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也不相信。”
林太医轻抚衣袖,笑盈盈地说道:“事实上,乍闻此言时,我也和你一般模样,所以,后面,我才又特意跑了一趟武候王府和迎客来酒楼,总算被我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于是,杜芷萱听到了一出大梁王朝版本的“捉奸”故事。
待到林太医言犹未尽,却因为再也掏不出干货,而只能眨巴着眼睛看向杜芷萱,做出一幅任由杜芷萱询问,绝不会隐瞒丝毫的坦然模样时,杜芷萱就不由得轻抚额头,叹道:“这件事……也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在穿越过来的那刻,杜芷萱就做出了将钱诗雅和武候王世子送作堆的决定,并不再继续掺和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却也没料到,这两人会将一段好好的姻缘给折腾成这般!
“枉我以为,他们会履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百头偕老,成为令人艳羡的恩爱夫妻。”
“你想多了!”林太医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换了前朝,就你表姐这样的姑娘,呵……早就沉塘了,哪还容得着她挑三捡四,想东想西地攀附高枝!”
“你都说了,那是前朝!”杜芷萱撇撇嘴,“连女皇帝都出过的大梁王朝,又岂会要求每个姑娘不得抛头露面,更得遵循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
至于那种女子不小心跌倒,被男子扶了一把,或者被人陷害落水后,被男子救起来,就得以身相许的情景虽也有,却远非前朝那般普遍。
若非如此,估计,等不到杜芷萱穿越而来,原身就被候府一众人给弄死了!
“不过,我也没料到,钱诗雅竟能狠得下心,做出这等决定。”
杜芷萱摇了摇头,心思转了几转,很快就明白钱诗雅重生后,因为那一路顺风顺水的生活而养成了自高自傲,容不得任何失误的性情,却突然意外遭受这样的打击,一时半会无法接受,所以,才会在武候王妃有心的设计之下陷入迷障,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而,以武候王妃的心狠手辣程度和安平郡主对钱诗雅的失望,即便钱诗雅清醒过来后,想尽了法子地挽回此事,却也无济于事了。
显然,林太医也明白此事,遂挑了挑眉:“该不会,你又同情你那表姐了,准备拉她一把?”
“怎么可能!”杜芷萱想也不想地说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一切,原本就是她自己的选择,往后的路,哪怕是跪着,她也要爬完。”
不提钱诗雅对原身的算计和陷害,单单杜芷萱穿越而来后,就三番五次地遭遇钱诗雅的算计,如今,眼见钱诗雅落得这般结局,又岂能生出“圣母”之心,将往日里的事情一趣÷阁勾消?
不关起门来,痛打落水狗,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你能明白,就最好。”林太医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你那表姐可不是个轻易就认输的,只怕,日后,那武候王府还有的是热闹看呢!”
顿了顿,林太医又问道:“到时候,要分享给你吗?”
“必需的啊!”杜芷萱也笑眯眯地回答道,虽然,她不打算隐于幕后,推波助澜,落井下石一把,但,这能看的笑料,又岂能放过呢?!
将军府,倚兰院
才刚刚从家乡赶回来的王嬷嬷,怎么也未料到,才半年多一点,钱诗雅手里原本抓着的那一手好牌,就会变成如今这幅令人不忍直视,避而远之的烂牌!
不若往常低调中暗含奢华和雍容,给人予一种将军府最尊贵地段感觉的院子;不若往常那般,倚兰院的下人,走到哪儿都受到一众下人的吹捧的情景;不若往常那般,倚兰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热闹万分的感觉……
这些,也就罢了。
可,眼下,倚兰院外面一字排开,仿若看守重犯的粗使婆子,和进到院子里后,入目所入的萧瑟荒凉感,以及那每个匆忙走过的人,眼角眉梢间流露出来的愁苦和绝望之色,都令王嬷嬷那回到将军府后,就一直未能舒展开的眉头彻底皱成了一个“川”字,嘴唇更是抿成了一条直线,心里那入府后就一直萦绕不去的不祥预感再次浮现。
恰于此时,王嬷嬷见到了自己回乡后,被寄予重望地陈嬷嬷,遂急行几步,在陈嬷嬷那幅仿若见到了救星般满是祈求和希翼的面容上停留片刻,忍不住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陈嬷嬷长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下周围环境,然后,不顾王嬷嬷的阻止,就将王嬷嬷拽到了一旁的小屋内,“王姐姐,你可回来了!”
接着,陈嬷嬷就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详尽地告知王嬷嬷。
伴随着陈嬷嬷的讲述,王嬷嬷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懊恼和遗憾。
待到陈嬷嬷提及前几日,钱诗雅和武候王世子私会时,被武候王妃捉奸一事时,更是不由得激愤之下,怒喝道:“不是告诉过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劝着小姐,万万不能依她的心里想法行事的嘛?”
与其它男子私会,也就罢了。
毕竟,大梁每隔几十年,就会出一个喜好养面首的风流公主,世家贵女们与意中人携手游玩,共进晚餐,情到浓处时,做出些什么超出预估之外的举动,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当然,这些,仅仅只是少数。
大部份世家贵女依然遵循着最古老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会与手帕交出席各类聚会,却万万不会孤身与男子私会。尤其,这位男子还是自己嫡亲表妹的未婚夫!
陈嬷嬷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末了,只能垂下头来,心里一片苦涩。
劝说?
连安平郡主这个长辈的话都阴奉阳违,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又有什么权利劝说钱诗雅呢?
更何况,以钱诗雅将万事都掌握于自己手里,容不得有任何人,尤其是下人挑衅其威严的性格来说,只怕她那满腹的话才刚刚起了个开头,下一刻,就被钱诗雅以下人意图拿捏主子,凌驾于主子之上的说法给赶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