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本站:m.街上花灯四起,夜市又开张,酒楼茶馆热闹非凡。但是木瞻都不曾看到眼里,他走马观花的略过灯火阑珊的大街心里只想着终点。
他从不曾在人群熙攘的皇城里如此自在的快马,一瞬间他又觉得自己还年轻世间还有许多奇妙之事等着他去体验。
那些惊呼着躲开他策马的小女子受吓的表情被木瞻看的一清二楚,还有那被他吓到的男子跳着躲开他策马的路线指着自己的背影大骂他也听的清清楚楚。
可是木瞻觉得好玩,这样才有他还活着的感觉。
渐渐往宫里的方向疾走街上的人就越少,高楼也就越精致,街道变得宽敞。
把守的士兵也多了起来,气氛从轻松变成了肃穆。木瞻再次挥辫长驱加快马速,这宽阔的街道上几乎是没人走,再加上已经是夜里也不会有大臣的马车来往。只有他一人一马在这空旷的路上策马,这让木瞻产生一种整条街都是自己的的错觉。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皇城门口,说巧不巧柔怡跟贺兰负雪正巧宴席结束准备在宫门外上马打道回府。
贺兰负雪喝了不少酒柔怡怕他骑马颠簸再吐出来惹得狼狈,于是将自己的马车让给哥哥坐,自己打算骑马回府。可是贺兰负雪怎么能让自己妹子夜里自己走?执拗着要送柔怡回府,柔怡不肯,两个人就这样在皇宫门口僵直了下来。
木瞻勒紧缰绳叫马速放慢了下来,他策马慢慢往前走,见到门口站着的正是柔怡心中乐开了花。
“小尾巴!”
争执不下的兄妹俩齐刷刷的顺着声音的方向转头看过去。
其实心中也是好奇是哪个胆子大的敢在皇宫门口大喊。
但是看到来人之后这股兴趣就如他突然升起一样突然熄灭。
柔怡都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对于木瞻的声音她实在是太熟悉了。她所惊讶的只是为什么这个时间木瞻会出现在宫门口,难道宫里又出什么事了么?
回想起这几个月柔怡跟在木瞻身边,发生这些事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同家的兄弟相互陷害,平日看起来笑呵呵的朋友转身背叛。
这世界究竟有多残酷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柔怡算是长了见识。这跟她以往所生活的世界截然不同,这里危机四伏就像是深山丛林,而木瞻在其中不能说的上游刃有余却也在满身伤痕后继续前行。
总有一天人会长大,你不能在做小孩子,你会变成你曾经最嗤之以鼻的人。
柔怡很害怕,害怕有一天木瞻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马儿慢步走来,马上的人模样还是那副少年模样。他的脸颊有些微微泛红,恐怕是一路被风雪吹的上了颜色。散落的发丝随着风飘飘让人觉得他有
些稚嫩的可爱。
柔怡三两步凑上前去仰首盯着木瞻,眼里写满了担忧“大半夜进宫,是不是又出事情了?”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柔怡不希望木瞻一直像水车的轱辘一样连轴转。刚刚逃脱了木昧的栽赃陷害,又被人打成现在这幅鼻青脸肿的模样。真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这一刻,柔怡没有快乐的朝着自己扑过来,她的眼里都是担心,木瞻知道柔怡跟在自己身边经历了很多事情,这个他守护的小女孩在不知不觉之中被迫长大了。
“能有什么事?本王来接你回府。”,少年腾出一只手微微弯腰伸向柔怡,他的想见到柔怡开心的笑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愁眉苦脸,他从不在意自己受不受苦,只怕身边的人过得不好。
站在地上的贺兰负雪悄悄的笑了起来,他捂着嘴很痛快的上了马车,一个后仰就躺到了马车里。既然有木瞻在他也不用担心自己这个皇妹,“回客驿!”
最开始的时候贺兰负雪是住在詹王府上的,但是因为木昧的事情搞得他和皇室有些尴尬。为了不给木瞻添麻烦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贺兰负雪还是搬家到了驿站去住,虽然见自己妹子有些麻烦但是他终究是要走的,可不能再给留下的人多生事端。
小情人之间腻腻歪歪有什么可看的?贺兰负雪大大方方的坐着马车离场,很明显是把自己妹子交给了木瞻。
听到木瞻亲口说没有事情后柔怡才松了一口气,她一把握住了木瞻的手掌顺着他的力道十分痛快的翻身上马坐到了木瞻的怀里。
即使是来自雁塞那寒冷之地的柔怡到了万朝也扛不住这风雪,穿了一身厚厚的衣裳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个棉花包包。
而且整个人跟往日相比大了一圈,木瞻险些就合不上手了,得拉伸一下胳膊才能把柔怡怀的起来。
这幅亲密的模样在外日看起来有些过分暧昧,而柔怡和木瞻却不以为意。从小柔怡就坐在木瞻的怀里,这时间一晃都没察觉到他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女子身上的香气使人沉沦,即使这外面再冷有佳人在怀心里暖暖的也就感觉不到冷了。
身前有了能够倚靠的东西木瞻很习惯的就讲他的下巴抵在了柔怡的肩颈处,因为柔怡的衣裳太厚了他一抵半张脸都陷到了衣裳的棉花里。
脖颈间被木瞻痒痒的,柔怡咯咯的笑了起来还缩着肩膀躲开木瞻的下巴。
“我来接你你怎么一点也不开心,下次不来了。”,探着脖子去靠在柔怡的肩膀上这显然对木瞻这个大高个而言有一点吃力,于是他从柔怡的小棉花里拔出头来立直了身子,他轻轻夹紧
马肚熟练的调转马头马儿顺着来的方向又开始奔波,只是走的时候没有来的时候那么火急火燎。
坐直在马背上木瞻还是觉得不舒服,不如说是柔怡就在怀里他不撩拨撩拨心里不舒服。他眼神一转微微翘起下巴将下巴支在了柔怡的小脑壳上,这下高度刚好。
“还不都是你总惹事,之前查案查不出来你父皇还打你让你挨板子,之后又有人陷害你通敌卖国,刚洗干净又自己潜入军营被打的浑身是伤。我看在眼里怎么能不担心,刚才看你来,以为你半夜又被皇上喊进宫。你可不要再出事了,我这心上上下下的都快碎掉了。”,柔怡任由着木瞻用下巴抵着自己的脑袋,她心里清楚这只是木瞻在做一些小动作从而引起自己对他的注意力,说白了就是在撒娇。
怀里的小人在絮絮叨叨的说,木瞻没有着急反驳她反而认真的思考起来柔怡的话。
确实现在自己很忙还总是把自己置身险境,现在和从前不同,很多地方木瞻不能带着柔怡去。他没有时间陪柔怡上街到处玩,甚至好几天也忙的见不了她。
让柔怡就这样留在皇城留在自己身边也只会让她徒增烦恼。
心里有一个想法突然冒出了苗头,木瞻有一些犹豫不决要不要说出来,他知道他一但说出来柔怡不仅不会同意而且还会生气。可是机不可失,错过了这次就没有机会了。
思来想去,木瞻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可行,那就是惹怒柔怡把她气走。
怀里絮絮叨叨的小人红着脸颊,呼出的哈气结成了水雾挂在她长长弯弯的睫毛上,柔怡的眼睫毛特别的长且翘,所以让她整个人的眼睛看起来绒呼呼的可爱至极。
见柔荑这么可爱木瞻根本不舍得气她,这事还是先放一放再说吧。
“你皇兄什么时候回雁塞?”,马儿在皇城大道上慢慢前行,周围安静的空无一人,只有随风摇晃高高挂起的宫灯和偶尔落在房檐上的乌鸦。
一切都是如此的肃穆庄严,即使木瞻有心谈情说爱也让人说不出诗情画意。
“过个两三日吧,之前他不是把随行的铁骑借给你父皇用了嘛,他想让兄弟们休息两日在回雁塞。”,和长延皇子连夜回国不同,贺兰负雪似乎十分享受在外的时光。因为本身在雁塞那群皇子之中他脑子是最好使的,武功也最好,马术又精湛,雁塞王喜欢自己这个儿子喜欢的不得了,而且表现得特别明显,惹得其他皇子早就没有了争夺王位的野心。
远在雁塞那里的风俗习惯和万朝是截然不同,在草原上人们都崇拜英雄。贺兰负雪从小就跟着雁塞王南北征战其他部落。再加上他十五能独自射狼,摔跤博克打赢草原无人能及,种种传说将他捧成了
草原上最英勇的男儿。
草原的男儿敬重他,草原的女儿爱慕他。贺兰负雪就是草原夜空之中最耀眼的那颗晨星。
这次跟着贺兰负雪前来万朝的骑兵有五千人,本来贺兰负雪并不想带这么多随从,因为舟车劳顿长途跋涉太多的人反而会不方便,但是他实在是受不住母妃的担忧还有这些士兵誓死效忠也要跟随的热情。
通融了一个就没办法拒绝另一个,最后居然硬生生跟来了五千骑兵,乍一看这哪是去选驸马,简直就是去出兵打仗。
“负雪哥哥应当娶一个草原女子,这万朝的女子柔柔弱弱满腹诡计,可配不上负雪哥哥冰雪一般高洁的人。”,这话说得可是字字肺腑,木瞻曾经还担心过万一贺兰负雪真的迎娶了皎月那他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依照皎月那性格,就算嫁到了雁塞也能把雁塞搅得天翻地覆。
一说起谈婚论嫁的事情柔荑反而兴趣提了起来,木瞻是喜欢自己的她心里可是比谁都清楚。但是偏偏这个木头就是不主动说出来,本来婚姻大事要男子先提出来,可是柔荑实在是按奈不住这个火急火燎的小脾气,之前在中秋的时候她在山顶曾鼓起勇气和木瞻说出来,但是却被烟花的声音盖住了没有传达到。
一回生二回熟,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自己先说出口柔荑就不怕第二次提起来。父皇经常说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他们草原的女子总是更加大胆更加直接,不怕最后没有结局,只怕没有努力过就失败。
万朝的女子一个个生的水灵灵的做事温柔说话体贴,柔荑是真的害怕自己哪天没有看住木瞻就被别人给拐跑了,到时候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那我这个草原的女儿是不是也得配一个草原的男儿呢?”
柔荑故意这么说就是想探探木瞻的口风,他想看看木瞻会不会因为自己不把他当做成婚之人的话他会不会生气。
小女子真的很喜欢做一些多余的事情,她们的心永远是吊在半空中的,就算你给她一整片陆地她也只会勉强伸出脚尖试探一下。
“出来这么久了,有没有想你家想你父皇。要不要随负雪哥哥回雁塞呆一阵,等开了春你想回雁塞我在派人去接你。”,很奇怪的,木瞻并没有回答柔荑的问题,而是自己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他想委婉的让柔荑先回雁塞,自己在万朝还处于自顾不暇的状态,木瞻不希望柔荑整日为了自己担心。
一听到这话柔荑了可不乐意了,刚才还温温柔柔絮叨的小猫咪一下就变成了草原上横眉怒眼的母狼。刚才木瞻下巴抵在自己脑袋上柔荑还能忍一忍,这一句话说的不顺心了哪里还能让他继续舒服?
坐在怀里的人猛地挺直了腰板,那小脑袋往上
一顶木瞻一下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木瞻吃痛委屈的往后缩了缩脖子,这小女子还真是不好惹,他左思右想半天温婉的表达一下意见就立刻被柔荑吓回去了。
“想让我回雁塞?怎么?有喜欢的小女子了,嫌我在身边碍事了?”,柔荑将心里最害怕的事情最明白的讲了出来,再加上木瞻之前故意回避自己的问题她就觉得不对劲!
“哪敢啊,瞧您说的这话。”,一路走来终于走出了皇城的路段,越往外走街上也就越热闹。街道上小吃的香气飘香而来,还有那小贩吆喝的声音就算隔着两条街也能听得轻轻楚楚。
街上的人多了起来,这环境变得热闹了,人说话的声音也就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之前那皇城的街道太过安静,两个人悄悄地小声耳语恨不得贴着对方的耳朵说话。
“那我问你!你没胆的话你父皇给你胆子!他让你娶谁你就娶谁么!”,柔荑的声音满满的大了起来,她坐直了身子不再像刚才一样靠在木瞻的怀里,全身都写满了警惕,还试图侧脸回身去看看木瞻此时此刻的表情。
对于这个问题木瞻之前到还真没有仔细的思考过,不过皇家的人婚姻大事往往都在父皇的一念之间。
“皇家的婚事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一个家族兴旺荣衰的关键。事关每个皇子背后实力的划分。而且全凭父皇一人喜好,身为皇子的我们没有拒绝的权利,所以如果父皇为我赐婚我也只能受着。”,木瞻的想法很简单,充满爱情的婚姻对于皇室而言太过于缥缈虚无,往往婚姻只是利益的分配,是两个家族相互信任的象征。
听到木瞻的回答柔怡心中就更加生气了,他娶谁都好?就算新娘不是自己他也能接受?那她又算什么呢?柔怡的双眼逐渐浮上了一层迷雾,疑惑和不甘充斥了她的双眼。即使来了中原这么久她还是无法像中原人一样轻巧的隐藏自己的情绪,“若是那人你不喜欢你也会接受么!”
在柔荑的心中木瞻和其他中原人不一样,他光明磊落,他对于自己不认可的事情会反抗会大声说不。他是他自己,他有最正确的三观和心中不一样的世界,他不会妥协高傲就像草原狼群的狼王。
但是今天她看到了木瞻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任由他人摆布他的婚姻,由小见大那么是不任何事只要他父皇叫他做他就可以任其摆布失去自我?这种窝囊废不配拥有她的爱。
很难过,这次木瞻再次让柔荑失望了。他轻轻地点点头语气很无奈却十分坚定“会。”
父皇给了他皇子的身份,他可以拒绝任何人却唯独拒绝不了这个给他权利的人。
“我现在在朝中整日忙的焦头烂额,没有时间陪你。而且一直
身处险境,如履薄冰。你跟在我身边只能一次次为我担心,你知道的我不想让你替我日夜难安。你随贺兰哥哥回雁塞吧。等我在朝廷站稳脚跟度过这场劫,我亲自去接你回来。”,到最后木瞻还是舍不得让柔荑生气。他卑微的放低姿态用几近祈求的语气跟柔荑说话。
因为真得在意,真得喜欢人才会变得如爬虫一般可悲。若不是真得喜欢,谁又愿意当这任人踩踏的地板呢。
相爱的人对于感情也是相通的,木瞻心疼柔荑,柔荑自然也心疼木瞻。想起以往他和自己说话都是不正经的开着玩笑的语气,若是把自己惹生气了他便主动过来示好求和,就算有时候她故意挑刺木瞻也会耐着性格哄她。
但是今天是柔荑第一次听到木瞻这种几近哀求的语气,说实话她光是听着心都要碎了,恨不得立刻答应他。可是她又不愿意离开木瞻,她不是对木瞻不自信,她只是对自己不够自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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