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逐渐放缓,牧天一开启了灵眼,嘴角都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冷笑不止。
“真是冤家路窄!”
原来,不远处,靠近传送阵的地方,竟是圣剑门的夕延淳和夕橙,而在他们周围却是狂杀宗的几人。
狂杀宗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自己,但他们更不会放过圣剑门的二人,眼下,双方势均力敌,必定会有一场恶战。
而牧天一决定,先坐山观虎斗,只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圣剑门的虚伪以及无耻。
“夕延淳,如今你还要垂死挣扎吗?还是乖乖受死吧!”狂刀狰狞冷笑,狂战虽然失去了双眼,但那一身修为还在,此刻凭着听声辨位,倒也能算的上是高手。
而云崇光和陆瑶则躲在一旁,皇灵境之间的战斗本就不是他们所能参与的,不过,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那便是夕橙。
作为圣剑门的大小姐,夕橙可是圣剑门掌门的掌上明珠,生的又美艳动人,更是许多门派争相联姻的对象。
只要毁了夕橙,也算是给了圣剑门沉重的打击。
“哈哈哈!我夕延淳如今已是皇灵境中期,你们要想杀我,也要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本事!”
“杀你也许不容易,但你这侄女可就没那么好命了!怎么?你打算丢下她自己逃命吗?”狂刀一脸杀意,刀锋直对着夕橙的方向。
“呵呵,你们想要我侄女的命?”
只见夕延淳一把抓起夕橙的后衣襟,手指一拉一拽,紧接着一掌拍出,在夕橙的惊恐尖叫声中,她被夕延淳那一掌拍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不敢置信的看向夕延淳,眼神恐惧无助:“三叔,你要杀了我?!”
“夕橙啊!如今咱们圣剑门,已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以你的死来,换取大哥对狂杀宗誓死反抗之心,你也算死的值了,安心去吧!”夕延淳眼神悲痛,看起来似也极其不忍,但出手却是毫不留情。
“呸!真是虚伪的老鬼,牺牲亲侄女的生命,来换取自己逃命!还说的一本正经!”牧天一屏住呼吸,躲在树荫之间,听到这话,心中也是暗骂这圣剑门夕延淳的无耻,该死!
啊!一声惨叫,从夕橙口中发出,她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被夕延淳一掌轰飞,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弧线,朝着狂刀砸去。
对于圣剑门,狂杀宗自是不会留情。
面对迎面而来的娇躯,他没有一丝犹豫,刀锋在半空划出道道华光,紧接着血雾弥漫,碎肉横飞,夕橙已是面目全非,尸骨无存。
这一幕实在是骇人至极,而夕延淳却已趁机逃出,速度极快,可是还没多久,夕延淳便倒飞回来,重重地摔落在地。
这一幕,可是让牧天一地瞪大了双眼,却没看到任何人影。就在此时,一阵阵惊魂摄魄的笑声自远处传来,接着,四周狂风大作,落叶漫天飞舞,黄沙滚滚袭来。
原本青翠葱郁的草地,湛蓝的天空,一下子昏暗下来,而牧天一能清晰的感受到,隐藏在这昏暗之中,那难以言表的压抑,让人感到浑身哆嗦,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竟比狂战发狂后,展现出来的杀意,更让人恐惧。
“哈哈哈!”
人未到,声先至,而这笑声,竟让四周树木震颤,大地开裂。一道模糊的身影,自黑暗中走来,手中拎着一个酒葫芦,一边走,还在一边喝,一身黑衣,残破不堪,凌乱的头发随意飘散,面色黑青,好似中了毒。
这人看起来四五十岁,身材壮硕魁梧,但走路摇摇晃晃,不修边幅,此刻,他正双眼微闭,似乎在享受着美酒带给他的沉醉。
当看到此人容貌,牧天一心底一惊,这人,竟与之前在血色森林里,看到的那诡异阴魂,有着七八分相似。
而同样吃惊的还有夕延淳以及狂刀等人。
中年男人手拿酒葫芦,一柄生了锈的铁剑,斜挎在腰间,身影忽隐忽现,出现在几人视野中,踏着飞卷的落叶,走在狂风之中,身影渐渐清晰。
“瀛洲?”夕延淳抹了抹嘴角的血渍,从地面缓缓站起身。
“瀛洲左使?”狂刀那万年难得一变的神情,终于在这一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但却不是高兴,而是恐惧。
属下拜见瀛洲左使。狂刀几人立刻迎了上去,单膝跪拜。
但瀛洲却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而夕延淳忍着巨痛,双眼一凝,杀机一闪即逝,却是没有丝毫犹豫,掉头就跑,几乎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
然而,瀛洲却是比他更快,只见一道残影划过,夕延淳被瞬间丢了回来,摔得比之前更惨,而那道残影则好像从未出现过,再次隐没进瀛洲体内。
自始至终,瀛洲的本体,似乎都没有移动过地方,一直在悠哉的喝着酒,但牧天一知道,并非是他没动,而是他速度实在快到匪夷所思,所以看起来好似没动。
“树上的小兄弟,看的也够久了,该下了见见了吧!”瀛洲背对着牧天一,甚至没有看向这个方向,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踪迹。
定是之前他的出现太过震撼,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气息外泄,只是,这仅仅一瞬间的气息变化,瀛洲都能清晰捕捉到,可见他修为深不可测。
牧天一轻叹口气,既然被发现了,那再隐藏也没什么意义,而且,此人身法极快,想跑怕也不容易。
脚尖轻点树枝,身影飘然落地,面带微笑,走向瀛洲。
“前辈耳力超凡,天一自叹不如!”
“牧天一,瀛洲左使在此,还不快点把狂杀印交出来!”
还未等瀛洲开口,狂刀倒是抢先喊道。
“前辈与将此印交给我的人,有着几分相像,却不知前辈你是为了那位前辈而来,还是为了狂杀印而来?”牧天一并未理会狂刀的威胁,反而淡然的看向瀛洲。
“哈哈哈!有意思!他们可是想要你的命!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瀛洲瞥了眼一旁的狂刀,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但牧天一觉得刚刚他既然没有动手,那只能说明他并不想杀了自己,否则,以瀛洲的实力,想要杀他易如反掌。
“呵呵,怕与不怕,又能改变什么?以前辈的实力,想要杀我易如反掌,何必多此一举。”
“难怪那老家伙会把狂杀印交给你。”瀛洲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看向狂刀几人之时,却让几人瞬间冷汗直冒,大气不敢喘一下。
“你们几个,应该知道,狂杀印代表着什么,难道你们想要造反不成?还是以为我不管宗门事务,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瀛洲手指一划,一道精纯的剑气一闪即逝,就在这一刹那,狂刀的左臂,“嗖”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而狂刀却是一声未喊,任由鲜血横流,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这时,牧天一注意到,包括狂刀在内,狂战,云崇光,陆瑶,都是低头不语,谁也不敢抬头,更不敢说一个不字。
显然,瀛洲在狂杀宗的地位极高,而夕延淳此刻已是四肢瘫软,面色死灰,提不起一丝反抗之心。
“这是给你们点教训,回去告诉宫素心,这年轻人既然已经继承了狂杀印,谁再打他的主意,那就要看看他有几条命可活了!”
“瀛洲左使!这小子不过真灵境后期!根本不配拥有狂杀印。”
听到瀛洲的话,狂刀再也无法沉默,他猛一抬头,对上瀛洲那混浊的双眼,虽然惧怕瀛洲的怒火,但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狂杀宗向来以实力为尊,左右使更是仅次于宗主的最强存在。
然而,狂杀宗的宗主却是早在千年前,便失去了踪迹,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而如今,狂杀宗真正的掌权者便是宫素心,也是宗主夫人。
不过狂杀宗如今最强存在,却是眼前这位瀛洲左使,没人见过他真正出手时的样子,而他更是在瀛海,也就是右使失踪后,便浪迹江湖,只在狂杀宗生死存亡之时才回去。
据说,瀛洲曾凭一己之力撼动了整个圣剑门,让圣剑门从此一蹶不振,前任门主更是含恨而死!
“呵呵!这小子刚刚隐匿在树上,你们可有人发现?狂战的眼睛又是怎么瞎的?还有,你们该叫他什么?难道还需要我提醒?”
瀛洲的话,说的狂刀几人是哑口无言,而他们更惊讶的是,瀛洲居然对这些都了如指掌,宛如亲眼所见。
狂战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狂刀一把拉住,因为他知道,瀛洲绝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可是狂杀宗的最强杀神。
“属下拜见牧右使!”刚刚还誓要杀掉牧天一的几人,转眼间变成了属下。
这巨大的反差让牧天一有些难以接受。
“别,别!我会想办法把狂杀印还给你们的!实在不行,我就去血色森林找那位前辈,他肯定有办法的!”牧天一面色为难,这群人都是嗜杀之人,自己不过是意外得到这狂杀印,如今却惹了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