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动车警务室内。
林峰的双眼周围有着浓浓的黑眼圈,整个人恹恹的,打不起一点精神来。
为了盯住那个矮个子,他昨天晚上几乎熬了半个通宵,这对习武以来,每天十点必睡的他简直不可思议。
还没动静合一,进入明劲境界的武者,相比寻常人,也只能算是身手灵活些,气血旺盛些,由于没有抱元守一,所以在精力这方面,跟寻常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所以从来没有熬过夜的林峰,现在也是困顿交加,要知道他可不是那种把熬夜当做家常便饭的夜猫子。
现在还能够站在这儿,没双眼一合地睡过去,也是心中的那一股气在支撑着他不倒下去了。
他身边的海同济情况也没比他好到哪去,原本卖相不错的他,此刻的脸上有着两三道新鲜的抓痕。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用锋利的指甲抓出来的。
此刻站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个满脸横肉,水桶腰的中年妇人,妇人穿金戴银,手上还有两个金灿灿的大镯子。
都说出门在外,财不外露,可这人偏生反其道而行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骤然暴富、没有丝毫积累底蕴的暴发户典型。
中年妇人双手叉腰,颐气指使地冲着他们前面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大声叫嚷着什么,不时还回头,对着林峰跟海桐济指指点点,口中喷出的飞沫之多,几乎要将那个神色木讷的警察给淹没。
“我说警官啊,车厢里面有那么多人可以给我作证,就是这两个小贼偷了我的项链,你怎么不赶快把他们抓起来。
调查?还用调查什么,人证物证俱在,还用调查什么,难道这还不能判他们的罪吗?
我跟你说啊,我跟你们b市东江分局的周所长可认识,你要是敢徇私枉法,包庇他们,我保证让你没好果子吃。”
中年妇人一阵不满的哼哼,宣誓完自己的主权后,就像一头肥硕的母猪般,神态倨傲的离开了警务室。
林峰却忍不住暗自对眼前的这个青年警察竖起了大拇指,无论这人办事能力怎么样,单就这份待人处事的本领——能够这般神色自若地应付这般刁钻之人,还做到滴水不漏,不给人留下任何把柄——这人也算是个人才了。
哎,不对,最后这一句怎么好像有骂人的意思在里面啊。
神色木讷的青年警官,自然不知道此刻林峰心中所想,在将那中年妇人打发走以后,他便径直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随即他摊手示意,让面前这三人也坐下,随即,他便用打量猎物的目光,看向眼前这三人。
说来也是奇妙,这份警务员的活是他入世以来的第一份工作。由于他没借用宗门的力量,使得上头认为他背后没人,是以上岗的第一天就被打发到了动车上的这个没有丝毫油水可捞,事又多,人人避之不及的清水岗位上。
不过木讷青年倒也不在意,毕竟体味人生百态,不论岗位的好坏如何,工资的多寡,还是他一入职上司就给他穿小鞋,这都是他历练红尘所经历的部分。
有趣的是,本以为这一路会无事可做,没想到被打发到这个鬼地方来,也会碰到这样的事。
看来师傅果然说的对,这红尘就是一锅大杂烩,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妙不可言,机缘一到,缘分一来,就算你躲去天涯海角也没用。
那倒不如顺应缘分,看看这事态到底会往何处发展,木讷青年这般想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眼前这事倒也不复杂,事情的起因是先前那妇女一早起来后,结果发现戴在脖子上的项链不见了,听说还是蛮贵的那种。
妇女虽然有钱,但这钱却不是她的,而是她丈夫的,是以掉了这项链,她整个人就像发疯了似的,在车厢上寻找起来。
结果却是妇人将车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个所以然,就当妇女以为没有希望,项链被人顺手牵羊牵走的时候。
她旁边的人却提醒了她一句,今天早晨他早早起来上厕所,那时众人都还没有起来,结果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后排座位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她身边经过。
妇女顿时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连忙追问,那两人是谁?
矮个子男人便支支吾吾的说,是海同济跟林峰,结果引得前者一阵呲之以鼻,中年妇女要求搜身。
在对方没有丝毫证据的情况下,林峰自然拒绝,可海同济却无所畏惧,就答应了下来,结果还真从他身上搜出了那串项链。
车厢累的人脸色当即都变了,再加上前一天海同济那番惹得众怒的先例在前,是以偷窃珠宝的罪名,立马就给他俩坐实了。
海同济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到自己身上来的,不过显然也不愿束手待毙,于是当即就抛出了他昨天对林峰说的那番话来。
结果可想而知,众人自然以为他就是被逼急了,胡乱攀咬,竟然没有一个人选择相信他们。
眼下之事到底只是一桩简单的盗窃案,还是有人精心构陷,栽赃两人。木纳青年嘴上不说,然而通过刚才的观察,心中却有了一番推断,不过现在却还要仔细验证一番。
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对眼前三人眼皮都不抬地说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刚才都听失主说清楚了。现在我想单独问你们一些问题,至于你们双方谁是清白的,问话以后,我自会有判断。嗯,就先从你开始吧。”
青年警官点中的人,是海同济,林峰和那个矮个大汉,只得暂时走出警务室。
随即被叫去问话的是林峰,然后才是矮个大汉,最后三人又一起来到了青年警官面前。
前者还是那副对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的模样,可偏生就是他这副样子,让人看不出他此刻所想丝毫。
在一些庸人的眼中,这人显然是木讷之极,无可救药,然而在有些人看来,眼前这人显然深不可测。
经过刚才那一般的盘问,林峰对眼前这年岁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青年警官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凛然之意。
对方先前盘问,每句话都刺中要害,简洁明了,毫不拖泥带水连珠炮般的发问,让人只能下意识的回话。
连一点思考的余地都不留给对方,显然,如果要在他的这种询问方式面前撒谎的话,要将谎言圆起来的难度比之寻常不知难了多少。
这人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挥舞着自己大刀的螳螂,一但瞄准机会,便会三下五除二地冲上去,将敌人砍个七零八落,不给对方留一丝喘息的余地。
同时他也明白,要在这人面前隐瞒什么,那是比上天还难上几分的,是以他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想到这里,林峰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木纳青年警官没有抬头,就像知道海同济跟林峰走进来了。忽然自顾自开口说道:“嗯,刚才跟三位谈了会儿,我想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听到这话,三人不禁都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林峰跟海同济是怕遭受这无妄之灾,矮个子眉毛却不禁微微一跳,不过他掩饰的很好,没让外人看出任何异常。
他现在已经有点为自己先前的行为感到后悔了,原本以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送那两个一直盯他梢的后生仔去吃牢饭,没想到在这却碰上了个硬点子。
他现在有点懊恼自己先前的画蛇添足,不过显然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刚才这青年警官的凌厉手段,虽然让做贼已久的他感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妙,跟那两个莽撞的后生仔,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别上的存在。
不过他自忖自己刚才的应付,没有丝毫破绽可言,是以一颗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既然无路可走,倒不如坐下一观,眼下他倒要看看,从这人的口中会吐出什么真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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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