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无穷的火焰围拢着‘天维之门’在不停的灼烧,橘黄色的火光映衬着苍离淡漠的面庞,一声声哀鸣声自‘门’中传出。
无尽的火焰不断的洗刷着‘石’门,渐渐的在连绵的哀鸣声中凝聚出了一道身影。那道身影卷缩在‘石’门深处,瑟瑟发抖,蹲在角落里哀嚎着。
苍离看着‘门’中模糊不清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眸子神光闪烁,黑白两色光芒,交缠相依,照彻了‘门’中万象生灭。
一道虚幻的面容,映入祂的眼中,那是一副少年面孔,表情狰狞而倔强。虚幻的身躯被真火一点一点的炼化,一丝丝黑气在身影中缓缓分离了出来,犹如缕缕轻烟消逝在虚空中。
“哼…”
苍离看到了‘天维’元灵隐藏的形容后,冷哼了一声,神目中杀机森然。
那尊少年虚影的面容虽似虚似实,飘忽不定,但苍离却一眼就堪破了其中本源。
那赫然与祂的容貌一般无二,神情神态,气机道韵,亦似祂像祂,这其中代表的意义当真是可畏可怖。
修行之人,达至一定的程度,自会感悟出诸般神通,拿星抓月也若等闲,移星换斗弹指之间。其中变化之术,自是也一一兼具,虽看似神妙非常,能变幻诸多形体,无往而不利。却不过只是临摹了他人之神形,本源未曾变更,对修行一途亦无所增益,反而污染了本源根本,不为正法大道之选。
然而,眼前的这道虚影,无论神形气机,法力道韵,皆是与祂一般无二。甚至就连冥冥中的大道亦被其法力神通遮掩迷惑,使得苍离的气数于无形中被这道虚影窃占了不少。这等无上神通密法,绝非寻常变化之术所能做到的。
苍离抿着嘴唇,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身影,心中残留的丁点柔软,迅速的被一块块坚冰填满。
“吾道你为何一直诱导吾,费尽心机的将吾牵引到这方天地膜胎处,甚至不惜显露出了本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真是好大的野心纳!”
祂冷笑着,看到如此情形。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有了取而代之的心思呀!
苍离面色一肃,全力运转三味真火。周身散发着磅礴的气息,衍化着千百奇异气象,勾连天地大势,化作一方虚幻熔炉。
那虚幻熔炉流转神华光辉,陡然放出八道神光,神光金黄,灿灿生辉。
金色神光宛若一道道锁链一般,分别缠绕在虚影的四周,将其团圆捆住。金色的神光如同雷电,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祂张开双臂,做怀抱之态,将鸿蒙钟掷于虚空,投入熔炉上方。莹莹光辉,自周身映射。
虚幻熔炉缓缓的吸纳着苍离散出的神辉,一道道先天篆言渐渐浮现而出。
炉身亦宛若实质一般,愈发真实。
熔炉连接着八道神光,每转动一次,被神光锁链束缚的元灵,就离‘门’外越近。
‘天维之门’与其中元灵近乎一体,完美无缺。
苍离却要以大法力,大神通,强行分离出了元灵。补完自身气数,重归大圆满境地,己身无漏。
“轰…”
八道金光猛然一缩,连带着天维元灵,一起投入了金光璀璨的熔炉中。
“咚…”
苍离十根手指疾飞,一刹那间,凝练出一千二百道符箓。符箓围绕着苍离的身侧飞舞了一会儿,一点点的投入了鸿蒙钟内。
在一千二百道符箓全部进入钟身后,鸿蒙钟轰然作响,从虚空中坠落,将金色熔炉完全罩入了钟身内。
“一舍一得,吾之鸿蒙钟的机缘到了。”
苍离的目光愈发明亮,看着祂的证道之器,指尖却一刻不停的运转着重重神光,注入了钟身。
“吾不甘,不…不甘啊!”
“吾…生来就应该…凌驾一切之…一切之上。”
“一…切之…上。”
“啊…啊…”
钟身轰轰作响,不停的震动着。
一道道惊雷,划破了虚空,在苍离眼前纷纷炸裂。
“‘天维’不可触,‘天维’不可毁。”
“但,吾之混沌都天神雷,世间万物,无物不可毁。”
苍离一字一顿道,‘天维之门’与‘地维之门’乃是盘古世界的两极,支撑着天地清浊的平衡。具有着不可损毁,不可磨灭的特性。
唯有混沌之力,不在五行,不在阴阳,亦不在天地之内,方才能破开‘天维’。
祂衍化先天混元气,双手掌心散发出灰蒙蒙的气息,宛若混沌,一片苍茫。
“咚…咚…咚…”
苍离双手握拳,不断的敲击着铜钟。钟身溢散着五色毫光,每击一次,毫光便更闪耀一分。
祂执拳连击了三十六下,共演天罡之数时,铜钟已然被重重毫光包裹。钟身微微颤动着,悠扬的钟声,响彻无边天际。
苍离面色苍白的看着铜钟,指尖、手背已然一片酥麻。
祂静心聆听了片刻后,遂又咬了咬牙齿,挥手向撞击铜钟。
“咚…”
钟声内敛,击碎重重虚空。
“噗…”
金色的血雾,随着钟声,喷洒在了虚空,随之化作点点金芒消逝虚空。
苍离嘴角残留着一缕金色的神血,金色的光辉在虚空飘荡。
“咚…咚…咚…”
祂一边咳着金色的神血,一边用力的敲打着铜钟。无穷道音,无边神威在钟身上闪过。
苍离萎顿的看着铜钟,掌心一片青紫色,混沌色的气流在铜钟表层环绕。
“天道?大道?四九?五十?”
祂轻轻抚摸着颤动的铜钟,目光掠过一丝决然。
“咚…”
苍离的神血直接喷洒在了铜钟上,随后酝酿着祂一身法力的最后一击,悄然响起。
“嘎吱,嘎吱…”
在一阵阵沉闷中,一声嘎吱声,自钟身上响起。
随后,一丝丝裂纹在铜钟身上显现,并迅速的横连成一片。
一道道清光,缓缓的在裂纹中透出。随之,千百道清光,一一显现。
一枚枚残片慢慢脱离了钟身,悬浮在虚空中,其中雷光隐隐。
祂颤抖着伸出手掌,拖着一片铜钟残片,眸子中竟闪过一抹涟漪,喃喃道:
“吾道可期。”
“永恒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