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好了,应了我的事儿,可不准反悔。”清容仰脸看着宋昭,满心的狐疑。
宋昭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既是应了你,自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的。”
清容又怕有什么不妥,特意留了个心眼儿,道:“成,那这一次咱们得有个见证人。”
宋昭不由蹙眉,道:“见证人?”
清容理所应当的点头,“人我都想好了,就请华堂郡主了。”
她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已经拟好的两份协议摆到了宋昭面前,努了努嘴,道:“看看?”
宋昭扫着那密密麻麻的条款,头疼的不行,轻咳了咳,道:“我能改?”
清容笑呵呵摇头,“自是不能的。”
宋昭神情便有些悻悻的,“那可讲好了,明儿个就找华堂郡主来看。若是签好了,你可立时就点头让表妹进门的。”
清容连连点头,“说好了,说好了,立时让你表妹进门。我搭个板子,把她当菩萨一样供起来可好?”
宋昭摆手,“这可不必,只要你老老实实呆在你的海棠院,别去招惹我表妹便是。剩下的那些妾室,随你怎么折腾。”
清容“啧啧”一叹,连声道宋昭无情。
宋昭毫不在意清容如何评价,只戏谑的笑道:“我若不对她们无情,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把那杜姨娘连人带行李的扔出去?早劝下了!如今那杜氏的母家去李府闹呢,打算让贵妃出面。你可要怎么办?”
清容也不正面回答他的话,只道:“这就不必你费心,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等着宋昭前脚踏出海棠院的院门,清容立时叫来了含翠道:“你去打听打听,瞧瞧风荷院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没有。”
含翠道了句是,赶忙退了下去。
吩咐完各人该做的事,清容便起身更换朝服,随老夫人入宫拜见皇后。
清容一路从寿禧堂扶着蒋老夫人上了马车,伺候照顾的很是妥帖殷勤。
“一会儿进宫,你打算怎么说?”蒋老夫人含笑问清容,却并非自己没注意,而是想考她一考。
清容笑答,“待会儿进了内宫,见着李贵妃,祖母该说便说,该打便打,左右是是咱们唱戏给她们看的。”
蒋老夫人慢悠悠一笑,道:“真是个贼丫头。”
这一趟入宫,正是为了消弭赶杜姨娘出府的映像。蒋老夫人传信儿给皇后,皇后便特意在太后面前搭了戏台子给李贵妃看。
清容撇了撇嘴,笑道:“祖母这是冤枉我了,同这些人打交道,我若是不贼一点,还不被她们生吞活剥了。”
蒋老夫人正色的点头,小声道:“能塞进咱们府里来的,有几个是好东西!”
清容委婉的纠正蒋老夫人,“金姨娘就不错,她胆儿小,做什么都跟着你的。如今那字认得,都能自己看千字文了。”
蒋老夫人好奇的问清容道:“你让这些人去学那《内宅规范》如今学的怎么样了?她们肯听?”
清容道:“有金姨娘、姜姨娘几人带着,大李氏、小李氏如今被暂时唬住,也不敢不听话的。不过之前她们是实打实的扔了那《内宅规范》,赶杜氏出府的那两天,秦姨娘找疯了……”
清容凑趣说了许多,这几个姨娘因着早扔了《内宅规范》而惹得人仰马翻的事,引得蒋老夫人哈哈大笑,心里越发中意清容。
不多时,祖孙两个便到了太后的宫所,彼时奉国夫人和华堂郡主入宫给太后送大梁月报的新版。这自然也是清容早就同华堂郡主说好的。
众人请过安,各自坐下后,蒋老夫人便同太后、皇后抱怨,说清容是个醋缸。她同奉国夫人默契的唱白脸,华堂郡主便在一旁唱红脸,帮着清容数落那几个妾室有多无法无天。
原本李贵妃想借着今天的机会,让清容把杜氏仍旧接回宋家的。谁承想,她话还没开口,清容便端端正正的跪在大殿上。
“左右这人清容已经做主赶出去了,也再不会将人给接回来的。也请贵妃娘娘体谅。若是这罚雷声大雨点儿小,往后清容在内宅说什么都不灵了。”
皇后表情严肃,斥责清容道:“你是正房夫人,该当宽大才是!有什么容不下的,做的这么绝?”
华堂郡主道:“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也是那袁氏太过分了一些。就算心里是千万个不愿意,可面儿上到底应该尊重正妻才是。这桩姻缘,到底是贵妃牵的线儿。那杜氏如今这样做,岂不是打贵妃的脸?”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李贵妃心觉没必要因为那不相干的杜氏惹得一身骚,当即大方端庄的笑了笑,道:“既然那孩子是个不知惜福的,那就罢了,我也懒得管。”
李贵妃自己吐了口,这件魏国公府僵持数日的闹剧,终算是以清容的胜利告终。这也真切的警告了那些背后有宫里撑腰的姨娘们,县官不如现管。
清容作势将自己着手研发了一个月的手工香皂和黄瓜精华乳液呈给了太后、皇后、贵妃等人。
众人都是头一次见这个,清容当场让人准备了水,洗手涂抹黄瓜精华给几个人看,一边又将两个的用途给众人科普了一番。
所幸,她上辈子的闺蜜是DIY化妆品的资深爱好者,她跟着学了两三年,才在目前条件有限的情况下,自制了这两样。
太后拉着清容一只抹了黄瓜精华乳的手,一只没抹的手看了半天,啧啧道:“瞧着仿佛是不大一样。”
清容道:“我自己已经抹了好些天,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您若是想用,还是让宫里的嬷嬷、宫女先试一试。”
皇后闻着瓶口,叹道:“这味道怪清新香甜的。”
于是,这场恶人先告状的戏码,演到后半段便成了清容美妆会。
华堂郡主借着太后的新鲜劲儿,将温泉会馆与精致会馆两件事儿说了。更引得太后极大的兴趣,“听你们一说便怪有趣的,若真成了,哀家也去瞧瞧凑凑热闹。”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等成了,我请太后第一个去。”华堂郡主说着,不免喜滋滋的同清容对视了一眼。
这便是清容下一步的计划,等精致会馆开业,她预备只针对京城的贵妇们大力发展护肤美妆、时装首饰、饮品零食等方向的产业。总归她不能坐吃山空,得让自己那金山、银山钱生钱。
毕竟,她这辈子唯一的指望,也只能是发财了。
魏国公夫人是头一回听见这事儿,回去的路上难免要问起清容。清容自不能隐瞒,悉数全说了。
蒋老夫人一听说她要经商,先皱了眉头,有些不大乐意的样子,犹豫道:“女人抛头露面的出去经商,这可怎么说的?何况,你往后可是咱们魏国公府的女主人,可不能做那有失身份的事儿。”
清容对蒋老夫人的态度早有准备,不打算同蒋老夫人正面冲突,只顺着她的话,点头称是,三两句便打了岔,预备将这件事给掩过去。
“孙媳妇琢磨着,若当真让表姑娘嫁出去,她要死要活的不说,只怕世子爷这边心里也不痛快。我思来想去,若让世子爷因着这个记恨我,也实在得不偿失。所以,我打算找个日子,让表姑娘进门,您瞧着如何。”
蒋老夫人闻言,方才那怏怏不乐的表情瞬间软和下来,拉着清容的手,愧疚道:“实在是委屈你了,宋昭那臭小子我同他祖父也管不了。如今他们两个到了那一步,还能有什么法子。”
清容垂头,神情依旧温和。可她心里却是明镜儿的,蒋老夫人无论对她多好,那都是在宋昭之下的。蒋老夫人永远不会越过宋昭,真的如奉国夫人那般,切切实实的心疼她。
“祖母既是应了,这件事我便着手看着办了。不过,只怕世子爷心系表姑娘,到时候因着纳妾礼,再生出旁的事端,又让人看笑话。”
“他敢!咱们已顺了他的心,如了他得意,难不成还想八抬大轿的把关禾秋娶进门来?左右那是个没脸的,不过到你屋里敬杯茶便完。”蒋老夫人一提起关禾秋,难免大动肝火。
“若是世子爷坚持呢?”清容好奇道。
蒋老夫人坚持道:“那也休想坏了规矩!就算咱们家的名声再臭,也不能就破罐子破摔了。更何况,如今朝中对宠妾灭妻的事儿极敏感。他敢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我非叫他祖父打他个半死才是!”
清容见蒋老夫人这般坚持,忍不住突兀的问她道:“可祖母,若是表姑娘有孕了呢?”
蒋老夫人眼皮一跳,吓得险些从车座上跌倒地上,她颤巍巍道:“有孕?她怀上了?这可不应该啊。”
清容忙摇头解释,“没有没有,不过孙媳胡乱说的。”
蒋老夫人表情有些犹豫,一时答不上来清容的话。清容也不较真儿,虽说她针对宋昭反复无常的举动,只能往关禾秋意外怀孕的身上想,不过到底是她胡乱猜测。
眼下,清容是归心似箭,实在想知道个结果。
等进了海棠院,她一起瞧见含翠,张口便问,“打听着了吗?风荷院那边可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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