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离开前，苏落笑着对他们说了一句“明天见。”
坐上车后，她还按下车窗对着安言眨了一下眼。
程光抬头，观察着身边人的反应。
不想那少年用手按下了她的头。
“……”
被迫盯着地面的程光心里生出了点儿委屈。
别人都可以三番五次地冲他wink，她连看都不能看一眼了？
难怪俗话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
虽然有郑恩祖在，不过安言还是送他们到了福利院门口，让程光稍稍有了些安慰。
第二天上学时，苏落果然作为转学生的身份来到了他们班。
让程光惊讶的是，苏落的入学成绩十分不错，比当初的自己少不了多少。
如果她猜的没错，应该只是苏落的语文成绩差了点儿，若能赶上来她的总分不一定低于自己。
像苏落这样高颜值、成绩又好的女生，自然在全校都引起了轰动。
不过没有几天，就因为她对安言的格外关注让一大半男生偃旗息鼓。
至于女生就有些微妙。
有一部分人私底下开始狂热地支持苏落和安言，甚至成立了一个“诺言”cp拥护队。
天下楚豪上关于两人的合成照和“诺言二三小故事”层出不穷。
连续刷了两晚的“诺言”话题后，程光以“网站维修”的名义暂时关闭了天下楚豪的匿名论坛页。
“稻草？”
上午第三节课的课间休息时间，安言起身用手轻轻拍了拍靠在课桌上休息的那人。
连续两天，她每节课后的休息时间都靠在课桌上，连课间操都请假了。
第一天他还以为是她题海战术的后遗症，但今天偶然看到她的那本理综两千道的标签页还停留在两天前的位置。
“不舒服吗？”
等程光回头后他轻声问道。
“喝热水吗？我帮你倒。”
安言正准备起身时，少女冲他摇了摇头。
“你怎么了？是……那个吗？”
那个？
想了三秒后，程光再次摇了摇头。
“没休息好吗？”
程光点了点头。
没休息好？
安言微微皱起眉头，问道：“是哪里不舒服才没休息好吗？”
程光摇头，找了一个舒服点儿的姿势侧身坐着，神情认真道：“看短文小说熬夜了。”
“小说？”
还短文小说？
安言将脸靠在自己撑起的左臂上，“有这么好看吗？”
居然让她连题都不刷了。
程光点了一下头，“不过我不喜欢小说里的男女主在一起，就不打算看了。”
安言被这话逗乐，低低笑了起来。
“这作者挺厉害的，连读者都不支持男女主在一起。”
程光不置可否，伸出食指在安言眼前一晃，“他有一双风情无限的眼睛。”
食指下移，又落在安言的唇前，“朱唇皓齿，他笑起来时，更是撩人有意，好似要将无意经过的路人都要扯入他的地界，霸道地不让离开。”
安言“噗嗤”一笑，道：“这个男主是做什么不正当职业的吗？”
一副强买强卖的架势。
“不准你这么说他。”
“……”
程光十分认真的语气让安言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放下手坐正身子对眼前少女道：“稻草你清醒点儿，这是虚构人物，他都有女主了。”
但这句话说完，安言就更心塞了。
因为他从稻草脸上清楚地捕捉到了一丝慌张。
……
“什么小说？我也去看看。”
既然劝导不成，他就加入。
“不告诉你。”程光回头再次趴在桌上，让她的后桌愣了好一会儿。
一直到中午放学，他还没有想通稻草怎么就入了小说的坑呢？
难道，情窦初开了？
虽然她对自己“表白”了几次，可连脸都没有红一下。
他不想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杯子一条裙子。
安言越想越焦躁，一把拉住正准备跟苏落搭讪的班长，问道：“最近有没有一本热门小说，男主是不正经职业的？”
“天呐。”班长用手捶了一下安言的肩膀，抬手附在他耳边道：“你得先描述一下有多不正经，我才好跟你一一排除。”
“就……”安言回忆了一下，精准提炼后继续道：“妖里妖气到处拉客的那一种。”
“……”
班长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是，你干嘛要看那种男主的小说？”
这不对劲。
“被逼的。”安言皱眉。
不看一下，他怎么挑出毛病打破稻草的幻想。
这下班长明白了。
原来程光看小说了啊。
但也不对啊。
程光怎么看也不是喜欢垮成那样男主的女生啊。
哦……
班长深吸一口气，“您能不能不用你自己的语言组织，说一段原着的形容？”
“他有一双风情无限的眼睛。朱唇皓齿，他笑起来时，更是撩人有意，好似要将无意经过的路人都要扯入他的地界，霸道地不让离开。”
安言忍受着身心上的不适，十分机械地复述了从稻草那里听到的一段。
“诶？听起来有点儿熟悉。”
班长拍了一下手，他肯定自己在哪儿看到过这段描述。
是在……
他拿出手机登上天下楚豪，点进论坛页面，只看到“正在维护中”这几个字样。
怪。
班长感叹一声。
这天下楚豪网怎么每次都出这种机缘巧合的bug，无论是上次对安言控评般地表白，还是这些如潮水般描写“诺言cp”的帖子。
班长凑近安言，小声道：“我有一个猜测。”
“我们在讨论小说的话题。”安言用手推开过于靠自己太近的这张脸。
“管理天下楚豪的人，可能看上你了。”
“何出此言？”安言挑眉，本来有些不悦的脸上露出了遮掩不住的喜色。
“直觉。”班长将手按在安言肩上，“我的直觉很准的。”
“证明给我看。”安言偏头，暂时把小说那挡子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班长耸了耸肩，眼睛望向前方的几名女生，“三秒后，苏落会回头喊你。”
安言也抬起一双眸子。
1，2，3。
“安言！”
本来在跟旁边女生说说笑笑的苏落，忽然回头冲他挥了挥手。
也在这时，另一个女生队伍里的程光闻声回眸，在看到班长身边笑意特别灿烂的那少年后触电般地收回了视线。
“怎样？我的直觉准吧！”班长无比自豪道。
“这个月的鸡腿汉堡我帮你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