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1、42……”
耳听着李陀螺的数数声已经接近了尾声,吴非正欲和沈行分开,却发现自己的腰被沈行紧紧箍住,挣脱不出来了。
吴非瞪大了眼睛看向沈行——他行神这人设符合度是不想要了吗?
耳听着那数数声一声声响起,吴非紧张得头脑都变成了空白的,然而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着、被动承受着这个吻——
“48、49、50。”
李陀螺很幸运,数完数后,他晚抬头了几秒,等他抬起头时,二人已经分开了。
吴非略正了正衣冠道:“无忧王请讲吧。”
系统提示:“人设符合度+10,当前人设符合度80。”
人设符合度总算是勉强回到了安全值范围内。
吴非略松了口气,开始认真听李陀螺的讲述。
这是一个有些常见的,忠臣良将反遭陷害,被诬陷通敌叛国的故事。
林树远出身于寒门,但凭借过人的胆识和不俗的身手,又连打了多场胜仗,还是一路从底层士兵升为了将军。
先帝在位时,在一次与周边云国的对战中,大成的军队大胜,林树远作为大将,带领六万兵马乘胜追击,直入敌方腹地……
没人知道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最后他只带了不到三百名将士回来,其余人等全都葬身在了异国的土地上。
林树远被以通敌叛国之罪收监下狱。
很多人认为林树远一向忠心耿耿、刚正不阿,又体恤下属,不可能做出这等事,而且他如果真的叛逃了,他当时根本没有必要回来,所以他一定是被冤枉的,说不定是被人陷害了。
但是无论别人怎么问,林树远和跟随他回来的将士们都绝口不提当日之事,也不为自己喊一声冤屈。
知道此事的人这时还没觉得什么,只暗自猜测这其中恐怕真有什么蹊跷,林树远恐怕是怕打草惊蛇,才不肯说出真相。但到了提审之日,他总该说了吧?
结果就在提审的前夜,林树远便在狱中中毒身亡了。此事由此而不了了之,以林树远畏罪自尽结了案。
以上背景,在朝野之中几乎是人尽皆知的。
然而李陀螺后面所讲的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在林树远死后,那跟随他回来的三百将士也都开始不明原因地陆续暴毙而亡,这事情实在诡异,为了不引起恐慌,先帝便下令将此事压了下去。
老无忧王年轻时机缘巧合之下曾被林树远手下一个姓张的副将救过一命,这张副将也是那幸存的三百将士中的一位,林树远出事前,为搭救这名副将,老无忧王便想办法使了些手段,让他假死脱身改名换姓到他门下做了门客。
听说昔日同袍一个个难逃厄运之后,张副将起初也极为恐慌,整日惴惴不安,然而他却一直活得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半个月前,他预感自己大限将至,终于忍不住求见了当时已继承王位的李陀螺,并向他透露了些许信息——
他说当年大军乘胜追击,一时不察,被敌军引入了一个山谷之中,后来在那山谷中发生了难以言说之事。但他当年从那里回来之后便悄悄画下了山谷的地图,当年那里发生的事,只要去那山谷中一探便知,届时一定能还林将军一个清白。
不过那山谷凶险,张副将还提点了他许多注意事项,让他派人前去前一定要做好准备。
李陀螺说到最后道:“陛下,张副将曾教过我防身功夫,算我半个老师,我相信他绝不会骗我,也相信林将军一定是冤屈的,请陛下给臣一些时间,臣愿意亲自前往当年出事的山谷,查明当时的真相。”
说了这么多,合着李陀螺现在也还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为了完成任务,吴非还是配合道:“这事情有点意思,准了。”
李陀螺又道:“山谷凶险,臣还想向陛下讨要一个人,与臣共同前往。”
“什么人?”
“虹霞将军。”
虹霞不就是他的契约者嘛。
吴非一挥手道:“也准了。”
李陀螺再次行礼道:“谢陛下,臣一定不负所托。”
李陀螺退下后,南书房中又安静了下来。
吴非思考着今天所得到的消息,罗卷所说的宫中有妖邪,以及李陀螺所提到的山谷诡异事件,二者倒是可以相互印证。
而他们无疑需要将这一切背后的源头和黑手找出来。
想到这里,吴非又突然想到,如果这个关卡内存在妖魔鬼怪,而他们却都是普通人,那岂不是很吃亏?
得看看能不能给契约者更换身份,而且在这种每个人已经在扮演着某个关卡角色的情况下,更换了身份卡之后会有什么效果吗?比如虽然外在身份没变,但还是拥有了所使用身份卡身份的能力?
吴非打开通讯器,查看沈行目前所使用的身份。
他之前曾试过用通讯器的留言簿给沈行留消息,后来他发现本关里,只要他试图“传递”他所扮演的角色欢帝不该知道的消息,他的人设符合度就会疯狂向下掉,他只好放弃了这项尝试。
不过通讯器的其他功能还都能正常使用,之前一直没有切换身份的需要,他也没想到要试着给沈行切身份而已。
只见界面上显示着——
您的契约者沈行当前所使用身份为:s级祸国妖后。
注:您的契约者已选择将本身份设定融入本次所扮演的关卡角色中,故本关卡内将只能使用此身份,不可切换其他身份。
吴非:“……”
这是什么情况?他不太明白。
他行神现在所扮演的“南滁王世子”身份融入了“祸国妖后”的设定?怎么融入的?
正在这时,吴非听到系统提示道:“您今日的三次享乐任务尚未完成。”
吴非向窗外一看,果然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室内已经有宫人悄悄点燃了宫灯。他今天忙着搜集信息,竟然没有注意到时间飞逝。
而且他刚才和行神在书房中戏耍的那些,竟然都没有作数!现在他还差整整三次享乐没有完成!
眼见天□□晚,吴非连忙拉住了身旁起身欲走的沈行:“世子这么着急地是要去做什么?我今天还没有享乐过,你不许走。”
他抱住对方的手臂,把头依偎上去:“沈世子至少要让我快乐一次,我才许你去做别的。”
青年挺拔的身躯一瞬间顿住了。
吴非连忙凑过去,看着他道:“世子方才是不是要吻我?可惜被那无忧王打扰了。”
“现在这个时候,不会再有人来了,世子殿下尽可以继续做完你想做的。”
他弯眼,笑吟吟地看着沈行的眼睛,他的眼中倒映出南书房内此时跳跃的烛火,以及沈行波澜不惊的面庞。
他附到对方耳边轻声道,“无论世子殿下想做什么,朕都奉陪。”
沈行的身子依然绷得直直的,坐得很端正,他的声音在吴非耳畔冷冷响起,似乎带着抑制不住的怒火:“既然陛下如此喜欢在南书房与臣亲热,那么臣今天自然要满足陛下。”
接着他两个手腕都被沈行扣住了。
沈行将他掼倒在书房的桌案之上,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
原本镇定自若言笑晏晏的帝王望着上方的男人,原本晶亮的眼中隐隐出现了一丝惊慌。
显然南滁王世子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料。
吴非心里想着他行神这行为明显不符合人设啊!难道他行神突然看开了,觉得要不管人设,爽了再说?
早说啊,早说他行神改变策略,不端着人设了,他刚才就不那么作死撩拨了……
但现在显然他后悔也已经完了。
沈行目光闪动了一下,附身贴近他,用鼻尖轻轻蹭过他的脸颊、唇角,他的呼吸一点点地洒落在他的身上。
“世子你……”
吴非只来得及说出口三个字,接着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手在沈行的钳制下无意识地挣扎着,不小心碰落了砚台。
墨玉制成的砚台落在铺着织锦地毯的地板上,只发出一声闷响,翻扣的墨汁洒落在地面上,却将那一整块上好的锦绣地毯都染黑了。
就如同此时桌案上的帝王,此刻也只能无力地、无可奈何地任由着他人在自己的身体上肆意地涂抹着属于对方的色彩……直到从里到外都被染色,彻底变成对方的颜色。
……
自那日在南书房起,吴非便发现沈世子略有了些变化。
以前总是要他威逼利诱,特别是少不得搬出近在都城的郡主和远在封地的南滁王威胁一通,说一些类似于此的话,比如
“要不朕现在就宣郡主和驸马进宫,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好兄长,清贵无双的世子殿下是怎么为了他们南滁王室,对朕这个昏君曲意逢迎的?”
“朕记得朕赐给郡主和驸马的府邸就在宫外长安街上,世子说说若是朕现在就乘快马前往,半柱香的时候能不能赶到?都是强抢人进宫,强抢人/妻和强抢一国世子,也不知道哪个名声会更好听一点。”
“……”
而沈世子总是要在他如此下作的要挟之下,才肯勉为其难地碰一碰他,哄一哄他。
但昨天不是那样的。
他只是看了看他,对他说了些情话,抱了抱他的胳膊,没等他说任何威胁的话,沈世子就不甘不愿地、主动地、碰了他。
今天也是这样的。
沈世子面对他时,是那样的冷淡、嫌怨、愠怒,但他亲近上他时,却又是那么的迫不及待,恋恋不舍。
即使他依然威胁他,也让人觉着,不是他服从于那些威胁,而是那些威胁给了他等待已久的理由和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