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神,不是说会让我得偿所愿吗?”
等了等,神没有回应她。
灵玉叹了口气,可能连神也觉得自己活该吧。
月光还是那个月光,却已不再属于她。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她远远看到周文颓丧又疲惫的身影出现在楼下。
灵玉安静地盯着他,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一般,他猛地抬起头,四目相对。
垂头丧气的丈夫,想要跳楼的妻子。
灵玉咧起嘴角,觉得好笑极了。
一炷香后,周文也上了阁楼,坐到灵玉身边身旁:“要不要一起跳?”
灵玉皱眉盯他:“你怎么没把周婉追回来?”
周文眼底一片阴霾:“婉儿说,虽然她真心爱我,但我们是表亲,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亲的,永远都无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灵玉忍不住鼓起了掌:“她这一次好清醒!”
周文声音中带着无尽哀伤:“她彻底离开了我,再也不会回头。”
灵玉不再调侃,伸手轻抚他的后背:“虽然很难熬,但总会过去的。”
话音刚落,她又觉得这句话好像太虚伪了,连上天也无法保证痛苦一定会过去。
于是她连忙改口:“也不一定,可能熬不过去。”
周文忽然靠过来搂住了灵玉,身体隐隐发着抖。
灵玉愣了愣,没有推开他。
这是他们正经意义上第一次拥抱。
之前的都是周文装出来的。
然而这一刻,周文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抱着灵玉。
两个被命运狠狠戏耍、毫无反击之力的傻子。
两人紧紧相拥,各自在心中祭奠着随风飘散的爱情,用眼泪浸湿彼此的衣裳。
周文皱起眉头:“你哭个什么?”
灵玉揪起他的衣裳擦着脸上的泪痕,没有吭声。
周文漫不经心地问:“因为周纪?”
灵玉愕然。
原来他没灵玉想象中那么蠢。
周文接着道:“别喜欢他,他是疯子。”
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灵玉轻叹:“说得好像我们就不是疯子似的。”
空气陷入沉默。
片刻后,周文开口:“张灵玉,我们以后会怎么样?”
灵玉想了想,笑道:“我们可能会继续做一对没有感情的怨偶,我们依然把决裂视作第一目标,平时一见面就互掐,然而到了关键时刻,却会给对方一个拥抱。”
周文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灵玉继续说:“也有可能你会对我日久生情,每天死皮赖脸向我求爱,无奈我心有所属,坚贞不屈地让你滚,于是你恼羞成怒之下黑化,搬出丈夫的身份压制我,甚至还兽性大发想要轻薄我,结果被我一脚踹中命根,从此成了个废人。”
周文阴森一笑:“也有可能是你忽然之间爱上我,每天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诱惑我,可惜我对你一丁点兴趣都没有,于是你化身恶毒原配挨个清除我身边的女人,为了跟我睡一觉,甚至耍计谋给我下春药,最终自己发疯入魔进了大牢。”
灵玉狠狠瞪向周文,瞪着瞪着又开始克制不住流眼泪:“你说得对,没有人会对我感兴趣,没有人会爱我,我失败透顶,我一无是处。”
周文拧起眉:“我开个玩笑而已,别哭了。”
灵玉哭得更凶了。
三日后——
“阿西,赶早听说了吗?”钱多多一边洗手一边问刚从街上回来的钱西。
“什么?”钱西不明所以地放下包子豆浆油条,疑惑地看了看钱多多。
“哎呀,就是诚意烧烤店换东家了嘛。”
“啊,这件事,”钱西点了点头,“刚才好像在王大娘的包子铺听到了,也就昨天晚上的事,大人您的消息可不是一般灵通啊?”
“哈哈,”钱多多笑了笑,“你也不看看本大人是谁~”说完便捂住肚子直叫唤饿,走到桌边和钱西吃起早点来。
钱西挠挠头,也坐到桌边,吃起早点。
“阿西,你还记得当时遗嘱说的吗?”钱多多摇头晃脑地说。
钱西想了想,点点头,“记得,周纪分得周家在连云城的产业,周文则是分得周家在同心县的产业。”
“没错呀,所以周纪离开是理所当然嘛,只不过......”钱多多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子。
“只不过什么?”钱西早有预感,大人这一次怕是又有什么新的发现。
多多咧嘴笑了笑,“只不过啊,周家里面的关系,可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呢。”
“何以见得?”钱西来了兴趣。
“啊哈哈,各中事件,咱们没去多加了解,也不太清楚啊,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多多打着哈哈。
钱西点点头,“也对。”
晌午——
连云城——
“周郎,怎么有空过来啊?”牡丹笑吟吟地看着信步从自个儿小庭院走过来的周纪。
周纪抬头看着坐在小阁楼上面的牡丹,勾起嘴角笑了笑,“以后我常驻连云城了,就可以和牡丹经常见面了。”
“真的吗?!”牡丹又惊又喜地问。
“对啊,”周纪温和地点点头,看着牡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周郎等我一下!”说完这句话,牡丹便消失在了阁楼上。
跑到闺房里,穿上鞋,马上急匆匆地奔下楼来到周纪的面前。
“不急不急,我又不会跑了。”周纪宠溺地看着一把扑到自己怀里的牡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以后能经常见到周郎,太好了。”牡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周纪,随即又钻到他的怀里使劲蹭了蹭,“周郎是要住在连云城了吗?”
“对啊,”周纪的脸色变了变,又不着痕迹地恢复那个和煦的笑容,“以后就住在连云城了......”
这头钱多多正和钱西坐在院子里侃大山呢,那边周文就悄悄地到了钱家小院的门口。
“谁?”警觉的钱西瞥到门口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声问道。
“啊哈哈,是我是我。”周文不好意思地站在院子门口。
“周文少爷?”多多疑惑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有什么事情吗?”
“这不之前说大人这里的椅子硌屁股嘛,”周文笑了笑,“家父遗嘱这件事情承蒙大人关照,今个儿给您送几把椅子来,小小椅子,不成敬意。”说完挥手招呼两个小厮抬着两把软木花雕靠背椅放在院门口。
甩下一句“店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便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留下目瞪口呆的多多钱西两人,和两把椅子。
“大人,现在呢?”钱西问。
“既来之则留之嘛,人家一片好心~”说着便和钱西两人乐呵呵地把椅子抬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