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刘公公张口结舌,突然涨红了脸,翘起的兰花指颤抖不已。
刘公公活了几十年了,除了在宫里众位主子面前,从来都被当成人上人,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不由得大恼:“白公……”
“白什么白?你他妈的儿子被割了,又不是嗓子也被割了,好好说话不会吗?”
白术坐在轮椅上,翘起一边好腿正要摆出不可一世大佬的模样,却被周熹狠狠拍了下去。
“放好,不准乱动。”周熹面无表情威胁。
“我这正立威呢,别闹。”
白术心里恨得牙痒痒,却拿周熹这死人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迁怒刘公公,转头就怒喷道:“公你大爷的公,老子堂堂男子汉,跟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死太监能一样吗?”
“就是,我们跟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死太监能一样吗?”
谢宴一头热血无处撒,急得挺身而出,附和着白术骂了一句。
周熹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脸。
沈镜不声不响,站在所有人之外。
裴琰这个总权衡利弊的阴谋分子,竟难得没有出声阻止。
是因为他没在刘公公身上发现“那个人”留下的痕迹,基本可以排除死太监与“那个人”有关联了。
既然弟弟们愿意作恶,那便放他们出去好好耍耍。
反正这世上恶人总归太多了一些,何妨就让更胜一筹的恶人好好磨磨他们。
在恶人之中,向来只有他们兄弟几个敢称第二,哪有人敢爬到他们头上去的?
岂不是白白担了妹妹一句“变态”之名么?
裴琰如是想到,嘴角微微上扬,越发显得平易见人。
“你,你们……”
刘公公被气得哑口无言,几次想要站起来,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老太监表情几度变色,却因为词汇量不够,愣是不知该如何骂回去,活活把自己气成了一只红色的无毛铁公鸡。
白术骂街似的立威相当立体,实在精彩得很。
差点没让白糖破功,当场大笑出声。
刘公公可能不知道。
白术这个人渣是在街头混大的小混混,八九岁时就是他们那片区有名的臭流氓。
这世上还没有白术不敢骂的人。
因为臭不要脸,自然也没有他骂不过的人,包括那些从来不留嘴德的寡妇们。
刘公公这次算是踢到硬铁板了。
活该。
白糖嗤笑一声,难得在心中为白术拍手称快。
刘公公似乎知道白术的身份,面红耳赤了好半晌,最后铁青着脸转向裴琰:“裴先生,咱家听说你准备拍一部讲戏子的电影?”
戏子这个词过分了。
商羽闻之,立即色变。
顾泽生扭头看过来,两只拳头攥得更紧了。
裴琰淡淡一笑:“《霸王别姬》是为致敬梅先生的小作,倒让公公见笑了。”
“小作?众位的野心可一点也不小。”刘公公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立马又拿起了腔调。
“公公何出此言?”裴琰心里明镜似的,不动声色,见招拆招。
刘公公今日之举怕是为了戏中的张公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