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重重关上,接着门内的火光,从门口处被点亮,一直盘曲蜿蜒直半空。
这是一个上大下小喇叭性状建筑物,有些像火山口。
内里很大,面积大到仅靠零星的火光更本看不清。这里面也很高,除去看不到头的顶端,上半部分离地就有五十米,有一层浓雾一般的白雾笼罩,看不见上端。
火光就是从哪里结束的。
“这,这火是?”
“磷火,磷火燃点极低,溜进一点空气就会被点燃,估计这里很久没开了,所以才会突然亮起来。”夏仁杰一路上吓得不轻,脸色苍白到无血色,夏初然不想吓他,就照他的意思来。
夏初然本身是这一方面的老师,她怎么会不知道磷的起燃温度?还有这磷火的火光是刺激而强烈的,这柔和的光度根本没法与之相比。
她说这些只是要夏仁杰安心。
现在,夏初然更愿意相信,有人要他们到这,目的就是看到这一切。
只是比起这一切,夏初然更在意在无字书库墙上看到的那一幅画,还有红门上的一幅画。
这两幅画,一幅色彩艳丽,介绍了一位黄衣女子和群鬼,另一幅讲的是四兽和来敌。
并不连贯,应该还有一些片段没看到。
夏初然拥有玄素的部分记忆,所以知道点天上的事。
可是这黄衣女子是谁?四兽又是何物?黄衣女子为何也有对碰铃?夏初然一无所知,不,不如说玄素也不知道,她处于那个时代,却也脱离了近六千年,太久了。
到底,在玄素死后,这世界发生过什么变化,以至于和玄素记忆里的相差那么多……
说起来,那个房间里其它的书柜之后是否有画?夏初然还不知晓,毕竟要是一幅壁画,她讲的该是一整个事件,从那个黄衣女子开始,或者从她结束……
夏仁杰在门边坐靠着,他的气不顺,一直大口大口呼吸,脸也越来越苍白,夏初然询问他要不要紧,夏仁杰一直摆手,还要她赶紧找出口,他觉得里面呼吸困难。
夏初然照顾了他片刻,有些担心他。
小叔只是为她找筱晓的下落,没想到会如此。
现在筱晓已死,他们也被困。夏初然感到有些愧疚,她虽然无惧生死,可是她的小叔不是,小叔操持家事就很累了,他估计一路上都在想他要是死了夏家该怎么办。
他一直视夏家为所有,也倾尽了全部,他不该在这里长眠,也不是夏初然让他帮忙的初衷。
夏初然抓着他的袖口,有些难过的开口,“兔崽子,如果你死了,墓地周围环境你需要什么样的?”
夏仁杰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单手捧住夏初然的脸,然后一把拉住她的耳朵,深吸一口气,语调平静,“我就葬在你旁边,每天督促你背四书五经、论语孟子,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把你这野惯了的毛病别过来。”
夏初然痛得呜哇呜哇叫,连连求饶,她怎么知道夏仁杰没睡着,手劲还大,见夏初然痛得张牙舞爪的瞎起舞,夏仁杰连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夏夏,别这样,你再顽皮,叔叔要骂了……”夏仁杰缓缓说着,睁开眼再看了一眼夏初然,微微一笑,“下次不许胡闹。”他说着手突然松开,垂在地上,眼睛再次闭上,不见黑瞳。
夏初然心一紧,忙呼唤夏仁杰,夏仁杰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开始微弱,意识丧失,无论夏初然再怎么呼唤也听不到回应。
夏初然惊慌失措,夏仁杰十三年没喊过她夏夏了,而且还是处于这种环境,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手放在夏仁杰脖颈出。
热的发烫。夏初然皱眉,四下瞧去这里没有一滴水,也没有可以降温的东西。
夏仁杰或许因为今晚精神高度紧张,又遭遇不可知的事情太多,事情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所以他无法阻止的病倒了。
夏初然急的发慌,可没有办法,她把自己外套脱下,给夏仁杰盖上,想去找点东西。
她跑离夏仁杰身边。
夏仁杰又微微睁开眼,他意识不清,却知道那背影是谁,他的记忆里永远有一个小姑娘,她扎着两个小辫子,他唤她夏夏,她叫他小叔。
她在山上走丢,夏仁杰有一半责任,要是那一天他牵着她的手就好了。
一别一载,回来天翻地覆,他再也不敢叫她夏夏,她是夏家的然然,是这些年夏家拼了命保护的存在,也是他唯一的罪赎……
感觉嘴边有冰凉凉的东西,不过夏仁杰睁不开眼,像是小时候和夏夏在屋檐上拔下的冰棱子,又像是母亲一直没有温度的五指。
触感是一样的,可是感情却差那么多。
“小叔?小叔?”夏初然一边呼唤他,一边拿在岩壁上凿的冰棱子对着他的嘴。
她捂化冰棱子,给夏仁杰补充点水,她也不知道怎么做,她的生活常识真的有限,啊,不是有限,根本白痴一个。
她找到冰棱子的地方是一个岩洞,里面呼呼冷风吹得夏初然瑟瑟发抖。
这样她也大致瞧清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应该是个山洞,下面为平地,有多种可探讨的植物。四周都是光滑的岩壁,没有一个宽过一脚的出口。中间有一个大圆柱子竖中间,笔直的直通上端,没入那白雾里。
绕着一圈,夏初然发现,这上面有人工建造木制小阶梯,只是很窄,估计也就半米宽度,没有扶手,绕着石柱往上也埋入雾端。
夏初然吐槽这简直是丧心病狂,看来看去,除了神仙谁能上去,开玩笑嘛。
当然夏初然是不准备上去。不过话说前头,有出口,跪着也要爬上去。
夏初然默想半天,给夏仁杰捂出一点水,自己也咬了一口冰棱子,见夏仁杰微微睁开眼,惊喜道,“叔,我叫你哥了,你总算醒了!”
可是夏仁杰只是呆呆的,他竭力起身,拉住夏初然的手,眼睛却不知道在看哪,“妈妈,夏夏回来了,我带你去见她……”
“小叔?”夏仁杰的话迷迷糊糊,夏初然不由皱眉,难道问题太严重了?夏仁杰已经出现幻觉?思想也不受控制了?
“小叔,你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夏初然凑近夏仁杰。
夏仁杰接连吐露了几个字,夏初然都没听懂。
“头……”
“啊?小叔你说什么?”
“我头疼……”
头疼?夏初然伸手盖在夏仁杰头上,忽然夏仁杰启启合合几次的眼睛猛然睁开,直勾勾盯着夏初然,那嘴角莫名扬笑,“夏夏,山上的那场火,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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