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彭泽完全没有了夏日的燥热,山林间的风儿让人顿觉凉意,这让正在道路两边忙着开荒的百姓舒畅,秋收之后心里没有了农忙的挂念,闲暇的时间正好替官府干些杂活,挣些银钱作为腊月除夕的花销。
“……驾!驾!驾!……”
驭马声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他们停下手里的活计,扭头看见二三十人的马队,马队正以最快的速度前行,完全不顾路上惊叫着避开的行人。
“啪!”
扬鞭猛力的抽下,夏元皓在马背上起伏,自从在宕昌县得到风知己病重的消息,已经多年未有骑马的他,翻身上马,完全不顾马匹的极限,一路上以最快的速度前进,从宕昌县向着彭泽而来,一路上经过三个昼夜,跑死了七匹战马,换乘的战马达到十三匹。
“驾!驾!……”
马队以最狂放、最快的速度前行,穿过九源城,度过青龙江,路过彭泽城不入,转头向向着南方而去,走上罗山镇向东南新修的道路,来到还没有修好的东罗城。
“来者何人?!”
戍守城门的士兵,搬来鹿寨,架起长枪,将马队拦住,与此同时,周围有过百身穿步人甲的士兵围了过来。
“可有将领在此,过来说话!”
曹天阙的声音落下之后,黄篌手持长剑出列,戒备着对曹天阙拱手一礼,说道:“城内不允许快马骑行,城门更不允许这般闯关,还请表明自己的身份和缘由,否者我们将对你等进行诛杀!”
马队面临的不只有黄篌手里的百人,在十丈之上未有修建好的城墙上,数十张强弓正在瞄着这里。
曹天阙取出自己的腰牌,直接扔给黄篌,黄篌接过腰牌,看见腰牌的第一时间,他的面色顿时大变,在仔细的检查腰牌的真假后,黄篌半跪向曹天阙躬身行礼。
“东罗城府兵百将黄篌,拜见潜龙大将军!”
曹天阙对黄篌道:“起来吧。”
接过黄篌双手递上的腰牌,曹天阙对黄篌说道:“去找一匹马来,在前面为马队开路。”
“末将遵命!”黄篌抱拳离开,去旁边棚子里牵自己的战马。
曹天阙看着已经收枪列队的士兵,说道:“你们出来几个人,去通知秦兼乐将军和东罗令聂离,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大风书院,就说王上在大风书院等他们。”话音刚刚落下,黄篌策马来到,曹天阙转而对黄篌说:“前面开路!”
“啪!”
黄篌扬鞭策马,驭马行进架着火盆的甬道,马队紧随其后。
“将军出行,行人避让!”
“将军出行,行人避让!”
“将军出行,行人避让!”
……
东罗城周边的人口很多,但东罗城不是彭泽那样的要害之城,城中的居民不是很多,主要道路修建的很宽,即便马队前行的速度很快,在有了黄篌一声声的示警后,也就没有造成任何的事故,不过对百姓造成的惊讶还是有的,他们还从未见过马队在城里奔行的场景。
“.……嗒嗒嗒嗒嗒嗒……”
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大风书院门房李二看见街道的尽头有马队出现,马队的最前面有位身穿甲胄的将军,在驱散路上的行人。
……
“将军出行,行人避让!”
“将军出行,行人避让!”
黄篌的战马停在了大风书院的大门前,黄篌对拦在身前的李二呵道:“潜龙将军前来书院,还不让开!”
李二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大风书院对游人开放,但绝对禁止马队奔走,不管来者是何身份,我身为书院的门房,要对书院的安全负责,我绝对不会放马队进入书院!”
黄篌喝道:“马队中不止有潜龙将军,王上也在马队之中,还不快让开,小心你的脑袋!”
李二的眼中露出惊愕的目光,他扭头看向刚刚停下的马队,看见带着摄人心神气势的曹天阙,还看见一个苍白的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经过短暂的犹豫,李二坚定的摇了摇头,坚定的对黄篌说道:“书院是王上和院长创建,,王上还是书院太学院的祭酒,书院的规矩是王上亲自撰写,除非是王上本人亲自下令,请恕在下不能对诸位放行!”
“你……!”
黄篌不禁语滞,身在军中的他,很明白潜龙将军的分量,若是能在曹天阙的面前表现一下,前途只会是一片光明,但是没想到被一介门房拦下了,也就是书院的门房,换做其他的门房,会直接被他无视。
恼羞成怒的黄篌,对李二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来人的身份!一个小小的门房安敢放狂语……”
“一个小小的门房怎么了!?”
腰缠白布的余伯文出现,他面色冷峻的看着黄篌,用带着怒火的语气,说道:“书院虽然不是官府,但也是王上的书院,门房是身世清白的百姓,不是戴罪之人,还请将军说话时尊重一些。”
黄篌的面色涨红,余伯文说的太狠,要是今天的话传了出去,他的前途毫无希望可言,书院虽没有插手军队的权利,但书院是王上名下的书院,从书院走出去的学子中,有超过两百人在夏国各处为官为吏。
“余伯文!”
正在黄篌不知所措之际,夏元皓出声解了围,因为长时间剧烈的骑马,夏元皓的面色苍白,双腿有些弯曲,走路时也有些颤巍巍。
“先生……?!”余伯文惊愕。
夏元皓的瞳孔中布满了血丝,眼睛周围带着浓重的青黑,因为长时间的奔波,面色憔悴而有不小的变化,但是余伯文仍旧认出了夏元皓,余伯文是书院第一批学生,也是从雍城公子府来到彭泽的学生中的一员,自然对夏元皓有些外人难以想象的熟悉。
“学生余伯文,拜见先生!”
夏元皓抓住余伯文的双臂,将下拜行礼的余伯文扶了起来,用十分急切的语气问道:“风夫子在哪?带我去!”
这里不是熟悉的彭泽城,自然对搬过来的大风书院不熟悉,夏元皓需要一个熟悉这里的向导,夏元皓走来时看见余伯文腰间的白麻布腰带,这让他的有了很不好的联想,也让他的有种世界半塌的感觉。
“先生随我来。”余伯文回道。
夏元皓跟在余伯文的身后走进书院,东罗城修建的书院要比彭泽城的旧址宽大很多,从一个区域走向下一个区域,需要不少的时间。
如今的书院要比多年前的兴盛很多,夏元皓看见许多的学子来来往往,看见各处精心伺弄的景致,还看见学子们脸上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