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望去,一座巨大的宫殿出现在眼前,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四周古树参天,树木成阴,漆红的宫门开着,外面站了一排侍卫,还有一组禁军正在巡逻。
按规矩除王爷皇子,其余臣子皆不能坐马车进宫。今日皇上宴请百官,宫门旁,停了很多马车,宁姿将马车驾到边上,停了下来。
她从马车上跳下,恭敬的站在一旁。低声说道:“小姐,到了。”
“嗯。”女子的声音如泉水滴落玉盘,轻灵动听。仅是一个嗯字,却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马车旁又停了一辆粉色的马车,上面下来一个粉衣女子。见着霄云觅的的马车,眼里闪过暗色,停了下来。
此人正是霄家大小姐,霄罗盈。
霄罗盈由侍女扶着手,走到霄云觅的马车前,面带嘲色,讽刺道:“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我们霄家,不,不对。你已经被逐出了霄家,不是霄家的人了。”
霄罗盈拿起粉色的绣帕,捂着嘴,发出一阵娇笑。
车帘被一直白嫩的玉手揭开,霄云觅面色平静的从里面出来。
见到眼前的人,微微蹙眉。
宁姿站在主子后面提醒道:“这是霄家大小姐,霄罗盈。”
原来是霄武的女儿,真是和她父亲一样让人觉得恶心。
宫门口的人渐渐多了,霄云觅不想与她发生争执。转身往宫门口走去,霄罗盈挡道霄云觅面前,一把抓住霄云觅的手,霄罗盈娇美的面容上充斥着怨恨。
她阴沉道:“霄云觅!你兄长害死我弟弟,你们一家都会不得好死!我要让你们为我弟弟陪葬!”
霄云觅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十分可笑,她狠狠甩开她的手,霄罗盈后退一步险些摔倒,她身后的婢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霄云觅的身材在女子里算是高挑的,她比霄罗盈高了大约半个脑袋。仗着身高的优势,她逼近霄罗盈,腰间的玉佩在她的动作下相碰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她眼神狠厉,身上带着上位者的凌厉。她嗤笑道:“众人皆知霄家二公子贪污受贿,皇上是位明察秋毫的明君,将霄二公子斩首示重。和我兄长有何关系,真是好笑!”
霄云觅身上的气势喷薄而出,霄罗盈紧紧捏着婢女的手,那婢女被她捏的痛呼一声。
霄云觅眼神像一只锐利的雪鹰,她缓缓道:“霄小姐有空找我麻烦,还不如去将东峻国历法熟背。免得像你那愚蠢的弟弟一样,将来落得下场惨淡!”
霄罗盈脸色惨白,腿软的快要站不住。她靠在侍女的身上,强撑气势。她紧咬着下唇,怒声道:“霄云觅!你别得意的太早!你以为脱离了我们霄家,霄云涯找到了旻侯爷这棵大树,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战场那是什么地方,霄云涯此刻说不定已经被北雁的铁骑踏成碎片了!
”
啪,只听一声脆响,霄罗盈捂着自己半边脸。瞪大眼睛看着霄云觅,不敢置信道:“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
“打得好!”
苏闵行不知何时出现在霄云觅身后,他将手里的折扇收好,往手上一拍。
继续道:“这位小姐长的如花面容,心肠却比蛇蝎还毒,无端咒骂朝廷官员,啧这罪名可不小啊!”
苏闵行耳畔掉落几缕墨发,白皙的脸庞上带着笑容。说出的话像是一根锥子,直插霄罗盈胸膛。
可恶这苏闵行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霄罗盈心中一阵悔恨,收起了方才狰狞的面容,苍白着小脸,一副弱柳迎风的模样。
望着苏闵行,眼里泪光莹莹。揪着手里的锦帕,支吾道:“苏少爷定是误会我了,我,我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呢?”
她露出红肿的半边脸,泫然欲泣道:“方才我见着霄妹妹在这,想着以前都是一家人,就过来打声招呼,谁知道霄姐姐她,她竟然打我。”
这幅受了委屈的模样,只让人觉得是霄云觅欺负了她。路过的一些不明群众,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霄云觅,对着她指指点点。
呸!真是不要脸!霄云觅被她恶心得手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
往旁边皇宫入口走去,皱着眉甩下一句话:“真是恶心。”
宁姿守在马车边上,她不能入宫,在这里等着主子。
哒,哒,一阵马蹄声传来。宁远牵着马将马拴在宁姿马车旁,眼神一亮,大步走向宁姿。
他面色兴奋,站在宁姿面前,话还没说,脸就先红了。
宁远这些年练武,长的很高大,往宁姿面前一站将她这的阳光都挡完了。
她皱着眉,不耐烦道:“你干嘛?没事一边去,别挡着我。”
宁远挠了挠头,没想到这些年没见,宁姿的脾气还是没变。他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你这些年还过的好吗?”
…………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皇宫外,马车顶上镶了一颗鸡蛋大小的翡翠玉珠,马车边上缀着一颗颗圆润的珍珠,连车架都是上好的檀木。
马车内的女子放下车帘,脑海中回放着刚才的场景。
眼前似乎出现了了那熟悉的男子容颜,她伸出芊芊玉指正要摸上日思夜想的那人容颜。
他的面容却在面前消失不见,她伸出去的手顿了顿。
她长叹一口气,轻笑道:“我终于回来了,我方才真的看见他了。南枝你说我是在做梦吗?”
名为南枝的男子站在马车边上,背脊挺直,面容严肃。
他向着马车,弯腰行礼道:“小姐没有在做梦,小姐您回来了。
”
络怀柔一把将车帘掀开,露出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女子唇红齿白,眉间锁着一丝忧愁,一身冰肌玉骨,闭月羞花之容。
十年,她离开了这所皇城十年。
“你快扶我下来,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了。”
意识到小姐话里的那个她是谁,南枝身体一震。低着头,将手伸向小姐,手背朝上。
络怀柔将手搭在侍卫手上,姿态优雅的从马车上移步下来。
皇宫地上铺的是大理石砖,左右俩侧宫殿高大魏延至天边,建筑皆是金黄色与朱红色。偶尔有几个宫女与太监经过,皆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
皇宫像是一个巨大的兽笼,里面人人自危,生怕做错事被猛兽吃掉
。
苏闵行扯着霄云觅的衣袖,走在她的身旁给她指路。
“午宴还未开始,那些进宫的官员家眷都在御花园赏花。我们先去御花园吧。
”
霄云觅神色淡淡道:“嗯,好。”
走到半路,霄云觅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剑。
那里空空如也,霄云觅步伐停了,神色紧张的看向腰间。
她的剑呢?
苏闵行随着霄云觅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疑问道:“怎么了?”
霄云觅皱着眉看向他,道:“我的鸣云剑不见了。”
苏闵行还未说话,只听霄云觅又道:“对了,我把它放在马车里了。
”
苏闵行:……
“你好像很在意那把剑?”
苏闵行边走边问,眼睛看向她,观察着霄云觅的神色。
霄云觅点头,面色严谨道:“它对我很重要。”
那把剑是苏闵行从一个商队里买到的,削铁如泥,是上好的玄铁打造的。剑鞘的样式很特别,不像是东峻国的东西,他见着有趣便买下了。
“这把剑是我从一个商队的手里买来的,你怎么会知道它?”
商队?苏闵行的话音刚落,霄云觅便开口问:“你可知那商队是从何处得到这把剑的?可见过这把剑的主人?”
霄云觅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情绪格外激动
。
苏闵行面容一滞,心里闪过难言的情愫。他微微抬起头来,眼眸清凉的看着她
。
“他?这把剑是商队在北雁与南楚交接处的沙漠里捡到的。”
苏闵行手臂上衣袖的布料被她握出几道褶皱,霄云觅将手松开
。
玉簪花上的流苏在空中摆动,她抿着唇,一股悲凉之感从心而生。
御花园就在拐角之处,里面传来交谈的声音。
苏闵行站到她的身前,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霄云觅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无事一个故人罢了。”
苏闵行心头一紧,方才提起那人霄云觅紧张的模样,让他心中不适。
故人?究竟是什么故人,让她这样失态?他心里弥漫出一股酸味儿,她可以为一个故人而失态,紧张。那他呢?
苏闵行张开手臂挡在霄云觅面前,目光幽怨,注视着眼前的少女。他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那若是我有一天出了什么事,你会不会也为我担忧,为我紧张?”
少年锦衣飘飘,一身华贵的蓝袍,腰间束着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青色翡翠玉佩。眉长入鬓,一双细长温和的双眼紧张的看着她。
不知为何,霄云觅不敢看苏闵行那双明亮的双眸。她身子一侧,留给了苏闵行一个侧脸。心里似乎有一只小猫在抓,又麻又痒。好像有东西被点燃了,烧得她整个心脏热得不行。
“你是我的朋友,你若是有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你,不会让你出事的。”
苏闵行面色发红,将手放下。这个答案比他想到的所有回答,还要让他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