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灵知道往常的自己会做些什么,一定是心疼的捧起念云的脸亲亲她,也一定是早早就烧好了饭在等她。
可今日,他脑子里乱的很,王暮的话他不全信,可也成为了扎在心上的一根刺。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可是云露山地域奇特,一年之中只有极少的两个热的月份,其余虽下雪不多,但也不至于热成这样。
“墨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前头你说门派试炼,该不会是受伤了吧?”刚说完念云就要运功探查,却被许墨灵的手挡开了。
他突然又想起他们一同在魔界经历生死的那个晚上,她为了自己甘心委身魔君,当时有多感动,现在就有多么难受。
“念云,你从未骗过我吗?”他讲不出来王暮所说的那些话,只是这样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这......我......应该没有吧......”这话倒还真的把人给问住了,念云想说当初在妖界的那些威胁,其实就算许墨灵逃了她也并不会做什么。
还有她自己悄悄地去熔岩谷与百羚打过几回嘴仗,还有在葛婆婆处问过他们的姻缘,这些她都没有告诉他。
许墨灵十分虚弱,当日试炼,他是被王暮的话说的惊住了,直直的从阵法最高处摔到地上,五脏六腑几乎都被震得移了位,可他就是那样呆呆的躺了半个时辰才察觉到腹中痛的钻心,这才微微疗过伤,捏碎命牌回到后山泉池。
这几日他又因为郁结于心,没能好好恢复调养,是以今早出门时还是脚步虚浮着。
念云此时的答话模棱两可,倒像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似的,但是在妖界的三年两人同吃同住,又从葛婆婆那儿知道过她在蓬莱的一段感情,那么唯独自己不知道的,就是她在伤心之中堕落的那几年吧。
随意杀伐,眷恋红尘,放纵自己?真是一时间有些头晕无法思考。
念云也摸不着头脑,她甚至有些生气了,自己方才告诉他魔族入侵,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这里说些疑神疑鬼的话,两个人一月才见一回面,他竟这样不好好珍惜。
可还没等她生气,许墨灵就站起来了,拨开了她靠近的半边身子,往门外走去,嘴里还边念叨着:“阁中这几日有大事要忙,我就是怕你久等,特意来告知一声,我先走了,你歇一歇也尽快回妖界去吧。”
念云听了这话更加没头没脑,她忍不住跺了一下脚扯住许墨灵的胳膊。
这一扯正好抓住了他的伤,许墨灵“嘶”一声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了,你怎么伤的,难道真一阁都给不起你疗伤的药吗?若是这样,你还不如跟我回妖界去,我也一样能为你保驾复航将你送入天宫。”念云拉起他的袖子,就看到小臂上有好几条杂乱的刮痕。
许墨灵把手抽回来不看她,浓情蜜意时,一个喘息都是甜,感情出现问题,每句话都会成为刺进心脏的匕首。
他想,或许也不是完全因为这件事吧,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太多了,许墨灵生性坦荡,却要偷偷摸摸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每个月只选出这么一天。
他对她的事情所知甚少,他与她的实力相差巨大,即便不在乎旁人的眼光那又如何,他就放弃一个仙鹤的身份去做一只妖吗,背着面首的身份与她过上短暂的一声。
她若真是天性爱好自由新鲜,那还不如及早相忘于江湖,何必纠缠?
念云心里却没有那么些想头,只觉得许墨灵敷衍,她能感受到他的坏心情,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你这话说的不真,重说,不然我今日不会放你走的,若是真一阁的人发现了,我就将你带回妖界去,看他们敢不敢来向我要人。”她硬扳着许墨灵的脸对向自己。
“那我就再问你一遍,我知道你的一切吗,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吗?”他的黑眸死寂的看着她。
念云一下子慌了。
“我......自然有许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就如同我也不明白全部的你,可是我总想着那些都是不好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以后为了你我不再做了就是。”她所说的是那些从蓬莱受过伤之后堕落的过往。
那时候她觉得仙人也不过如此,凡人的欲望就更加恶劣了,随便吃上几个来保持住自己的青春美貌也不费什么,总不见得会将这一族捕猎到绝迹。
她知道许墨灵不喜欢这些,他连血腥气都不爱闻,所以也没敢跟他细说,每每言及那些日子便以一句不堪回首略过。
“那与你十分亲密的人就像我和九儿这般,除去我俩还有旁人么?”许墨灵好像不是在问问题,而是在确定或者驳到自己心中那唯一的希望。
“再无他人,我一向不喜欢太多人伺候,能为我穿衣清理的也只有九儿。”念云皱了皱眉,怎么觉得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呵呵.....你过会儿自己回去吧,一路小心。”许墨灵干笑了几声,像是自嘲吧,而后便没有留恋的踏上羽剑飞走了。
许墨灵穿越云层,心里已经失望至极,他方才问她有没有说谎骗过自己,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自然坚定地回答“没有”。
而且她亲密之人唯有自己和九儿,九儿是从小就跟着她在妖界长大的忠仆,她就是念云的口和耳,她不可能背叛念云也不可能随意把念云身体的记号告诉给别人。
王暮即便有心要进入妖界调查,也不可能进的了妖宫,即便这一切都不足以成为阻碍,那么王暮又怎么会闲着没事去查念云,要知道在这场试炼之前,自己和他根本就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在云层中飘飘荡荡,最终他还是回到了真一阁。
百羚不知道又是起了什么信心,就在山门处候着,嘘寒问暖的跟着许墨灵直到了修炼洞穴,虽然明明知道那人一句都没听进去,但心里还是很快活的。
她知道自己这一根筋的师兄,定是对王暮的话深信不疑,终于要对那狐狸死心了。
百羚高兴地唱起了歌儿。
“小姐,有那么高兴嘛,我看大师兄都没有往咱们这边看过一眼。”婢女小青还是不能理解自家主子这像是胜利了一样的表情。
“你不懂,我最大的敌人就是那只狐狸,这下师兄被他伤透了心,待他难受几天忘了这事我正好就在他眼前,虽然这儿,这儿不如那妖精,但好歹也是个女人吧,他那剑羽阳已经修不成了,我看他还能有什么理由。”百羚再自己的胸脯和屁股上比划了两下,小青便哈哈大笑,主仆两人闹作一团,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