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毕竟是盛夏时节,哪怕是地处大陆北端的帝国国都,一旦散去了清晨的淡淡薄雾之后,便也迎来了极为炽热的中午时光。
不过此时此刻,真正令人们感到炽热的东西,其实也并非是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日。
反而是不断售卖于大街小巷的,帝国官办期刊所增发的特刊。
“号外、号外,《帝国周闻》临时增刊,帝国公主苏潼和联邦天才的爱情结局,以及帝国皇帝的霸气宣言。”
不得不说,哪怕是眼前的这个异世界。
一旦涉及到需要吸引眼球,人类却总归会使用百试不爽的那几招。
掐头去尾的省略前因后果,继而将一道足够劲爆的结论作为标题,这便是所有媒体营销的惯用手段。
然而很显然的却是,越是这样百试不爽的手段,其实对于大多数人的效果便越好。
当走街串巷的报童,一边大声呼喊着以上的招揽词汇,一边飞快的在青石板铺就的帝国小巷中穿行。
仅仅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原本能够支撑售卖一两天的报刊,便已经被帝国居民们给抢购一空。
以至于卖完报刊后的报童,更是飞也似的向着报刊分发点跑去。
只想要在报刊彻底售罄之前,赶紧再揽下几百份报刊的售卖权,好让自己今天能够好好的再赚一笔。
……
而比起报童走街串巷的赚些细碎铜币,真正拥有报刊经营权的几家固定代售点,今天就更加的火爆和满足了。
比起那些随机才能遇到的走街报童,报刊代售点显然却是更加稳定的售卖地。
所以但凡是惊闻此讯,但又未曾路遇报童的居民。
他们往往也会因为对此事的好奇,各自主动的前往代售报刊的代售处,专程来购买上一份报刊。
继而一探究竟于……帝国公主苏潼、以及那联邦天才苏牧,他们到底是决定要马上成婚,还是又会变成怎样的关系?
仅仅一上午的时间,通过距离国兵馆不远的那处报刊代售点,便至少已经售卖出了数千份的特刊。
以至于连本就做好了大卖打算,已经预留了许多存货的代售点内,也终究还是面临着报刊即将售罄的危机。
更不要说,此时混杂在人群中的,除却想要自行购买报刊的看客以外,同时也还包括着诸多试图再次分包的走街报童们。
在如此火爆的局面下,谁也都想要借机多赚一些。
而制约大家赚钱的东西,如今早已从如何将报刊售卖干净,变为了如何才能拿到更多的报刊资源。
……
然而比起帝国首都内的报刊火爆,更加让苏牧三人无法想到的事情,其实却是秦栋在外出半日之后,赫然带回来了一条更加重要的讯息:
“不仅仅是帝都,帝国之内的所有大型城市,昨夜全都收到了来自某个神秘机构的指令,开始自发的组织人手宣扬这件事情。”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所谓的‘神秘机构’,恐怕便正是由杨子牧所一手管理的所谓帝国暗卫……我那曾经千里追杀公主殿下的弟弟秦梁,以及被苏牧阁下你救走的秦无敌,恐怕都曾经隶属于这个机构之下。”
“也就是说,对于这件事情,帝国方面根本不是打算将它作为新闻而散布,反而是要彻底的将其化为一场国民的狂欢。”
“他们既然连极为神秘帝国暗卫,也不惜投入这种事情之中,那么恐怕帝国方面的最终目的……也远超我们的想象那么简单!”
秦栋说道这里,更是鲜有的在苏牧面前流露出了一丝丝的为难。
似乎还有些更加重要的东西,他甚至都不便于当着苏牧和路晰的面直接坦言,反而只能汇禀于他所效忠的苏潼。
而见状之下,苏牧和路晰自然也适时的选择了暂时借口离开。
单独留下苏潼和秦栋二人,让秦栋可以毫不顾忌的,将那些甚至不方便被苏牧和路晰听到的消息,也清楚的汇报给苏潼一人。
……
“殿下,你认为究竟是多大的利益,才能让皇帝陛下在如今的大陆局势下,依然要投入举国之力去促成这件事情?”
当苏牧和路晰,已经默然离开了这个房间。
此时的秦栋,也终究还是不再继续遮掩,而是无比锐利的问起了这样怪异的问题。
秦栋的这番问题,无疑也正是苏牧等人最大的迷惑。
如今的大陆形势,帝国和联邦的相互联合,无论怎么看也是一种必然的趋势,这一点但凡是能够知晓教皇国目的的人,无疑都能够清晰的察觉到。
所以帝国皇帝的那番逼迫,也才如此的令人感到不解。
苏牧和苏潼究竟是否立刻成婚,却被那个明明利益至上的独裁者,似乎更放在了整个大陆的反攻形势之前。
这样有限度,显然绝不是常态之下的存在。
故而此情此景之下,当秦栋兀然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此时的苏潼,也终究微微凛然的思考了起来。
不过如今的秦栋,他倒也并没有给予苏潼太多的思考空间,在以此将苏潼带入话题之后,秦栋的下一句话却赫然话锋一转:
“我所得到的情报,其实无法支撑我做出这方面的判断。甚至我接下来想要向殿下汇报的东西,反而还将彻底的否定掉这方面的猜想。而我之所以需要单独向你回报,其实也同样正是因为这种诡异。”
说到这里,秦栋的眼神也变得愈发的肃穆。
甚至在这份肃穆之中,更是夹杂了无尽的惘然的不解:
“据我所知,陛下为殿下你筹备的这场婚礼,其实远在学院大会结束后便开始进行了……甚至它之所以没有被曝光,也仅仅只是因为之后帝国与联邦的相互对立,以及苏牧阁下在孔雀王都内的行为。”
“但就算如此,关于这场婚礼的准备,却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停止。就算在帝国和苏牧阁下彻底对立的时间里,帝国方面也依然在默默的准备着这场婚礼。并且这件事情真正变得能够被察觉,也正是在苏牧阁下进入深渊的同时。”
“也就是说,至少以我目前获得的情报而言,这场婚礼不但和大陆形势无关,也和帝国与联邦的联合无关,甚至都和帝国与苏牧阁下的间隙无关。”
“陛下他本身,似乎只是存粹的准备着,一场能够独立于所有事端之外的,关于公主殿下你的大婚而已。”
言及于此,似乎就连秦栋自己觉觉得有些荒诞。
但在这份荒诞的背后,似乎却又只有唯一的一种解释:
“我不知道这种猜测是否正确……但如果仅仅凭借现有的讯息,似乎只能得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结论。”
“要么,殿下你的婚礼根本就无关于所有的状况,单纯只是陛下他内心的一种景愿,所以才会如此的难以让人捉摸。”
“要么,这场婚礼甚至高过了所有的状况,乃是哪怕面对大陆动荡,也不能被轻易停止的绝对事项。”
“至于真正的结论……恐怕除了陛下他本人,便谁也都无法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