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自己后，安言穿着睡衣下楼了。
“稻草，我的衣服还没干透。”
“那穿思远哥的吧，你这样会感冒的。”刚刚将煎蛋装盘的程光洗完手准备转身去楼上，就被安言拦住。
“我宁愿冻死。”
“……”
这孩子在某些方面是真的挺倔的。
程光只能将一楼的暖气调高。
“这么看来，你跟小郑还是有革命友情在的。”
她记得以前在舰山福利院里就借穿过小郑的衣服。
“那是我跟校草身形差不多。”
“可思远哥也比你矮不了多少。”程光默默替许思远争辩道，然后将做好的果蔬三明治放到盘子里。
“校草和我的穿衣风格也差不多。”
那倒是。
程光这才惊觉自己错怪他了。
小郑和奶言的穿衣风格都挺休闲的，不像思远哥追求衣型上的修身和衣料的质感。
怎么说，思远哥的打扮稍微骚气点儿。
就一点儿。
“言美人，早上只有牛奶喝。”
程光将温好的牛奶放到坐到餐桌前的少年手边。
“谢谢。”
“稻草，以后我会起来早一点儿做早餐的。”
坐到对面的程光微微一笑，瞄着对面微红了一张脸用牛奶来转移注意力的某人道：“你这么快就想到以后了？”
安言差点儿没被那口牛奶给呛着，赶紧放下杯子紧张道：“一点儿也不快，明明就很慢。”
他一想到自己离22岁还有5年，就心慌气短哪哪儿都不爽快。
“稻草。”
他笑望着对面人儿，“我很乖的，没有人比我更乖了。”
喝了一口牛奶的程光故意道：“可不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假的。”
安言望着对面人认真道：“瓜果蔬菜肉坏了都得扔，更何况是男人。”
“我们说的坏不是一种坏。”
“……”
看到语塞的那人，程光笑道：“给你吃早餐的时间想该怎么反驳我。”
吃完早餐，那少年主动地去洗餐具，程光都以为他已经忘了那个话题时，那少年忽然开口道：“稻草，我觉得我们说的坏是一种。”
将餐具归位后，他擦干净手继续道：“起码结果是一样。吃了坏了的食物人会受罪，喜欢上坏的人同样也会如此。”
这么认真的回答让程光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逗他的了。
“不过我知道你是逗我的。”
……
安言走到都开始有些心虚的那人面前，笑道：“稻草还是喜欢我这种乖一点儿的。”
傻子。
既然知道干嘛还想的那么认真。
“喜欢你的原因才不止这一点。”
程光转身不敢再看向少年，继续道：“譬如你个儿高身材好，又是位大美人，人聪明，还是位富二代。”
安言笑着向前走一步，微微弯身对上那道目光笑道：“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
程光弯曲食指轻轻刮了一下面前少年的脸，笑道：“还譬如，看上去奶奶的，揍人却凶凶的，反差萌最萌。”
安言扬眉，“这一句我听出来了，是在取笑我。”
“冷么？”
看着他露出的锁骨，程光踮起脚将身前人搂住，在他耳侧道：“我也希望你赶快满二十二岁。”
她就好肆无忌惮地把他啃一圈，看那些女人还敢不敢再惦记。
怔了一会儿，少年微红着脸将她抱紧，轻声道：“回去后我会好好哄程爷爷的，不会让他烦我的。”
大傻子。
“放心吧，爷爷很喜欢你的。”程光伸手揉了揉他的发安慰道。
“可是程爷爷都不理我了。”安言侧头，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
“与你无关。不然他才不会让你来U国见我。”
安言点头，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
可如果不是自己，难道是……
“是我爸惹程爷爷生气了么。”
“……”
程光欲言又止，思考了几秒后松手，看着面前那张脸笑道：“以后我多跟安叔叔打电话，你多跟爷爷撒娇。”
他们再怎么闹也不会拿他们两个小辈之间的事开玩笑的。
“好。”
“那，你今天等衣服干才出门？”
“稻草，我们今天不出门好不好？我们很久没见了。”
他就想坐到稻草身边，站着也行。
就在程光犹豫时，门铃响了。
安言第一时间就走到了门口，看着屏幕里的那个人影后回眸幽怨地望了程光一眼。
“我就知道是你的那个聪明师兄。”
“……”
程光也有点儿无奈，她跟师兄堂堂正正的革命友谊，不想被爷爷的那番话给小坑了一把。
安言按下通话键的那一秒，听到院子铁门外的那人笑道：“小妹夫，我猜你们今天不会出门，所以给你们送新鲜的菜来了。”
安言挑眉，暗道这果然是位聪明的师兄。
然后伸手按下了开门键。
铁门打开的那一瞬，外头的江浩立刻大步跑了进来。
心想做人啊就是要会揣摩，不然刚刚站在外头的是赵城师兄，指不定要挨多大一会儿冻呢。
“小妹夫穿的挺凉快。”
就在江浩说出这一句时，安言被门口吹进的冷风逼退到了一侧。
不过他嘴上还是逞强道：“师兄再年轻几岁，也能这么凉快。”
脱下外套的江浩抬眸一笑，“你这性子跟长相有反差啊。”
感觉是会咬人的那种。
不过他今天来，就是要探探这位小妹夫的底细的。
安言弯身提起江浩放在地上的菜，笑道：“师兄不愧是师兄，刚刚稻草也说我这是一种反差萌，她很喜欢。”
江浩一时语塞，拿着外套轻车熟路地走到壁炉边的衣架前将衣服挂上。
这时端着茶走出来的程光笑道：“师兄小心试探，他看上去奶，其实超凶的。”
“……”
听到这句的安言又微微红了一张脸。
不过心里高兴了几分。
原来这位师兄是作为前辈来替稻草试探自己的。
江浩回头，看着在冰箱前做着食物分类的那少年一笑，道：“小妹夫，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小师妹的这位小男朋友的名字。
“安言。安定的安，名正言顺的言。”
程光因为这话有一瞬的恍惚。
说那句“不安的安，谗言的言”的男孩，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