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就是个深渊,人人都是怪物,凌越研飞身出去,用凝空步快速到了宫门口,那日接她的太监笑脸迎了上来:“凌小姐,咱家是奉皇上之命来送你出宫的。”
凌越研挥剑砍去,“滚。”,若不是太监闪得快,一只手臂可能就没了。
但太监脸上仍旧堆着笑,远远的跟在凌越研身后,这一路并没有人拦她。
直到出宫门,太监看到了君叶政站在那儿,才满意的离开,凌越研握剑而立,仔细看能看到手在微微颤抖。
她在想,叶政哥是其中一环吗,那些她自以为是的吐露心声,是叶政哥为了他二哥设的计吗,两兄弟齐心协力,稳固皇权?
她就一直站在那儿,两人长久的对视,她不敢问,不敢动,甚至不敢轻易露出软弱的眼神,凌显被君策关进了大牢,不知道是大戒所还是皇宫大牢,将军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得赶紧回去。
“叶...”
“真的吗?”君叶政同时开口,凌越研皱眉,不知其意。
他双拳握紧:“二哥说,他本想把你赐给本王,但因为凌显,你献身于他了,是真的吗?”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她一直在想君策为什么要把她困在宫里,直到此刻才终于懂了,君策和先皇一样,要绝对的把控,想让他的弟弟臣服,信任他。
凌越研不断在脑中回忆着与叶政哥往日的种种,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临雅山庄回了右京城之后吗,她从未问过叶政哥对自己的心意。
因为在她心里哪怕叶政哥稍微给一点点回应都会使她欣喜若狂,她享受那样的暧昧,生怕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因为两人的身份,因为君策,因为父亲,她们都不能自私的在一起。
可如今叶政哥问她是否献身于君策,她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叶政哥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他在乎她;难过叶政哥问出这样的问题,不信任她,可她又何尝不是在怀疑叶政哥呢,怀疑叶政哥是否初心依旧。
“真的。”春风拂面,几日未梳洗的她此刻应该很难看。
君叶政那捏紧的双手瞬间松开,眼神里有失落,有难过,他说:“凌木反叛,你如今乃罪臣之女,哪怕你用肮脏的勾当迷惑了二哥,本王也不能轻易放你走。”
凌越研挥动手中剑:“那就打。”
“你不是我的对手。”君叶政说。
她的确不是叶政哥的对手,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回去。
紫蝉突然从天而降,手里捏着两颗黑弾毫不犹豫的往君叶政身上扔去,凌越研没来得及阻止,被紫蝉带着逃走。
君叶政反应迅速躲得很快,并没有伤到,卫宇现身:“王爷,您是真的怀疑凌小姐吗?”
君叶政没说话,余光瞟了眼远处的城墙之上,嘴角弯起一丝邪性的笑,他不正是想要这种效果吗?
“卫宇。”他轻声叫道。
“嗯?”
他捂着胸口:“我被那黑色炸药所伤,需要在府里静养几月,你守着,任何人都不见。”
卫宇皱眉,没反应过来,君叶政已经晕倒在地。
张伯是个好管家,将军府未乱分毫,凌越研回到房中焦急的搜罗了几件衣衫,抓了一把银票就往马厩跑去。
“紫蝉,把小箱子叫来。”她一边解马绳一边说道。
紫蝉神色有变,没说话,凌越研又说了一遍,没听到紫蝉说话才回头,紫蝉双眼微红,眼里愤怒多过失望。
“皇帝收到密信说将军谋反,那信,信...”她懊恼悔恨,不知如何开口。
凌越研察觉不对,放下缰绳,问道:“谁写的信?”
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但还是不敢相信,紫蝉闭了闭眼,“在偏院,李小姐守着。”
她把包袱背在身上,朝偏院走去,钱末还住在府上,路过他住的房间,走过长廊,她看到了李南楠,李南楠抱着剑同时看到了她。
“外面的人说你...”她说不出那些脏污凌越研的话,直接略过,又道:“我无条件相信你,相信凌将军。”
凌越研微微点头,看向了那道锁住的房门,上前走了两步,又停下,犹豫不决。
里面的人好像知道了凌越研在外面,大着嗓子开口:“我不后悔!他说当上皇帝之后会帮我杀了汉卿夫人,做你的丫鬟杀不了,将军府若在依旧杀不了。”
说话的人,是小箱子。
“乳母是因我而死,你若想报仇杀了她汉卿夫人再杀了我也解不了你心头之恨是吗,非要搭上整个凌家,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你若觉得值得,那便是值得。”凌越研说完头也没回,转身离开。
李南楠跟在身后:“是张伯发现的,小箱子给大王爷的侧妃有书信往来,密信之后皇帝开始查,今日一早,侧王妃成了首告,手里有几十封书信,还说了一个地点,我们之前住的临雅山半山腰上的那处园子,说之前住在那里的小妾就是芜艾国之人,凌将军为了掩人耳目才安排我们住了进去。”
小妾?凌越研仔细回想,想起来了,谢霁找的那个放租的青衣小生,他说之前住在园子里的是一位朝臣的小妾,后来被人给杀了。
这是一年前的事,小箱子在这么早就开始被君策利用了,她竟然没有发现。
凌越研牵着马匹出了府,李南楠一直跟着,跟到了后门口。
“我跟你一起去。”李南楠知道凌越研是要去边疆。
这一路肯定会很难,她当初面临生死一瞬的时候是凌越研救了她,今日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凌越研知晓李南楠的心思,本想让她暂时去束侯府避祸,但如今府里只有张伯一人撑着,她有私心,她想让李南楠留在府里帮张伯。
“你得留在府里,尽量拖些时间,最好让君策以为我还在府里,辛苦你了,深谢...”
“别说那样的话。”李南楠打断道,把脖颈上挂着的玉佩取下来递给凌越研:“这是我父亲亲手做的玉佩,保平安,一定回来。”
凌越研皱眉,接过玉佩上了马,在马上看着李南楠:“若是撑不住了,逃。”
说完一马鞭打在马屁股上,马儿疾跑出去,紫蝉跟在身后。
疾风呼啸,凌越研在奔跑的马上对紫蝉说:“这一去,很有可能回不来了。”
紫蝉脱口而出:“得凌家收养至今,身为凌家军,死为凌家魂。”
凌越研走的小路,刚出城门,君策就得到了消息,正在与乐妃颠鸾倒凤,“朕那位三弟呢?”
跪在地上的皇家暗卫回禀:“尚管家封了府,说三王爷被炸药所伤,得静养几月,期间不便见客。”
女人的叫声和男人的粗喘,暗卫十分淡定,仿佛见怪不怪,随着一声大喘气,君策起身,裸体下床走到一边沐浴,面色潮红,但眼神凌厉。
嘴角一弯:“朕的亲弟弟,朕自然最了解,一颗心早就被勾得没影了,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指不定现在已经追了出去。”
“吩咐下去,等凌木的叛臣身份坐实,凌越研...”他看了眼床上因为痛还在呻吟的乐妃,笑了笑,轻飘飘说道:“杀了吧。”
“是。”
闭府之后的君叶政给谢霁写了封信,忙带着十几个暗卫跟着凌越研出了城。
凌越研日夜奔袭,连着换了十几匹马,终于赶上了大王爷和萧复的队伍,假扮成做饭的厨娘混入了军营。
这些全是四王爷手下的红甲兵,一个个都跟主子一样,时常色眯眯的盯着凌越研看,紫蝉的半吊子易容术,就把她自己完全的易容成了另一个人,凌越研只能说是半个别人半个自己。
但很奇怪的是有几个对她起了歪心思的士兵都无缘无故不是落水就是吃馒头被噎死,各种离奇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