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吧你,就你这样的,给林大人提鞋都不配,多少公子爷等着博林大人好感呢,咱们呀,也就是过过眼瘾。”
“嘻嘻,是是,就你聪明,难道你不想……我可是……”
……
林青墨脖子几乎僵住了,也不知该转不该转,趁着这时候都没人来,她决定先离开避避。
合福殿。
“陛下,今儿晚上要不要翻牌子,奴才也好着人——”
欧阳谢怀张着手臂,自然的任身着蓝色宫装的殿侍宫女给他着衣,他随意地瞥了一眼已经跟随了他十三年的太监总管张祥,随意的说:“算了,最近没什么心情。都是这么几个,看都看腻了,而且每天都争来斗去,我还得老是去后宫给她们善后,你说上次敏妃怎么就能做出那么愚蠢的事呢?好歹也是个二品正妃,竟然走着走着还能和一个小小的良人扭打起来,我后来去看了下,跟个泼妇似的,脖子上还有几道抓痕,听她的婢女私下里偷聊,当时头发都被抓了一把下来,你说是不是她父兄保护的太好了?嗯,荣王朝第一将军的女儿?好威风啊,哼——”
欧阳谢怀一番话说得夹枪带棒,冷嘲不断,明明白白的把对敏妃她们一家的不满表达在脸上。年纪已经不轻了的后宫地位尊崇的太监总管张祥公公脸上刻板的保持着恭敬,眼底却含着慈祥笑意,这个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
“陛下,您应该用尊称,而不是我。”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您可是九五之尊,老是干这些……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要是被人知道了实在是影响您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张祥,这里就你我还有环姐姐,你们谁会说出去?”老是绷着一张脸的欧阳谢怀突然就带了一抹笑,“要不,如果有人知道了我的秘密,那我就赐你们毒酒白绫?”
空荡荡的大殿里其余两人都是无奈的失笑,三人都是难得的放松,好似又回到了儿时无忧殿那般欢快无人拘束的时光。
“宴会快要开始了,我们走吧。”欧阳谢怀首先迫不及待地抬起他的大长腿走了出去,没看到身后太监总管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张祥,前面那个在镜池边徘徊的人是不是我们的状元女郎?”皇帝陛下眯着眼睛,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
“陛下,奴才老眼昏花看不太清楚,要不容老奴上前看看?”张祥弓着他的背,压着嗓子,配合他的陛下,不惊扰到前方徘徊的人儿。
“算了,你们都不要上前了,张祥,你跟着朕上前看看。”
咱们的皇帝陛下虽然习武较迟,比不得武将英勇,但好歹也习了几年武艺,强身健体总有,身体不似一般人沉重拖沓,本就步履轻盈,再加上他刻意而为,到达林青墨身后的时候,几乎是无声且没有被人发现的。
“林卿,为何徘徊?”
冷不丁一声响起,砸在了林青墨的心头。整个人被吓了一跳,步子急急后退,身体后仰,宽大的官员袍子垂到了地上,她一脚就踩着了,几乎要腾空掉下镜池。
“啊——”
她的脚还没离地呢,就感觉一条强健有力的胳膊绕过了她的腰,将她拦腰抱了回来,耳边一阵热气袭来,她刚刚消退的红潮瞬间随着热气浮了上来。欧阳谢怀看着怀中美人宛若在高超手法下印染的精致布匹,逐渐布上令人神往的媚色,他赏心悦目的看了一会儿,感觉到手臂微微震动,那是怀中的人开口的征兆。
“陛——”
“爱卿好不小心,还好朕手快,要不这时候朕就要找人下池捞你了。”说着,就自然地松开了手臂,推开两步站定。林青墨这才看到她身前三四米远的地方站着太监总管张祥,再远些的地方又站着十几个宫女太监。一时间,耳上的红潮又有扩散的趋势。她慌忙退了几步,连衣角都忘了撩,就要跪下。就被一只手拉起,那手带着她难以抗拒的热度和力道一把将她拉起,她一抬头,果然是欧阳谢怀,只不过欧阳谢怀脸上带着的笑让得意识到失礼了的她几乎羞愧难言。
“陛、陛下,臣失礼了。”看着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口舌不便的样子,欧阳谢怀就觉得对方怎么看怎么可爱,恨不得抱到怀里对着那张脸揉上几下,袖子下藏着的手又是几下蠢蠢欲动。
“怎么是爱卿失礼?明明是朕突然出声,朕还想看看是什么美景引得林卿忘返,宴会可即将开始了。”
“臣、臣,”她咬了咬牙,“臣不识路误入了内宫,不知归路。”
欧阳谢怀觉得对方一定是羞愤欲死了,脸涨得通红。
实际上,林青墨确实是羞愤欲死。刚刚被封了官职,就在陛下面前出了丑,实在是有负陛下的厚望。
“哈哈,林卿啊林卿,你可真是,该说你什么好。别纠结了,快走吧,宴会马上就开始了,今晚你可是主角,怎么能迟到?”
宣布宴会开始后,和往常一般无二的流程。
乐起,舞起,美人起。
望着台下翩翩起舞的美人,欧阳谢怀觉得就是提不起劲儿。从十岁被接出无忧殿起,每年都要参加这种宴会,他还记得第一次参加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了,转也不转地盯着,还被他们一阵嘲讽,一直到后来当上了皇帝,每年都要参加好几场宴会,也就渐渐麻木,不知其味了。他扫了一眼场下,一群美艳的舞娘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只是一扫就移开,转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她大概是喝了酒,玉色的肌肤染上了几分薄红,正襟危坐着不敢看向舞姬的方向,偶尔扫过一眼也是眼波流转更胜过场下众人。欧阳谢怀的目光牢牢地粘在她身上,明明没喝多少酒,却觉得自己好似醉了。
林青墨向上看来的时候,欧阳谢怀并没有心虚一样的把眼睛移开,而是举起自己手中的酒盏,遥遥举起,甚是干脆地一口吟尽,然后笑吟吟地看着对方手忙脚乱地倒着酒,一个不小心就把酒壶给碰到了,幸好手快没把酒水洒出来。等到林青墨也饮完了,欧阳谢怀不仅是笑出了声。还引得身侧的张祥好奇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