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的情况很不好,这么激烈的战斗显然不是他能适应的,战斗开始之后没有多长时间他的身上就已经伤痕累累了,就在刚刚,一把长刀刺进了他的小腹,给了他最致命的伤害。
“兄弟们,加把劲,就十几步了!”陈风看见胜利在望,大声疾呼道。这一个分神,立刻给他身上添了好几处伤口。
“我可能不行了。”听到陈风的呼喊,铁头气喘吁吁地说道,“这些妖兵怎么就他娘的杀不光呢?”
铁头说的没错,血莲教的士兵在军事素养上可能要差一点,但是被彻底洗脑的他们战斗意志却病态的强大。自从陈风他们杀上甬道,无数的血莲教士兵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疯狂的围了上来。即使陈风他们杀了几百人,却一点不会让这些疯子有任何的迟疑,死亡对这些人来说就像喝水吃饭一样再平常不过了。
悍不畏死的反扑给陈风他们造成了很大的杀伤,到目前为止,铁头的那些新州兄弟已经全部阵亡,明月堂的精英也折损大半,只剩下三十多人了。
更糟糕的是不远处已经亮起了无数火把,在城墙上已经能听到隐隐的脚步声,这表示血莲教的大军马上就赶来了,而陈风他们还有十几步才能杀到城墙上。
功败垂成好像是注定的了。
“陈大人,你一定要成功,不要让兄弟们白死。”已经成了血人的铁头突然虎吼一声,一把抓住面前的血莲教士兵,以他为盾牌,往城墙上拼命冲了上去。
这一刻,重伤的铁头激发了全身所有的潜能,上古猛兽一般摧枯拉朽往前急冲而去,以一己之力生生前冲七八步,挤倒、撞飞十几个血莲教士兵,让血莲教的队伍一片大乱。
“兄弟们,随我杀!”陈风没想到铁头会来这一手,但是他也很快反应过来,带着人顺着铁头趟出的血路飞速的杀了上去。
三十多个血莲教士兵紧随其后,长刀翻飞之处,再次杀的血莲教士兵大乱。
“铁头,你怎么样?”终于冲上了城墙,陈风趁乱看向铁头大声问道。
铁头还活着,只是面色苍白如纸,身体更像烂泥一样躺在地上,他努力想对陈风笑一下,但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的他连这么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最后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好兄弟,好样的!走好!”陈风面色一痛,心里暗叹道。
“大人,妖兵又上来了!”就在这时
,一个明月堂精英大喊一声。
经过刚才的骚乱之后,血莲教的士兵重新围了上来,这次是那个孙都头带队,更加气势汹汹。
“弩箭招呼!”陈风狞笑一声,大声下令道。
金旭亲自设计的手持弓弩在赤诚军中还是个稀罕物件,但却是明月堂的标配。这种弓弩采用上好的黄桦梨木为弓身,最坚韧的牛筋为弓弦,百炼好钢为弩箭,经过复杂的工艺历时三年制成,虽然只有两个巴掌大小,但是百步之内破甲如纸。
得到命令,三十多个精英迅速从怀中掏出已经上好箭的弓弩,几乎不用瞄准就射了出去。
三十多支半尺长,精钢打制的弩箭在黑夜里闪着寒光,拉着刺耳的呼啸流星一般刺向血莲教士兵。
血莲教士兵实在是太多了,弩箭普遍刺穿前面的一个士兵之后去势不减再次扎入后面士兵的身体,有的还能杀死杀伤三四人。
陈风揣着这么个大杀器就是等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事实也没让他失望,只这次攻击就清理了上百人,让他们周围为之一空,就连那个孙都头也被一支弩箭刺中右胸,扑倒在地。
这一变化实在是出乎血莲教士兵的意外,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明月堂众人,天实在太黑了,并不是所有人都看清楚陈风他们手里的弩箭,大部分人只看到他们一抬手,自己这边的人就倒了一大片,在他们的认知里,这已经是跟血莲老祖一样的法术了,恐惧,第一次在这些人心里生成。
“杀过去!”陈风丝毫不迟疑,射完弩箭之后把手里的弓弩扔到地上,再次扑向血莲教士兵。吊桥就在前方二十多步,只要杀过去砍断两边的绳索,放下吊桥,城外的大军就能轻易杀进来,那今晚的黑山县城就易主了。
“杀!”三十猛士虎吼一声,也跟着杀了上去。
心里已经胆怯了的血莲教士兵被杀的连连后退,竟然被陈风等人顺利杀到了吊桥前。
黑山县城是座小城,吊桥简陋,绳索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两根粗粗的麻绳罢了。
“断!”陈风一声低喝,扬刀砍在绳索上,绳索颤了颤,并没有应声而断。这种绳索韧性很足,又是悬空的,着力不实,加上陈风用的是血莲教军中的普通腰刀,不是赤城军的改良横刀,想要一次斩断并不是那么容易。
“杀了他们!让他们放下吊桥,血莲老祖会把我们打下十八层地狱!
”就在陈风满头大汗、着急忙慌的砍绳索的时候,一个凄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却是那个被射中右胸的孙都头指着陈风大喊,这货竟然没死在关键的时候给陈风他们致命一击。
“血莲降世,太平永生!”听孙都头这么说,那些血莲教士兵再次红了眼,疯狂的扑了上来。他们不怕死,他们相信死后灵魂会上升到极乐世界,获得永生。他们最怕的就是血莲老祖的惩罚,最怕的就是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掩护大人!”一个明月堂精英看到这种情况大喝一声,三十人堵住吊桥两头,把陈风保护在中间。
三十个人要面对无穷无尽的血莲教士兵,显得是那么单薄。他们就像大海边的礁石,看似坚硬,但在无数次海浪的冲击下,慢慢的烟消云散。
陈风拼命的用锯齿般的长刀飞速的锯着碗口粗的绳索。快!再快!他在心里不住的呐喊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惨叫告诉他,他的时间是兄弟们用生命给他争取的。
突然,这个冷峻如冰的死士眼睛突然模糊了,久违的泪水不断掉向城墙底下。
“砰!”一声闷响,被陈风砍的乱七八糟的绳索再也承受不住城门的重量,自己一下子绷断,整个城门因为少了一边绳索的拉扯,“哗啦啦”几声往下塌了半边。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身后最后一个明月堂精英也倒了下去。
“你输了!”孙都头捂着胸口的伤口慢慢走了过来,看着陈风说到。还好,只是被砍断了一条绳索,吊桥还在,他在心里不断庆幸着。
陈风的脸上没有任何可惜的神色,他扫视一下身边战死的战友,脸上浮现出一丝伤感,接着是释然,最后看向孙都头的时候则是满脸的不屑,“你们死定了!”他冷笑一声,突然纵身跳下城墙。
孙都头一愣,不顾伤势快步跑向垛口往下看去。眼前的一幕让他毕生难忘。
只见陈风就像一只向着猎物扑下去的苍鹰,人还在空中手中的长刀就高高举过头顶,向着另一条绳索狠狠斩下。拼劲全力的一击加上身体的重量,轻松将那条绳索一刀两断。然后陈风这只苍鹰就像突然被折断了翅膀,“砰!”的一声砸在正在倒下的吊桥上。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吊桥用力砸在地上。烟尘四起中,孙都头看见不远处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快速向城墙冲来,火把下则是数之不尽的铁甲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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