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丹药有问题?当初炼制的时候你不是亲眼看着那些丹药投到丹炉里去的么?难道这样还会出错?”
长空皱眉,话落当下直接将倾漓手中的瓷瓶拿了过去。
“嗯,这丹药的气味并没有什么不对,倒是……”
“颜色,这丹药的颜色似乎要比我之前自己炼制过得要深一些。”
不等着长空说完,倾漓已然先一步解释道。
这瓶丹药的颜色本就是偏深的暗红色,因此下倾漓一直不曾留意到这点,方才她将丹药倒出来方才晓得这其中的不对劲。
长空听言猛地一甩手,“那个小子竟是连同你也算计上了。”
“算不算计我不知道,不过这丹药虽然能够治疗我的伤势,不过其中似乎添加了别的什么东西,我若是一定时间没有服药的话,伤处只会更加的疼痛。”
倾漓皱眉,感觉着自己那突然就不疼的伤处,眼底闪过一抹阴沉。
这丹药有问题已经是确定的事情,只是她现在还不清楚令羽在起重工添加了什么,以至于竟让她对这种丹药产生了依赖性。
五指收紧,倾漓仰头朝着头顶上方看去,明明是青空暖阳,却是让人莫名的感到一阵阴冷。
长空看着倾漓表情凝重,当下却也不多说,转身直接跃上马车,随即朝着倾漓喊道:“与其在这里多想,不如去抓住那小子问清楚,左右不过是一味丹药的事情,这样的事情还能难得到你不成?”
长空的声音传来,倾漓当即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抹了然。
是了,不过是一味丹药而已,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的话,还指望着日后做成其他事情么?
淡然一笑,倾漓蓦地将捏着下颌的手掌收回,转过身去,竟是真的十分干脆的上了马车。
长空见着倾漓坐到车上,当下也不啰嗦,此时趁着天色未暗,早些找个住处才是正理。
……
拂天皇城,猛的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
凌无乡端坐一旁,听着那脚步声越发的靠近,一双眉眼却只是盯着捏在手中的一枚青色瓷杯。
片刻之后,伴随着一声轻响,房门开启,随即便是由着门外走近一道人影来。
夜色正浓,寒风涌入。
来人身着一身白衣白裙,袖口上烫了一抹云纹,此时迈步走近,衣摆随风而动,恍然竟是给人一种不真实之感。
不过那种感觉也只是一瞬,太引大爷短暂的出神过后,一双圆溜溜的眸子一转,转而看向一旁的凌无乡。
从来人走近开始,凌无乡便只是盯着手中的瓷瓶,根本不曾抬眼朝着来人看过一眼。
此时察觉到太引的视线,凌无乡这才浅笑着侧身,抬手将那只瓷杯按到太引怀中,随即身形动了动,竟只是简单地换了个姿势。
来人本以为自己出现,必然会引起面前之人的反应,然而不曾想凌无乡静思由始至终一直端坐于身前,好似完全将她当做空气一般。
“无乡师兄,你现在竟是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么?”
来人说话间猛地向前一步,低垂的眉眼微微一皱,随即快速的抬起,若是此时有人向她看过去的话,必然能够见到来人眼角的那抹水汽,以及一张有些泛白的脸。
然而凌无乡却是没心思看过去的。
来人是谁他不用看就已经猜出了,只是不想之前封天并没有杀她反而是将她带回来这里,听着她现在说话的气息,似乎连同之前受的那些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有时候当真不得不相信,有些人越是做坏事,反而越发的好命。
就好比面前的澟无月,本就应该死去之人,反倒是活的比其他人还好好。
不过……凌无乡暗暗冷笑,表面的光鲜有时候也并不能够代表内里也能够同样如此,谁知道某人背地里能不能够睡得上一个安稳觉呢?
“三个月又十八天,不知这些日子你过得可算安稳?”猛地抬眼,凌无乡冷眼挑眉,对上澟无月的同时便是一道冷声落下。
澟无月方才见到凌无乡抬眼看向自己,本以为可以就此打破僵局,不想就在她方才升起几分欣喜的同时,气氛便是被凌无乡强行冰镇下来。
“无乡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隐约猜到了凌无乡的意思,然而澟无月似乎如何都不愿意朝着那边去想,她呆呆的站定在原地,任凭冷风由着身后袭来。
风虽冷,此时的人心却是更冷。
“我是何意你心中自然懂得。”
冷笑一声,凌无乡话落猛地由着坐上站起身来。
太引此时站在他的肩头,一双眼睛朝着澟无月的方向瞥过一眼。
它对澟无月自然是有印象的,宗门内唯一的女弟子,即便是它不想知道平日里也总是听到宗门弟子谈论起她。
太引将澟无月周身打量了一番,这是它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澟无月,从前在宗门中的时候,它只是听说这位女弟子一向嚣张跋扈,甚至于可以随意的欺负同门,今日一见虽然没有从她的身上看出嚣张跋扈之气,却也隐约看出了几分怪异。
这个女人不简单。
本能的想要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凌无乡,奈何某人转过身去的同时竟是精致的朝着内室的方向走了进去。
太引无奈皱了皱眉,觉得一定要与身后的女人保持些距离。
身后寒风阵阵,澟无月看着凌无乡走开,当下却是没有再贸然靠近。
她清楚凌无乡的脾气,方才那两句已然表明他此时还在生气。而她若是在这个时候硬生生的贴上去的话,下场必然十分惨烈。
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澟无月这次来此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不过是想要先探一探凌无乡再次见到自己的反应罢了。
封天希望她能够将凌无乡杀死,她虽然并不想这样做,不过若是凌无乡当真不念及旧情的话,她自然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看着凌无乡的身影由着面前消失,澟无月双手陡然收紧,方才还带着几分委屈的脸上此时已然被一片冰冷阴沉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