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村长,看不出来你们秦家村有这么多的好货!”走在猴窝子里,金老板看着码成小山似的红松等各种名贵木材,满脸都是笑意。
“这次陈夫人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这样成色的好东西运到楚国,可是不愁卖啊。”他又看向陈婉儿,眼睛里满是感激。
“哼!亏你还知道。老金你不厚道啊,把价钱压得这么低,你也好意思跟我提?秦村长还在这呢,诚心让我难堪?”陈婉儿不领他的情,板着脸怒道。
“嘿嘿,陈夫人,咱们是商人,商人嘛,低买高卖是本份。”金老板嘿嘿干笑着赔笑道。
“是,你是商人,就逐你的利好了。咱们哪,从此以后谁也不认识谁了,交情到此为止吧。”陈婉儿冷笑一声,把话说绝了。
“得,得,我的不是,我的不是!这样吧,秦村长,看在陈夫人的面子上,再给你加两成,一石树皮六两银子怎么样?”看见陈婉儿真生气了,金老板赶紧说道。
“这还差不多。”陈婉儿立刻转怒为喜,哪还有刚才冷冰冰的样子?她转过头笑嘻嘻地看着秦忘,“忘弟,看到了吧?有的人就是贱!非要给他点脸色才行。”
陈婉儿这话说完,金城也不生气,三人都大笑了起来。
“我倒也不是全看陈夫人的面子,关键是你们秦家村的东西好。看看这翼朴树皮,颜色白亮、厚实压手,这要是制成四尺丹,绝对是上品。嚯,瞧瞧,足有七八百石呢。”翻捡着地上一大摊的翼朴树皮,金老板高兴地说道。
“放心吧金老板,这片林子是老林子,别的没有就这样的珍贵木材多。只要你手里有粮食,我这边货绝对不是问题。”秦忘笑着说道。
“那好,不过我要求秦村长一件事。”金老板不住地点头,“你看,我这趟来也来了,我想把这些翼朴树皮都带走。还有你那些红松、紫衫等珍贵木材,我也想带走几根当样品给客户看,你看成吗?”
秦忘知道金老板是什么意思,这次他空着手过来的,想空口白牙地把货带走。不过金老板是陈婉儿介绍的人,秦忘信得过。
“小事情,你是陈老板介绍的,一切都好说。这样吧,我看你也没带马车啥的,我这有四五辆骡车,我这就吩咐下去,东西装上车就跟你一起走。”秦忘想都不想地答应道。
“痛快!跟秦村长做生意就是痛快!”金城面色一乐,对秦忘竖了个大拇指,“手下兄弟一人一月五两银子的工钱你看
如何?”
“好啊,你愿意给,我手下的兄弟自然就收着。我在这推辞了,手下兄弟还不恨死我?”秦忘也笑了起来。
“知道秦村长着急,我一会就给家里写信,让最近的货栈送粮食过来。你这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一时之间凑不齐足够的粮食和运力。这样把,我先准备两千石,分两次运来秦村长看怎么样?”
“好啊,这是最好不过了。一千石的粮食可是能化解我们秦家村的燃眉之急啊。”马上就会有一千石的粮食,省着点秦家村又能坚持一个月,秦忘很是高兴。
以后的两个月里,金城断断续续往秦家村运了三次粮食,总共三千石,让秦家村的粮食前所未有的富裕起来。金城也把秦家村的翼朴树皮和各种名贵木材拉得七七八八的了,他更是在这场交易中大赚特赚。
每次金城的车队都光明正大地走赤城县城。因为董庄跟秦忘的关系,董庄一直为他保驾护航,从来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情。
只是当金城第四次往秦家村运粮食的时候,看着县衙南门被县兵拦下的长长的车队,董庄眼里百感交集。
几十个县兵围着二十几辆粮车,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
自从黄胖子当了云州驾之后,更加大了搜刮的力度,当真是刮地三尺。对百姓横征暴敛、椎肤剥髓。现在的赤城县民,在这几年天灾**的折腾下,到现在除了秦家村那点三五千人口,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剩下的,也就四大家的几千户佃户,还有董庄的500县兵及其亲属了。整个赤城县,城市人口加农村人口,总共不过两万人。
但是他们要缴的赋税,却是以前赤城县的水平。也就是说现在的赤城人一个人就要缴纳三四个人还要多的赋税,而且不论男女老幼。这不仅让普通百姓承担不起,就是殷李汪这几大家族都不得不按照配额缴纳大量的粮草。一时之间,整个赤城怨声载道。
“大人,是去秦家村的粮车。这次比前面三次都要多,整整一千五百石。”王平不无羡慕地来汇报道。
“知道了,放行吧。”董庄点点头,低声命令手下的兵士。
然而这一次,县兵们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马上放行,反而慢慢向车队靠近。都瞪着发绿的眼睛像狼一样盯着那满满的二十几车粮食,和当初抢劫秦忘的难民一模一样。甚至有的人已经止不住地咽口水了。
兵和匪,在这一刻,一念之差。
县兵
们也是饿急了,几乎所有的县兵家里都断粮了,殷现也没有拨一粒粮给董庄,一直以来这500县兵都是靠董庄的董家庄勉力维持。然而现在的董家庄早就自顾不暇了,董家放弃这500县兵的呼声也越来越高,连董庄这个家主也感觉非常为难。现在董庄只能每天发给他们半升杂粮当作贴补,这点东西尚且不够县兵们自己吃的,还怎么照顾家里人。有的县兵家里已经饿死人了。
“糟糕,兄弟们的状态不对!”王平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形,赶紧提醒董庄。
董庄显然早发现了手下兄弟的情况,他一脸沉重地看着平日里的兄弟们,一股无奈和挫败狠狠击碎了他最后的骄傲和尊严。辛苦了半辈子,手下的兄弟混得跟土匪一样,这样的结果让董庄这个骄傲的传统军人异常痛苦。
自己做错了吗?如果自己早点解散兄弟们,会不会是另外一副样子?如果自己向那些人屈服,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四十岁的董庄竟然在这一刻迷茫的像个孩子。
“这样下去不行,会出事的。”王平抽出腰刀,想要上前驱散县兵。
“王平,由他们去吧。”董庄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一行清泪,划过他坚毅、沧桑的脸庞。
“可是怎么向秦忘交代,他绝对不会吃这个哑巴亏的。”王平着急地说。
“秦忘那我去交代。”说完,杨轩不再理会王平,“可怜自己训练有素的兄弟们终究沦落成了乱匪。”董庄低声呢喃一句,不再看那些县兵一眼,转身就走去。既然无力阻止,但是他也不想看见兄弟们的丑态。
那一刻,王平觉得董庄老了10岁。
看着董庄转身离去,受到默许的县兵们,发一声喊,疯狂地一拥而上。。。。。。
“你们要干嘛?”运司的罗忠站在马车上一脸慌张地大喊,“都是多少年的兄弟了,你们别让我们难做!”
县尉董庄跟秦忘的良好关系整个赤城都知道,前几次都平安无事,谁知道这次这些县兵大爷们跟疯了一样,让罗忠等人措不及防。
县兵们也不答话,一拳把罗忠打倒,用刀鞘把金老板和秦家村运司的人赶到一边,转眼间就把所有粮食一抢而空。
“王平,你个狗日的,这件事咱们没完!”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罗忠指着王平破口大骂,“这笔账自然有我们东家更你们算!”
看见罗忠的样子,王平无言以对,满脸羞愧地大步追向了董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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