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论起喜欢,唐砖觉得自己对她顶多能算是朋友,并没有要逾越的意思。
詹运凯的问题,唐砖很明白,虽然有些意外詹向玉会有这方面的表现,但他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自己是个正直,善良,单纯,可靠的男人,被女人喜欢很正常。
只是跟詹运凯讨论这种事情,实在不太合适。再加上苏家宅院那些闲言碎语,已经够让唐砖头疼了,他真不希望再被谁误会什么。
转头看向詹运凯放在腿边的书,唐砖伸手拿过来看了看封皮,问:“你在自学?”
这是很明显的转移话题,詹运凯心里有些失望,却很聪明的没有追问。
他点点头,说:“昏迷之前,我已经学完了初中的所有知识。现在醒来,也帮不了姐姐做什么,只好让她找些课本来自己学一学。如果以后能参加成人高考,也许会是一条出路。对了,唐先生这么厉害,一定在学习上也很不一般吧?”
唐砖表情一怔,嗯嗯啊啊的不正面回答。
提起学习的事情,詹运凯显然更有兴趣。他看了眼唐砖随手翻到的课本,兴致勃勃的说:“唐先生,虽然这只是高一的课本,但我初学,很多东西都不太懂。就像这一题,看了两天也没看明白具体的诀窍,您能给我讲解一下吗?”
唐砖表情一僵,在孤儿院的时候,老师教文化,他就跑出去快乐的玩耍。再大一点,就去了社会上流浪,然后又去山上混了七年。
别说初中了,小学题目能做及格就不错了。
至于高一……
咳嗽了两声,唐砖不着痕迹的放下课本,转身走了出去:“那什么,小玉啊,我还是帮你洗菜吧……”
唐砖的突然加入,搞的詹向玉很是紧张,从洗菜到端菜上桌,一直脸色红扑扑的,像喝醉酒一样。
不过从她那开朗的眉眼来看,这姑娘确实很开心。
坐在桌子上后,詹向玉和詹运凯举起果汁,给唐砖敬了一杯。
没别的,就是谢谢他帮詹家姐弟。
唐砖也没客气,接受了两人的谢礼。
有时候,人不需要太虚伪。想帮人就帮,该被谢就坦然受着,没什么好别扭的。
吃饭的时候,唐砖讲起自己在孤儿院的旧事,引得姐弟俩忍不住笑。
他们没想到,这位很有本事的唐先生,竟然还有那样调皮捣蛋的时候。而且,他还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一个孤儿,能成长到今天这一步,实在很难得。
吃完了饭,詹向玉来不及收拾碗筷,整理了下衣服就要急匆匆出门。
“对不起啊唐先生,我工作的地方上班时间很紧,经理只给放了半天假,所以……”
“没关系,你去忙,我帮运凯收拾一下。”唐砖说。
“就这么点碗筷,我一个人就弄好了,不用你帮忙,你还是去送我姐上班吧。”詹运凯说。
“运凯,怎么说话呢!”詹向玉脸色更红的说。
詹运凯也不理她,低着头把碗筷收在一起。
唐砖知道这个男孩还在努力撮合着两人,想了想,他没拒绝对方的好意。虽然从未想过跟詹向玉发生什么,但今天吃了人家一顿饭,送去上班也是应该的。
被唐砖拉着坐上出租车,詹向玉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尤其唐砖坐在旁边,两人彼此距离那么近,仿佛身体随便一动,就能碰到一起。
这让詹向玉很是紧张,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连耳朵都红了起来。
她和唐砖不是没有过身体接触,在苏家宅院的时候,甚至被唐砖看光过。
可那时候,她还是个不知前路的女杀手,而现在,她是个一心想要努力赚钱,让弟弟能过上更好日子的普通女子。
没有什么特殊手段,也不去想所谓的捷径,她只想踏踏实实的,走以前想走,却没有机会走的路。
也许是因为这种心态,让她整个人都被改变了。
冰冷和锋利隐去,留下的,只有女人味。
很快,出租车到了地方,詹向玉本以为唐砖要直接走,却没想到他也跟着下车了。
“既然来了,就顺便看看你在哪上班,以后没事了还可以来找你聊聊天什么的。”唐砖解释说。
当然了,真正的理由是他不知道该去哪。
苏家宅院现在肯定是不能回去的,否则要被人戳脊梁骨。祁子月那边,不知道为什么,也莫名觉得心虚。
这让唐砖很是恼怒,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好心虚的!
可就是心虚,虚的不行。
詹向玉没说话,心里喜滋滋的,嘴角忍不住翘起来,露出了可人的微笑。
抛去身体上那些可怕的疤痕不说,詹向玉属于很耐看的那种。第一眼可能不够惊艳,但越看,越觉得有味道,有种小家碧玉,邻家女孩的味道。
两人肩并肩,走进一处酒吧。
下午时分,酒吧并没有开业,里面多半是工作人员在为晚上的营业做准备。
詹向玉在这里做的是吧台调酒师,她当杀手的时候,学会了很多技能。因为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就要干什么都像。
为了这个,詹向玉很努力的学习。本以为这会成为通向一流杀手的道路铺垫,却没想到,如今成了谋生的本领。
进了酒吧,里面几个服务生看到她,都很友好的抬手打招呼。
虽然詹向玉来酒吧没多长时间,但她的调酒手法很好,吸引了不少客人来。客人多了,消费自然会有所提示,服务生能拿到的提成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看来你还挺受欢迎的。”唐砖笑着说。
“还行吧……”詹向玉低声说,被唐砖跟来工作的地方,她实在有点紧张,说话都快结巴了。
或许这位曾经的女杀手,永远都没想过,自己还会有一天像其她女孩一样,在心仪的男人面前面红耳赤,连话都说不好。
酒吧的准备工作并不累,但很繁琐。像詹向玉这样的调酒师,最基础的事情就是清点晚上要用的酒水种类和数量,以及各类器具等等。
除了这些,她还会去帮忙卸货。
一般情况下,卸货都是男服务生来做。但詹向玉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女人,何况卸货也是有外快的,多搬一箱,就能多赚几块钱。
看着忙碌的詹向玉,唐砖实在很难想象,她在不久之前还拿着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
那时候的詹向玉,和眼前这位是同一个人吗?
詹向玉没有同意让唐砖帮忙搬东西,只让他去一旁坐着,还亲自调了一杯酒请唐砖品尝。
喝着这种五颜六色,不知什么名字的调酒,唐砖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这个世界变化实在太快了,快到连身边的人一转眼都快不认识了。
忙到下午五点多,酒吧已经准备好正式营业。
唐砖依然没走,在这里坐着虽然无聊,却也好过回苏家宅院被人指指点点。
尤其想到连夫人都不相信自己的清白,他就更生气了。
詹向玉在吧台认真准备第一批调酒,时不时抬头看向坐在卡座的唐砖。只是她不好意思多看,每次都在唐砖快抬头的时候收回目光。
虽然掩饰的很好,却还是被旁边帮忙的一个年轻服务生发现了。
“詹姐,男朋友?”那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男服务生笑嘻嘻的问。
“别乱说,就是,就是普通朋友。”詹向玉脸红红的说。
“哦……”男服务生刻意拉长了尾音:“男性朋友?嗯,还行,起码看着不丑。”
正说着,吧台门口进来几个人,路上的服务生看到那几人,都连忙弯腰点头:“刘哥好!”
被他们尊称刘哥的领头男子,看着大概也就二十多岁。他微微嗯了声,算是回应,一副很是倨傲的样子。
他确实有这个资格对一群服务生表示自己的骄傲,毕竟父亲是江州四把手,尤其跟省里新来的那位梁鸿光以前是同学关系。
现在江州市里,连朱堂平对他父亲都要另眼看待,刘孟洋自然比平时更加嚣张。
当看到吧台里调酒的詹向玉时,刘孟洋眼睛一亮,步伐快了些许。
酒吧里的女孩很多,以他的身份,随随便便就能碰上一群投怀送抱的。
但詹向玉不一样,她在酒吧只调酒,从不跟人花里胡哨。在女人眼里,这叫故作清高。在男人眼里,却算得上一股清流。
刘孟洋看到詹向玉第一眼的时候,就升起要搞定这个女人的想法。只是詹向玉对他始终十分客气,却从不答应出去吃饭或者跳舞,连陪喝酒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烈马才有味道,刘孟洋的心思,身后几个跟班都知道。他们互视一眼,都嘿嘿一笑,知道刘哥今天又得吃瘪了。
谁不知道那个姓詹的女人油盐不进,哪这么容易上手?
刘孟洋走到吧台前坐下,随手拍出一叠钞票:“老规矩,十种你最擅长的,其它当小费。”
那一叠钞票,少说也有三四千,只买十种酒顶多花一半。虽然不算太大的手笔,可架不住次数多啊。
光是从他这收到的小费,詹向玉已经进账一两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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