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居然在摆擂台?
妖妮一听这场热闹,小眼神就淡定不住了,仿佛闻到鱼腥的猫咪。
灵栖则是对“魔门”的词眼有所触动。
来到长生宗后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碍于一直都在为母星百废待兴的事儿纠心,没有细想。
今天母星的重建工作进展顺利,前期准备工作都告一段落了,才有空闲关注下这长生宗的生态环境......原来是少了魔门这么个对手。
甚至室磷星这个边远行星,都是修仙门派为主,虽然有些占山为王的妖族精怪,却没有一家底蕴深厚,执掌魔道正宗法门的巨臂。
要知道,远古时期魔道虽然总是被说成邪恶之存在,但其力量绝对强大不可忽视,并且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实力进境非常迅速,自古以来就是给各打正道门派很大压力。
那自古以来就与仙道宗门处处作对,纠缠不清的正邪交战啊,在如今的长生宗星域似乎难觅踪迹,以至于长生宗都闲到到处开按摩馆,修仙门派变成休闲门派了!
除了“九门暗部”的少数星球外,其他行星的道统都是把大量钻研课题放在修心养性上,一些比剑斗法的知识虽然也有教授,但也注重练法而不注重打法。
然而仙道与魔道,其实是相辅相成的,二者互相督促,竞争,就连两种修途的境界对比,都一一对应,仿佛阴阳两极,螺旋运行。
这是这种互相争斗中,才有动力不断汲取天地日月的精华,达成整个修行体系的不断发展。
当然,目前的整个宇宙形势都不甚明朗,灵栖也没有立场批评长生宗如何如何,毕竟目前看来,所谓长生宗很有可能是远古仙道联盟的遗泽,充其量跟其他几个修行体系的家底差不多,也就是几十座星系的地界。
而真知会未开发的区域,混沌盟,可能是目前已开发区域的千万倍,说不好那里才是魔门道统兴盛的领地。
“锻真老弟是在出风头吗,那我可要捧捧场。”烨良辰看到伙伴们跃跃欲试的神情,尤其是妖妮,简直就已经把期待写在了脸上,立刻会意,对把守门小哥拉回正题。
“好的,我先去禀报主管对外接待的师兄师伯......”
守门小哥回到正题,也得公事公办。
灵栖则顺手扔给小哥一枚玉简:“把这个也给你们管事的看看吧,不然来回禀报通传,也嫌麻烦。”
“哦。”
小哥接下玉简,不以为意,估计是名帖赋表之类,阐明来者的门派,来意,表达友好说辞,省却了相互等待寒暄的繁琐。
不过守门小哥前脚刚一走,灵栖就招呼众人:“来吧,进里面看。”
“嗯?可是人家门派的领路人还没出来......”
月夜不解,感觉灵栖大师平时应该很守规矩的啊,何况守门的小哥可是不止一位啊,尽管方才送信的弟子跟烨良辰相谈甚是投机,不过其它的弟子还在兢兢业业地守门呢。
“他们看了我递的东西,得要震惊好久了,而且就算我们现在闯进去,回头他们也不会找麻烦,还要客气个没完没了呢。”
灵栖带头走近鸠枭楼的大门,门边至少七八位站排场的弟子,都没什么反应,只是用看到梦中情人的表情,呆呆地凝望灵栖,眼中尽是美好的温柔......
而除了月夜这个稍微有点古板的小跟班,其他的云淡、风轻、小姬、不知火,都是随心所欲之人,自然而然,理所当然,顺其自然地跟上了灵栖脚步,没有半点拘谨。
蹬蹬蹬,妖妮跑在最前面。
鸠枭楼算是乌阖星的知名大派,里面的山峰也有十几座,而其中最平阔的山头,正发出嗖嗖不绝的剑气,应该就是擂台现场。
擂台山头的四周,围绕整齐而厚实的云层,隐隐约约有光华透出,想必是观看席。
“师父我想去近些的地方看。”妖妮说话间已经越过云端,直接飞近剑光缭乱的范围。
“无所谓,无论我们做什么,待会儿这鸠枭楼管事儿的来了都不会在意,反而要毕恭毕敬。”灵栖很有信心,还亲自一挥长袖,变化出座莲台,让自己跟徒儿们都有舒适的地方坐。
这擂台就是整个山顶,似乎经过修整,呈现广阔平坦的模样,面积足有百公里方圆。
锻真老弟就在这场地上,猿臂轻舒,并指成剑,如处无人之境样演示一台剑舞。
随着他挥洒肢体动作,空中,地上,四面八方有雷光,爆炎,冽风,凝霜,土石的剑气,往来纵横,恍如末日。
而与他战做一团的,居然不止一人,而是足足三个披头散发,衣冠怪异,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家伙,在实施围攻。
“好一套天御神罚剑,看来枭啸天这老东西是把鸠枭楼压箱底的宝都压到你小子身上了!”
一位明明年纪约莫能有四五十岁,皱纹沧桑的半老头,却顶着一脑袋红发爆炸头,涂着黑眼圈,挂着鼻环,身穿镶满亮晶晶铁钉的皮衣背心,正压在距离锻真不足百米距离内,施展魔门掌法,舞出团团鬼影:
“千蛛碎影掌!”
红发老头掌法怪异,出招的第一式就是倒立拿大顶,然后以手为足,蹭蹭蹭地在地面连“跺”,行出诡异路径,仿佛怪虫爬行。
而随着他的动作,无数拳头大小的蜘蛛、蚰蜒、蜈蚣,和各种多节多足的恐怖爬虫,纷乱地蔓延在地面,也用不可预测规律的折线轨迹,疾速爬动,但最终目标隐隐指向锻真。
仅此一招,就吸引了锻真大量精力,他万分小心地催动天御剑影,每一发剑光都准确无误正中虫形掌影的正中心,才能令其消弭,否则就会导致切开的虫豸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场面更加混乱。
饶是场面凶险,看台上有貌似德高望重的长者,须发花白,却目光凌厉,神色傲然,轻轻捋须:
“千蛛碎影掌,若是应对不甚,只要中了一丝掌力,魔掌法力就如跗骨之蛆,吸食中掌者本源真气,魔狄红,你口口声声要抓我的徒儿去做女婿,怎么能用出这么阴毒的手段,伤他固本?”
“少废话,老杂毛,锻真小贼闯入我魔道内部比武招亲大会,胜过女儿一招,就得做我们魔家女婿!”
中年人魔狄红一边回敬鸠枭楼的坐镇师尊,一边目光跟注意力都死死盯着锻真,丝毫没有松懈:
“小子,你大婚的过程,第一步就是让女儿榨干新郎本源,全然没有什么狗屁仪式,直接剥光了办事!然后架起大锅,烹煮了丈夫,连骨髓膏油都熬干,连汤带水一并服了,才能催动秘法,诞下魔门新一任的少帮主!哈哈哈哈,整个过程,我们魔门弟兄全场关注,锻真小子,你就认命吧!”
锻真则是咬牙不语,最疲劳而重复的精力用来对付脚下爬虫,但却仅用眼角余光来关注地面,真正凝神远视的目光却锁定在擂台边缘。
那里有一台白骨搭建的战车,轰隆隆喷着毒烟。
机车上面,坐着老一少两个魔门女子,年纪大的一人坐在车头,执行驾驭之职,身材纤细,长腿细腰,却有着跟体型成为鲜明对比的硕大上围,并且从那两坨滚圆沉坠的角度看,似乎半点都不揉软,而是呈现某种类似石头的质感。
此外,这个车头老女人身材是细削干瘦,穿着尽可能遮挡全身肌肤的皮衣皮裤皮手套,跟硕大的风镜,但从下半张脸的蛛丝马迹来看,她年级很大,嘴角、颈部,和在手套跟袖口间稍微露出一点点的手腕,可以看出皮肤已经干枯垂挂,青筋毕露,年纪也是不小。
“红毛老头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咱家女婿活着的时候固然要接受熬骨蒸油之苦,可他又不会死!”
骑车的老女人叫骂,张嘴就是一口残缺不全的黄牙,简直暴露年龄:
“你应该告诉他,虽然骨头是给媳妇熬汤喝,但是皮肉还留着啊,大脑内脏也留着,回头找点什么金铁支架一撑起了,照样是个好人!你老红毛当年不就这么全套婚礼程序都经历了过来,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那边的小子,瞧见我这魔战无双机车没,就是老红毛的骨头,加上魔家往上数历任女婿的根骨汤渣,淬炼而成,运行起来绝影追电,你的剑法表演那么热闹,可是根本打不着我们娘俩,还是也把骨头献出来,当成聘礼吧。”
“嘎哈哈哈,老爸老妈,你们把婚礼的程序都告诉新郎官儿了,等会捆起来动手,他就有准备了,实现知道将会遭到什么样的处置,临到剔骨熬汤时候就哭不出来,多不够刺激啊。”
白骨机车的后座上,一个跟魔狄红同样全身环佩摇曳,头发四仰八叉如海星的非主流丫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手上弓箭:
“锻真小亲亲,我劝你还是屈服吧,虽然抽筋剔骨的过程不好受,但是之前的榨取元阳手段也是我魔家一绝,保证你筋酥骨软,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苦,恍恍惚惚就把事儿办完了......”
“不过前提条件是,要接受我一发杀意决弓箭,能够让你的心神超脱肉身束缚,把一切痛苦都转化为欢悦之情,到时候说不定你会求着我来折磨你,把替代的金铁骨架塞进去,再抽出来,来来回回,欲罢不能......人家总是看老爸老妈这样嬉戏,很羡慕哦。”
“呱哈哈哈哈!”
台上一家三口接连戏言挑衅之时,台下连番哄笑,看来也是魔道一方看热闹的席位。
年长的女人是魔家老板娘,“蛰魔氏”,年轻的是他们女儿,也是下一任家主,魔梨杀。
锻真在魔家三口子不停挑衅中,也无暇回嘴,就是保持着七八分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虫子,而始终留有一分注意力牢牢锁定白骨机车。
嗡,机车开动了,果然无声无息,如同幽灵鬼舞,时不时地在雷霆任何角落都可能嗖地浮现出个运动中的残影,但定睛观瞧影子出现的方位,又寻不到半点痕迹。
同时令人心跳加速的是,每一次战场影子出现,魔梨杀持着弓箭的姿势,就愈发完全,呈现严阵以待地搭弓射箭,箭在弦上随时爆发的威慑感。
魔梨杀拉弓的残影已经接近圆满,同时那白骨机车残影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越来越接近锻真身边。
台下观众的情况,靠近魔门方向一波接一波地呼号叫唤,吹口哨打响鼻,仿佛围观热闹的路人,实际上却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最好有飞溅的法力洪流,“误伤”了身边的贱货,炸得肠子脑子满天飞,那场面才叫热闹,才叫刺激,拨动起麻木的魔心。
靠近鸠枭楼一边,则全都是如临大敌,安静莫名。
他们死死瞪着眼睛,有的是试图找到白骨战车的蛛丝马迹,有的是牢牢关注锻真的一举一动,看这希望之星有什么手段脱困。
虽然局面很凶险,但至少枭掌门表情淡然,胸有成竹,应该没事吧......
“接招,幽魂魅影!”
霎时间,令人意外的是,所有曾经出现过白骨战车的地点,同时冒出了残影,密密麻麻几乎有上千的数量,而它们之上魔梨杀的弓箭也适时出手,
一如她们出现时那样,意外得叫人脑子转不过弯,等转过弯了,则是人家已经玩过了。
千百支箭矢又化回一支,准确刺中锻真胸膛。
不,不对?
箭矢在锻真胸口紧贴皮肤处,那以幽魂魅影之功法催动的杀意决之箭,硬生生被一小块金色半透明结晶样阻挡住,不能存进。
“深海熔岩!”
锻真一声爆吼,那一小块结晶赫然壮大,同时四散飞腾,再贴回运使用主体的锻真身上,组成严丝合缝的黄金斗衣!
“连深海熔岩都......”离锻真最近的红毛大叔魔狄红震惊僵住,眼睛狠蹬鸠枭楼主:
“你这是要捧杀爱徒?那深海熔岩战甲,是只有掌门才可以穿戴,只要没有经过正式的续位仪式,擅动深海熔岩战甲者,死!”
“闭嘴吧,老杂毛,这鸠枭楼究竟是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你这鸠枭楼的叛徒。”
鸠枭楼主毫不在意地翘起二郎腿,直接叫骂魔狄红:“好好看看,锻真徒儿已经跟慕家女儿慕仰雪订婚,这铠甲就是师门送出的聘礼!你说是不是啊,慕龙声亲家?”
在鸠枭楼主身边坐席,有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笑而不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