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一个空碗回到凤銮宫的南安瑰,一进门就被早就等候在门口的葶儿和小茹团团围住。
葶儿最是好奇和兴奋的问道:“皇上可爱吃这份糕点?有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开心,没有挽留娘娘在那里睡一宿吗?”
她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如同排山倒海的洪水压迫过来,南安瑰只是无力地抬起双眸看了她一眼:“我累了。”
简单的三个字,南安瑰便不再理会她们,自顾自的回到了房间里面。
外面的院子里面只剩下一脸无措的婷儿和同样搞不懂状况的小茹,两个人面面相觑。
难不成相见又不开心了么,明明走的时候还是那么开心,怎么就玩儿了一圈儿回来就变得如此模样。
没有人敢去打扰南安瑰,索性葶儿和小如只能守在院子里面守着南安瑰。
南安瑰躺在床上,脑海里面回荡的还是刚才看到黎贵妃从身边走过时,那得意的面容。
恍然间,她开始回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
……
一切如梦一般,她和闫缪雨到底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种境地的!
北海三十七年,先皇闫燕因病去世,临终之前拟好遗诏,将幼子托付给闫缪雨,又让八王爷继承了皇位。
那年的南安瑰,一夜之间从王妃的位置上升到了皇后,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份的转变时,闫缪雨却突然又告诉他另外一个消息。
后宫之中不能只有一个皇后,为了子嗣皇位着想,闫缪雨立即扩充后宫挑选嫔妃。
虽然闫缪雨在朝堂之上,一再的发誓,百年之后,皇位必当是要传承给宁夏的,可是这些大臣们却总觉得这个理由很荒唐。
谁也不能保证宁夏成长过程中不会发生任何的意外,而是为皇上,更是要稳定朝臣之间的关系,纳妃才是最直接的办法。
经过一个月的对抗之后,闫缪雨最终还是败了。
所以当他告诉南安瑰,他要继续娶妃的时候,南安瑰就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感情
不会再回到从前那样了。
南安瑰身为皇后,自然是不能阻碍这种事情,他要帮助皇上一起挑选德才双貌的女子进攻。
黎尚书在朝堂之上,有很多的挚友,所以拉拢这个朝臣对于闫缪雨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而他的嫡女黎阳,首当其冲就是要嫁给闫缪雨为妃的人。
她身份的特殊给她带来了无尽的殊荣,别的名字都是从裁人或者是选中的秀女开始做起,唯有这位女子进宫便是皇贵妃。
她的身份只与南安瑰查一品而已。
北海,咸丰帝一年,元旦前夕。
京城中片热闹,锣鼓声震天动地足足响彻了整个白日,终于夜幕落尽之时,这个热闹只延续到了宫中。
今日是闫缪雨的大喜日子,可这喜悦却和南安瑰毫无关联。
人人都敬重当今皇后,说他贤良淑德,大方得体,可即使她有千万个不愿意,也是好不能影响今日的喜宴。
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也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皇宫之中,入眼就是红色,无论是红色的喜字,还是红色的绸缎,又或者是红色的灯笼到处可见,却让南安瑰觉得非常刺眼。
黎阳,黎尚书之女,今册封为皇贵妃,成为了今日婚宴上无比风光的女主角。
南安瑰突然觉得自己当年嫁给闫缪雨时,好像也没有今天的壮阔波澜。
光是嫁妆就铺了京城十里之地,送亲队伍足足有千人之大,人人都说这样的仪式大概只有皇后才能受得起。
可偏偏,南安瑰却是这场华宴的局外人,百姓们口中都流传着当今皇帝到底有多喜欢黎贵妃,才会用这样大的排场迎娶她。
就连皇宫之中,今天都难得的一场热闹和欢喜。
可唯独只有一处地方看不到一点欢愉的痕迹,冷清一片,与着皇宫格格不入。
是凤銮宫,南安瑰特意命令所有人不许在这里,张添喜字和挂红灯笼,那时候的她依旧高傲,不愿意学习宫里面那些趋之若鹜的礼仪,更是不想委
屈自己。
整个凤銮宫中,只剩下一片冷寂,除了风吹过之外,没有任何的声音,南安瑰知道所有下人都在小心翼翼,不敢惹怒她。
南安瑰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仿佛能够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很是缥缈。
南安瑰今日偏偏身穿了一身暗色的衣裙,与正红色的喜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无力的靠在床沿旁边,宫中的热闹仿佛与她毫无关联。
房间内并没有点燃烛光,所以一片暗淡,窗外的月光透过缝隙洒落进来,映照出了她眉眼的嘲讽。
她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安慰着,甚至在痛诉自己的行为,她告诉自己应该要相信闫缪雨,他也是迫于无奈而已。
刚刚登上皇位,根基不稳,这时如果不和大臣们搞好关系的话,恐怕日后步步艰难。
可是为何?她的心,还是痛的离谱。
葶儿等人已经悄悄的退了下去,没有人打扰她此刻的安静,也没有人能体会到她此刻的伤心。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慢慢过去,漫漫长夜,他今晚要在别的女人的房间留宿了。
夜越来越深,窗外的冷风呼呼的刮着,就好像她的心,渗透者无尽的寒。
直到过了许久,她也没有等到那个人的到来。她居然还在奢望着,这一夜,闫缪雨会选择她。
但是,没有……
南安瑰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夜,她一个人靠在床沿上,静静的坐了一夜,眼泪也都流干了。
第二天葶儿推门而进的时候,更是吓了一大跳,看到南安瑰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她伺候着南安瑰终于沉沉的睡一下,眼角的泪花还在闪烁着,葶儿甚是心疼不已。
躺在床上,轻轻的盖上了一床被子,南安瑰的身躯就更显得单薄了一些。
第二天一整天,南安瑰好像都在做噩梦,葶儿又不忍心直接叫醒她,只好一直在旁边陪着。
闫缪雨,那一天都没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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