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晕过去之前,白糖用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想看看来者何人。
却只来得及看见一只闪着寒光的透明针筒,还有一双黑色的布鞋。
之后便在疼痛的主使下,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两分钟之后,白糖被人拖进了一间充满了浓重血腥味的房间。
并且在一种极为诡异的情况下,再次做了那个折磨她很久的噩梦。
白家灭门血案。
在鲜血的刺激下,白糖再次回到当年的案发现场。
还是跟以前一样,她被恐怖分子抓回别墅,父亲白雷明被迫跪在地上,以一种仰望的姿势,看着沈镜这个恶魔一般的神明。
就在这时,父亲发现了她,并且回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他那张颓败的,充满了失败死灰气的憨厚脸庞上,终于露出一丝得意的胜利笑容。
父亲他以一种屈辱的跪拜姿势,脸上高高扬起的却胜利者的姿态,仰着脖子对沈镜这个妖娆诡谲的男人说出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句遗言。
砰!
沈镜开枪,鲜血淋漓。
父亲白雷明脸上挂着诡异的胜利微笑,死不瞑目地歪倒在地上,鲜血在他的身边蜿蜒。
白糖觉得头很痛。
她看着这一幕,似乎有一种没有意义的错觉,仿佛只要弄清楚父亲死前的最后一句遗言,便可以解开一个巨大的,庞杂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也许与沈镜,或是其他四个变态有一定的关联。
在这个诡异的梦境中,白糖还发现了之前没注意过的细节。
比如,父亲白雷明说出那不明所以的话,然后被沈镜一枪爆头后,在场的白术与裴琰同时露出悲愤欲绝的表情。
白术情绪激动,抬手就给了尚有体温的尸体整整一梭子的子弹。
泄愤似的。
枪声砰砰砰响个不停。
直到把好好一具尸体打成了惨不忍睹的马蜂窝,白术这才喘着粗气垂下手指,全身却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裴琰目光阴沉,脸上的恨意不比任何人少,却极为克制。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第一个发现了白糖的存在。
那张一向斯文浅笑的完美脸庞上,竟然有一瞬间的崩溃。
但更多的似乎是惊喜。
裴琰那双藏在金丝边眼镜后的阴鸷目光,在这一刻竟然充满着喜悦的泪水,闪动着炙热而滚烫的月之光华。
惊喜?
愤怒?
悲愤交加?
为什么要哭?
这一切正常人都会有的表情,突然出现在她灭门的仇人身上,本来应该是极为怪异的一件事。
但在梦里,白糖好像轻而易举就接受了他们的情感。
甚至有一种莫名其妙,理所当然的感觉。
好像他们的关系本该如此,也必须如此。
白糖觉得自己很清醒,似乎不像做梦,而是重新以自己的灵魂穿越回到了血案发生那天。
这种感觉太真实了。
真实得就好像身临其境。
白糖很疑惑,本想深入研究,梦境却突然一晃,来到了灭门之后。
鲜血淋淋洒洒地铺满了整个白家别墅。
满地的尸体一个个的歪倒着,睁着他们死不瞑目的眼睛,花园里,客厅里,桌子上,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