞起来,顺势齐笙便抱在木睚怀里放生大哭,一边哭还一边认错“哥哥!是弟弟想太多了!是弟弟不对,从今以后长延就是万朝的附属国,一切都是天意!朕不会逆天而行!哥哥您千万不要怪弟弟,弟弟是一时糊涂啊!”
这齐笙哭起来居然如此缠人!木睚强忍着脾气,用手轻轻的拍打齐笙的后背,好像哄着小孩子一样的哄着他“不怪你,不怪你。你是朕的亲弟弟。朕怎么舍得怪你呢?长延和万朝的事情以后再说,等你冷静下来……”
“不行!哥哥!你要答应我!现在就答应我!收长延做万朝的附属国!你答应我不会对长延出兵!你答应我!”,珍珠大的眼泪哗哗的从齐笙眼角流下来,他虽然是大喊可是却全是崩溃可怜的模样。
木睚无奈的叹息,只好点点头“朕答应你。莫要在哭闹了。一国之君叫人看了什么样子啊。”
肩膀上的齐笙还是哭闹不止,木睚实在是受不了了连忙给常宫人一个颜色“长延陛下受惊了。带他下去冷静冷静。朕和大巫师还有事情要说。”
常宫人赶紧上前来把齐笙从木睚怀里拉开,那齐笙十分不愿意甚至挣扎着还要找木睚。木睚没辙了只好十分认真的对齐笙说道“朕不对长延用兵,你放心,先下去歇息,明日我们就签订协议。朕一会去找你。”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这个缠人精带走了。屋子里又剩下了木睚和大巫师。
“演的不错,到真有几分相似了。”,木睚感觉身子十分疲惫,三两步走到椅子面前瘫坐下去。
这时候那大巫师缓缓的摘下了面具,只见面具后面藏着脸居然是那曲先生的老管家。
老管家见人终于走了,这才从面具后面微微舒缓出来一口气。他年纪大了跟着车马的队伍走了这么久,骨头都要散架了,这次若非木睚当真没把握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他也不会硬带着老管家来这瑟金城。
当年曲先生临终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一定要好好替他照顾好老管家,这些年来老管家一直在
厓王府做掌事的管家,把王府管理的头头是道。他们主仆俩对于木睚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友人。
“老管家快请坐。”,注意到老管家摘下面具之后就站在原地不敢动,木睚赶紧挥挥手指了指一边的椅子,刚才他自己都很紧张,生怕齐笙看出来老管家是假的大巫师,到时候可就出洋相了。
好在齐笙似乎跟大巫师见过面的次数不多,看到了这身奇怪的装束就信了一半,再加上木睚的循序渐诱,还有自己安排的那“惊雷”“天火”,似乎齐笙是全都相信了的。
其实啊这“惊雷”只是木睚安排了一口技者躲在屋外学出来的,“天火”更是安排拍了人去长府邸动了手脚。跟在大巫师身边这么久了,他学了这些江湖伎俩而已,有些时候特殊时期就要运用特殊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其实真的不重要。
有了木睚放话之后老管家这才颤颤巍巍的坐在了凳子上,他这双脚啊都在颤抖。老管家算是比较熟悉大巫师的人,模仿大巫师的言行举止练了一段时日,再加上木睚几次板正,几乎是有七分相似了,身形也是差不多,再说了老者的声音气质大都是相似的。
此时木睚才惊讶,大巫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子居然把一个老者的形象刻画的如此出神入圣,骗过了三国的皇帝,骗过了全天下的百姓,甚至有些时候连她自己都快忘记自己是一个女儿身的事实了。
“陛下,这事以后就不要再找老朽做了,倒不是老朽不想为陛下效力。只是老朽一辈子普普通通平平常常,叫老朽实在是端不住,老朽是老凡人不比大巫师那般能耐,就光说刚才那一声惊雷,把那长延皇帝吓到了,老朽自己都吓到了。”,老管家摸着自己的胸口,他这小小的身子被套在大巫师很厚重的袍子里面,热的沉重的简直要了命。
“辛苦老管家了,朕这次真是托了您的福了,您和曲先生都是朕命里的贵人。”,当了皇帝以后木睚除了大巫师很久没有如此放松状态的跟别人说过话了。
金色的衣服就象征着那个地位,即使是他善意的对待别人,别人也会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毕恭毕敬的保持距离。而老管家眼里木睚的地位却从没有改变过,在老管家眼里木睚永远都是他家主子的好友,是自己敬佩的人,即使这敬佩的人是厓王又或者是当今皇帝,那都不会改变。
本来就高挂,也就不再会浮动他的地位。
“这大巫师当真不是一般人,他年纪也有六七十岁了,跟老朽差不多,许是比老朽还要大不少。整日整日穿着这厚重的衣服,春夏秋冬都不换,身子也不难受,还健步如飞到处奔波。果然是个仙人。”,扯着衣领,老管家实在是难以忍受这
衣服,把衣服敞开怀。
照理来说老人家应该是很怕冷的,但是穿上这袄子,老管家都热的脑门上出了细细的汗水。
“老管家尽管脱了这衣裳吧,万一曲先生在天有灵看到朕如此虐待老管家,夜里又要到梦里说朕的不是了。”,木睚笑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里面放着凉茶,亲自倒上了两杯,拿起一杯走到老管家面前给老管家递过去。
那老管家吓得连忙起身弯腰毕恭毕敬的接过茶杯“哎呦您说这话可是折煞老骨头了,主子在天有灵应当保佑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帮主子照顾我这个老头子,如此仁义,老朽能为陛下金绵薄之力也是应该的。虽然这活不好干,可是啊能帮陛下做一些除了看院子的事情,老朽到了那边也好跟主子吹嘘了。”
人老了以后会变成大概两种模样人,一种就是脾气执拗什么都听不进去的老古董,一种就是做什么多随意多活一天是一天的老孩子。
很显然老管家是属于后者,虽然在人世间更多,这也显得老管家格外的珍贵了。
老管家脱下了衣裳和面具,问木睚这东西要如何处理?现在戏已经演完了,这证据还要留这么?
木睚接过衣服和面具,回手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等下朕着人处理,老管家无须担心。这次折腾老管家了,老管家还是先下去休息休息,过两三日事情解决了就要启程回万朝了。到时难免又是一顿车马颠簸,这几日趁着清闲可要好好休息休息。这也是老管家第一次出远门把,回头朕派人带老管家上街去走走,也看看这瑟金城繁华的风光。”
老管家笑眯眯的眼角有许多皱纹,但是看起来却显得格外的慈祥。爷爷的形象在木睚心中应当是如此的。
“多谢陛下牵挂,老朽本事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末了末了还能跟在陛下身边沾沾龙气,也是不枉此生。那老朽便先下去了,只是陛下看起来比在厓王府的时候更加消瘦了,应当注意身子注意休息。厓王府那胖厨子不是也带回宫里了么?陛下吃着应当还是合口的吧,就怕他那点技术难等大雅之堂”,想起来厓王府的人,那些小丫鬟一部分被带回宫里,还有那从军营里带回来的胖厨子也进宫了。
厓王府只剩下了老管家一个人看着,之前厓王府出了火灾烧死了好些小丫鬟。老管家倒是年纪大了不怕这些鬼神,找谁那么大的屋子就住了他一个人也是略显得寂寞。
木睚也三番两次想把老管家接近宫里去住,可是啊老管家就是不依,说宫里规矩多神圣,他一草民老骨头不配踏入皇家之地。于是就自己继续守着那厓王府。
老管家的双眼有些失落,似乎心理藏着事情
一直想和木睚说,以前没有机会,趁着现在不如就说出来了。
“陛下,老朽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跟陛下说。”,老管家攥紧了双手,心中十分的忐忑。
“老管家尽管说,朕能做到的一定帮着老管家解决。”,见故人如此犹豫,木睚倒是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事。老管家跟在自己身边这些日子,尽心尽力,从无二心,也不做什么过分的要求。
“陛下,那厓王府那么大的院子,老朽自己住也是寂寞。詹王府那么大的院子也是空着。老朽跟詹王府的老管家老哥哥平时交好,现在两个老骨头都欧式孤身一人,都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大院子。想着也没几年活头了,想要告老还乡,我与他都是皇城边上的人,想着回去制版一间小屋子,种种地,喝喝茶,平时聊聊天等着阎王来收自己了求陛下恩准。”,说到最后老管家干脆单膝跪地要给木睚磕头,可见是去意已决。
换位思考一下那空荡荡的大院子就住着你一个人,而且詹王府的老管家更可怜,几乎是守着先主的院子过日子,想起来怎么会不难受呢。
木睚心理也是柔软,赶紧将老管家扶起来“是朕一时疏忽了。这次回去之后朕便给两位老人家选一处好地方,颐养天年。跟着我们兄弟俩两位整日操劳担惊受怕,也是不容易。生活用处朕会派人专门每月派送,着人照顾两位。朕来安排。”
“谢陛下大恩!老朽无以为报!”,老管家眼泪直流,也是看尽了人间的辛苦。木睚是什么人他心中清楚,虽然对外人手段雷霆,但是对自己人从来都是百般温柔,他不顾木睚的搀扶,硬是跪在地上给木睚磕了一个头。
“您这是做什么!”,木睚有几分着急,生拉硬拽把老管家从地上拉起来,一看到老管家他就会想到那位已经不在人间的旧友,当年就是因为自己的力量不够,才不能好好保护曲先生,才让他们主仆阴阳分离,白发人送黑发人。
曲先生的身亡,跟自己脱不了干系,老管家没有怪罪过自己已经是木睚很感激的事情了。
“谢陛下!就让老朽跪了陛下这一次!老朽才能心安!”
几番挣扎之后,木睚可算是把老管家的心情安顿好,那边刚刚安顿好齐笙的常宫人刚刚回来,木睚便又让他去安顿老管家。
常宫人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木睚说,老管家是在人身边伺候过的人。常宫人的眼神老管家便看懂了,擦干眼泪自己规规矩矩的回去了,也不想多给木睚添麻烦。
送走了老管家,木睚又长舒一口气“最近时期当真是多,朕快要被眼泪给淹没了。长延皇帝那边怎么样可是安抚好了?”
“回陛下,长延那边来人了,
说是府邸着火需要陛下回去主持大局。长延陛下便先随着他们大臣回去了,走之前叫奴才给陛下留一句话,说是,明在议事堂等您,签订两国和平条约。请您务必前去。”
“他倒是着急,都没有朕点头答应就把这件事情安排好了?”木睚轻轻一笑,觉得这事情当真是滑稽。
常宫人却面色有些疑惑“陛下,那长延皇帝当真如看起来那样没出息么?”
“虎父无犬子,朕和他是一胞兄弟。他什么模样,朕还是摸得透的。朕如此狡猾,他也不会太差。只怕是朕和他都给彼此下了套路。打一开始他接近朕就是要看看朕到底有没有出兵的意思。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