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红被冷水泼醒时,看着屋里的人先是一愣,最后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尖叫的扯过被子挡在身上,也顾不上被子上面全是水。
一双惊恐的眼睛,直到看到张子轩之后,才缓缓的平静下来,这一眼看得张子轩提起了心,浑身更是一片冰冷。
“月红,王二说他与你彼此相爱,平日里总在外面约会,可是真的?”元娘指着跪在地上的王二,直直的看着脸色慢得惨白的月红。
张子轩也马上开口,“月红你想好了,不要急着说,不过你放心,你只要承认,我会给你做主。”
这话里半是威胁半是承诺,月红的脸又白了几分。
元娘早就料到了张子轩会来这一番举动,给月红下了重料,“张公子说了,只要你承认是真的,就做主把你嫁给王二,我这个当主子的自然也会成全你们,当然了,你有什么委屈,我也帮你做主,怎么说我也不能让你委屈了。”
月红原本听着张子轩的话还迷糊的神情,这时已满是惊骇之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张子轩,浑身更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想来这时候月红在不明白,也从元娘的几句话里听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只觉得从云端掉到了泥里,没有料到会这样。
口口声声承诺要纳自己做姨娘的二公子,怎么会想着把她嫁给王二?难道以前那些都是骗她的吗?月红不相信真会是这样。
“二公子,可是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月红麻木的看向张子轩,整个人像没有了灵魂一般。
一石激起千层浪。
张子轩脸色骤然一变,骇声道,“休得胡说。”
这上道的下贱东西,尽跟她的主子一样,一点眼色也不会看。
月红的脸已没有了血色,“二公子、、、、”
不用多说,看看月红的这副样子,就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了。
王二看了忙跳起来指着月红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日里在想什么,原来整日里说喜欢我都是假的,是想巴结上我而靠上我家公子,呸,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我家公子是丞相府的嫡子,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会与你一个下人勾搭?别以为这样就想成为公子的人,呸。”
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下人,这反咬一口做的还真是顺手。
月红张嘴着,只傻傻的看着王二。
张子轩对王二的表现很满意,转头看向元娘,“李姑娘现在可清楚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走?刚刚月红说她是张公子的人了,这又如何解释?”元娘冷眼看过去,“张公子,我先前进来,就只看见你在屋里,跟本没有王二,至于王二在哪里,我想我有证人,平儿你来说吧。”
平儿应了一声是,坦然的走上前来,“奴婢按姑娘的吩咐去厨房,回来的时候,正看到王二在隔壁的院子,后来奴婢觉得这事不对,就先去了一趟许公子那里,耽误一会儿才过来。”
元娘看向脸色难看的张子轩,还有傻住的王二,“这事原本我还真以为是王二与月红,如今看来并不是那般,张公子喜欢我的丫头,大可直接说,看在丞相府的面子上,我将丫头送给你便是了,又有何不好意思的,今日又出了这事,我也不多追究,张公子总要给我的这个丫头一个说法才是,张公子以为呢?或者我直接找张丞相去说说这事,毕竟府上只有我一个姑娘,丫头与人扯混在一起对我名声也不好,我到是不想这事闹得太大,就看张公子怎么想了。”
元娘的话说的很明白,你今日把月红纳了,这事你丞相府想怎么遮掩都可以,可若是就想这样将事情给混下去,那么咱们就好好掰扯一下。
张子轩阴狠的露出一抹笑来,俊美的脸上也显得狰狞起来,“好,既然李姑娘这样认为,不过一个丫头,那本公子就收了,李姑娘也要记住了,丞相府的名声可是那么好坏的。”
元娘淡淡一笑,“张公子大可放心,三日内我就等着张公子的小轿到府上抬人。”
张子轩狠狠的看了元娘一眼,才大步离开,两只手紧握成拳,今日算他计不如人,到让人给算计了,不过是个丫头,纳了做妾又如何?她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自己了?
王二从地上爬起来追了出去,脸色也不好看,知道一会儿等着他的会是什么,回过头还不忘记往床上扫了一眼,也生起了恨意。
这些年在少爷身边办事,他还没有失手过,今日竟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
屋里外人一走,平儿马上上前扶着姑娘坐回了椅子里,月红傻愣愣的坐在床上,眼圈慢慢变红,泪才落了下来。
没曾想到,原本幸福的欺盼在现实面前一落千丈,月红也不傻,这次看明白了,她不过是姑娘和二公子过招的一颗棋子罢了,那样仙一般的二公子怎么可能名声不要而跟她一个丫头勾搭,回想二公子让她引开姑娘身边的平儿,在让自己出去送信,若事成了到时就会传出二公子与姑娘在房中私会的事情,那么要嫁给二公子的人就会变成了姑娘。
虽然还有些东西想不透,月红已大体明白二公子的目地在姑娘身上,能对她另眼相看,也不过是有利用价值罢了。
越想泪涌的越多,月红从床上下来,跪到地上,“姑妨,奴婢知错了,奴婢对不起你。”
不管姑娘是不是为了还击二公子,而让二公子纳她为妾,但终是幸勉她嫁给王二那个阴狠的下人,都是一样不会有好日子过,可跟在二公子身边总好过跟在王二身边。
“月红,你不恨我吗?”元娘问她。
“奴婢不恨,都是奴婢自己的错,怨不得姑娘,这是奴婢该得的下场,只求看在奴婢跟在姑娘一场的份上,姑娘原谅奴婢一回,是奴婢不会识人,差点害了姑娘。”
知道悔改,可惜一切已经晚了,元娘起身拉着她的手,看着满脸泪痕的月红,她也满腔的罪恶感,明明可以当出在发现月红做了背叛的事情后找月红把事情点明了,可是为了报复张子轩,还有寺院里的事情,她狠下心来牺牲掉了月红,如此说来,她自己也不见得是个好主人,又如何不能原谅月红呢。
“你放心,我让丞相府抬你进府,他们就不会马上对你下手,这也只是眼前的,可日后会怎么样还要看你自己,一切你就自求多福吧。”元娘拍拍她的手,“去把衣服穿上吧,咱们回府。”
月红哭着转身去穿衣服,平儿不满的小声嘀咕,“明明是她自己的错,姑娘并没有做错,做什么还要让她恨姑娘。”
“你若整日里恨一个人会每日都开开心心的吗?”元娘问。
平儿摇头,“自然不会开心,可是自己种的因,果就得自己偿,姑娘就是心太软了。”
元娘满意的点点头,“你既知道不会开心,却还折腾自己去恨一个人,这不是在折磨自己吗?你看得很开,不过是计较的多了,所以才会一时想不透这些吧。我不怕她恨,只是想让月红明白,与其整日里恨一个跟自己无关的人,到不如想想怎么把苦日子过好了。”
主仆二人说话并没有避着月红,元娘这样给平儿解释,何尝不是解释给月红听,到底也是觉得利用了月红,多少有些愧疚罢了。
平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去榻上拿起斗篷,“我爹一直等在外面呢,姑娘那咱们也走吧。”
见月红穿外裙的手顿了顿,元娘心里苦笑,平儿这种嫉恶如仇的性格,能不原谅月红到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自己活了两事,先前还一直想不开呢,只是如今事成了,才会由感而发吧。
这次借张子轩的势,算计了张子轩,她当然不会把事情传出去,还要等着张子轩那边的动作呢,相信张子轩决不会为此坏了自己的名声,到要看看他怎么对外面解释这件事情了。
事情解决的很快,元娘带着两个丫头进马车时,钟叔看了一眼双眼红钟的月红,惋惜的摇摇头,扬起手里的鞭子,往家里而去。
快到府时,元娘才开口,“你要嫁人了,怎么也要给家里送个信,是你自己亲自回去还是拖人送信?你要是自己亲自回去,就让钟叔送你回去,要是拖人送信,就把信写了让钟叔找人帮你送回去吧。”
月红两只手紧紧的握在衣袖里,头也没有抬,“一切全凭姑娘做主。”
平儿不屑出声,“现在知道让姑娘做主了,以前你不是挺有主意的吗?”
月红紧咬着唇,却不敢再回顶回去了。
元娘瞪了平儿一眼,才开口道,“既然这样,就让人给你家里人送信吧,三日后丞相府到在府上来接你,也省着你急忙的赶路了。”
“谢谢姑娘。”月红此时悔恨死了,竟才知道姑娘的好,可如今想什么都晚了。
平儿觉得姑娘对月红太好了,姑娘身边的丫头在外面勾引男人,传出去姑娘的名声也完了,而且害得姑娘如今名声的好坏,要是丞相府起了坏心,把风声一放出来,姑娘的名声就完了,虽然放出来之后对张公子的名声也不好,可人家只会说是风流少年,但是姑娘却不同,到底嫁人就难了。
“姑娘,万一丞相府将这事传出去,怎么办?”到底平儿忍不住问出来。
元娘笑出声来,“那岂不是正好?”
平儿一愣,名声到时都坏了,姑娘怎么会说正好呢。
元娘靠回到马车里,闭上眼睛,名声坏了又如何,到底与丞相扯不上关系了,也算是给自己寻了一条生路,再也不用走上一辈子的路了,那次在谢府出事之后,她就没有想过嫁人。
马车里的气氛很诡异,平儿想不明白,看姑娘都闭了眼睛也不好再问,到是月红双眼空洞,回了府里之后就独自回到自己的屋里,将自己关了起来。
元娘不放心,让平儿找了一个小丫头看着她,一边又让钟叔往月红的家里送信。
丞相府里此时却气氛阴沉,张夫人将屋里的下人都消退了,只留下女儿和儿子,打从女儿嘴里听了寺院里的事情之后,屋里就静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