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辞别毛氏,匆匆套了骡车回滩头村。
临走时,她把铺子托付给毛氏,言明自己受了惊悸,十天半个月总不会再进城了。
毛氏表示理解,从东厂卫督公手下逃出生天,是该抽时间去寺庙里烧点香,再好好将养上几天,定定心生。
……
虽然秦深明确表示,绝不会当画中女子的替身,但卫槐君显然已经默认了这件事。
因为等她逃命一般回到家时,第一眼,便见到院子外站如劲松的太簇。
太簇已等候多时,见秦深回来,他上前一步拦住了人,然后拍了拍手——
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三五个丫鬟,从竹林鱼贯而出,她们手里捧着大红漆盒,高高举过脑袋,一溜儿跪在了秦深的跟前。
“这是我家主人所赠,请文娘子收下。”
秦深不自觉退了一步,低眸扫过漆盒托的东西。
妃色朱雀锦文对襟袄裙,下配十二幅凤尾裙,做工考究,颜色靡丽,出自宫廷贵府,绝不是一般小家碧玉可以穿得起的衣服。
另外托盘上,一套齐整的钗环头面儿,有金有银,还有一只精致的同心锁。
虽然保存得当,到底是有了年份的东西,式样也是十多年前流行的,她心里自然明白,这些旧物恐怕是那个画中女子的。
秦深双唇翕动,她还未说出拒绝之语,便已听太簇开口道:
“我家主人说了,文娘子若不喜欢,大可以拿去典当了——”
秦深紧紧盯着他,眼底透着一千一万个不相信,只等他讲出后半句话。
“当然,如果天下还有人敢收的话……”
“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秦深深吸一口气,面对这个大黑炭,她勉强还是能硬气几分的。
太簇知道她会拒绝,也不急躁,只不紧不慢道:
“你不想再见到文琅了么?”
这一句话,像刀子一般,扎在了秦深的心上!
她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对卫槐君这种无赖的威胁怒目而视,冷声道:
“你们抓走了他?”
太簇不答,只面无表情道:
“这月十五他没有回家,对么?他的生死全然在督公手中,现在,也是在你的手里。”
“你、不是,是他!他到底想怎么样?”
秦深紧紧攥起了拳头,拧起眉头,愠色满眸。
太簇难得没有用“我主人说”这四个字开头,倒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帮着卫槐君说话:
“文娘子不必责怪督公,这一切的源头也是你惹出来的,虽不知你如何得了这张脸孔,但你既然站在督公面前,假意扮作那人,便该想到现在的处境。”
秦深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过。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