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没欠更了喔噎~】
“你连给孩子们遮风避雨的能力都办不到,凭什么不让我们给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没有一个男人,在面对这样的质.疑可以无动于衷。
更何况,是在有人有能力以相当强势的态度,给自己的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的时候。
打脸,又痛又响。
如果是不认识的陌生人,齐涵璋或许会嗤之以鼻,觉得对方什么都不懂、甚至说对方是不怀好意;但今天说这话的人,偏偏是任奕文,这其中的用意,实在难以让人以恶意揣度,更因为多是‘显见的事实’,而毫无反驳的余地。
齐涵璋可以被大老太爷辱骂、可以被亲哥哥抢.占生意、可以放弃族籍带着家人搬出来、甚至可以强忍心伤而亲自为妻子打幡入寺──却绝对不能接受被人这样直白地说话。
他是男人,不是狗熊。
任奕文不愧是对自己这妹婿有不少了解,这样尖锐无比的质问,在现下从局势到敌我均不明的情况下,他相信始终都足够理智的齐涵璋,绝对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但──
“我不同意。”齐涵璋本来低下的头、竟猝不及防地抬了起来,“我不同意。”然后看着任奕文像是被雷击的脸色,感受到身侧的齐玥的轻拍,终于是鼓足了勇气,对于这个一向对自己相当严厉的大舅子,认认真真说道,“我绝对不同意──!”
“可笑──!”任奕文面对齐涵璋连三声的‘我不同意’给顿时憋得要死,再看到身边的任大总管不给面子地憋笑、以及齐玥唇畔那一抹骄傲的笑靥,终于颇有些恼羞成怒地怒斥道,“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就算你把持的住……我也不信你现在这模样把两个小的留在身边照顾。最后能照顾成什么好样子!”
“退一万步说,现在玥姐儿可以替你照顾弟弟,但接下来呢?看看你的女儿吧齐涵璋!别人家的女儿有过的天真浪漫。你给过她了吗?我可是听说过齐家几房的女儿,每天都只要负责玩就好──甚至连儿子都是。那你呢?你给过玥姐儿他们这样的生活过了么?根本就没有吧!”
“把他们送到戍州住上一段时间是多赢的:孩子们大可以在那里。无忧无虑地多住上个两年。有我们在、他们可以得到绝对的保护,甚至学习他们所遗漏的那一段‘普通’的知识。你也可以放心地去处理所有有害的事情,甚至是一举抹除所有不安的因素,把新的家打理成一个安全的地方。更可以驯服或是想办法送走戚氏,让他们在回来后,可以过上安宁的日子!”
“你不能为了争一口气,就自私自利地把他们硬留下来。然后抹煞掉他们宝贵的童年,更早早剥夺他们享受幸福的自由和权力!”
任奕文在来京城的路上,除了担忧任氏、更是想了很多。
在他看来,齐玥姊弟从小活在这种尔虞我诈的圈子里。虽然对长大后成家立业不无好处,却也把两人不少棱角与单纯的心、给过早磨去与污染了。瞧瞧光对面的齐玥,没有天真的笑容,反而还得小小年纪就出面主持中馈;齐南阳尚未见着,但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身为两人的舅父。任奕文觉得自己绝对有责任督促起两个孩子的状态。
就算是代替死去的任氏。
不是说齐涵璋不好,只是身为匠人世家:教孩子如何成为一个顶级的‘鉴宝师’或‘赝.造师’,只怕比教孩子成为一个‘对的人’还要容易上太多──看看,光那只会剑走偏锋的齐涵青,也许前头坐想金山银山。最后还不是尝到恶果了吗?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齐玥明显是过于早熟,那双漂亮的墨玉眼里,已经有了太多的思虑和情绪在其中。面对一个才九岁的孩子,任奕文实在不想让任家上下就这么一个女孩儿,过早变成那付失去灵动的老成模样。
再这样下去,难保五年、十年后,她不会因为过早接触到人性的黑暗面,而变成一个和齐涵青不相上下的人……
任大总管看着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想着自己和任奕文也是风尘仆仆,一路上着实累得够呛──这会儿又折腾了好半晌,大动干戈地吵了那么久,倒不如趁着局面冰冻,大伙儿都下去休息休息、睡上一觉。等情绪都稳定下来了,再好好讨论讨论。
反正他们本来就计划至少要在齐家至少待上各把个月,务必先把事情都给弄得妥妥的,再左右疏通一下关系,最后才是回西北给任宇昌复命。
但,还不待任大总管开口──蓦地,齐玥温和却难掩娇.嫩的声音,倒是已猝然响起,
“大舅舅,能否在气恼之余,先听听玥姊儿一言呢?”
顿时,屋里三个大男人的视线,瞬间‘唰唰唰’地转到了满脸镇静的小女孩身上。
一袭素白简单的衣裳,配合着细腻精致的武官、眉目如画,再加上沉稳的气势,还真颇有令人信服的能耐。
且听着她那涓涓如珠玉相击的娇.嫩.嗓音,再暴躁的人,也都冷静下来了。
“您的担心,以及刚刚的那段话里,玥姐儿听了,再仔细想想,其实您的意见并无道理、也相当贴心。”齐玥暂且不管自家爹亲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依旧踩着自己的步调,稳稳地说着,“我娘一向疼我和弟弟,想来要是先去戍州叨扰上两年,肯定也是不会反对的.....”
“而且我们两姐弟自打出生记事以来,只怕也就很小的时候有去过过戍州,如果真去了,也能在外公一家的护航之下,饱览西北的山水,增长见闻,比起在京城里闭门造车,实在是会好上不少......”
任奕文听着、顿时浑身舒坦,好比吃了人蔘果似地都顾盼生风了起来。
果然有自家妹妹一半的血在,就算齐家那一半的血再拧,玥姐儿这孩子也绝对不会长歪──还是个既实诚又聪慧的好女孩儿!
正当他想多出言,好挫挫面色黑如锅底的齐涵璋的锐气时,就听齐玥话锋一转──
“但是,大舅舅与外公千想万想,诸多好意如滔滔山河──可您却似乎没有想过,咱们两姐弟、究竟悦意不悦意?这乍听之下,咱们也实在没有什么立场抑或底气来反驳,毕竟这样不叫‘父母在,不远游’、是该叫‘不识好歹’了……可实际上呢?”
任大总管闻言一愣,忍不住正眼看向了那背脊比值的小女孩。跟着任老太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他看得只会比任奕文和齐涵璋多更多,但就齐玥这样的,还就只在任太夫人身上见过。
勇气,果敢,这只是她们与众不同的冰山一角......
“一是咱们该如何解释要住上这么久的原因?二是该如何对代世人的眼光?三试吃穿用度该如何来去?”
“您想的都是好的……可实际上,您有所不知道是:就是娘在世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这样生活了,娘明明也在任家生长了多年,却也从没与爹在教导咱们这方面红过脸。”
“您或许觉得玥姐儿和弟弟少了别人家孩子那段只要吃喝玩乐、撒娇睡觉度日子,但自从玥姐儿记事起,这日子就是这么过的了。即便是阳哥儿意外失明,比起一般的孩子还要调皮暴躁了点,却也从没抱怨过这样不好。”
听着齐玥的话,齐涵璋攥在衣袖里的手,那指甲紧掐着掌心的肉、几欲出血。
而任奕文看着齐玥坚定的目光,沉稳的语气,忍不住有些骄傲、又有些替她感到不平。
至于任大总管,则是仔仔细细地审视起眼前的小女孩,意识已经飘远,打算回头与尚且活蹦乱跳的两个老主子好好报告了。
反正是任氏的骨血,上了族谱、也算是任家与丧家的后代。只要好好打磨打磨,身分提上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匠人世家出生的我们,注定会有同皇亲国戚们相似的头衔,却是天壤之别的地位。可这是一条只要我们肯扎扎实实地走,就肯定能活下去的道路。”
“爹的确不擅言语,满腹用心、却不知该如何表达、经常遭到误解,也多在最后关头吃了大亏;但爹总对我和阳哥儿一视同仁,教的是比其他房的多而刻苦,可是这是对咱们真心好……大舅舅与外公同样是好意,可是因为真性情,说话直接,却也伤了爹爹很深不是吗?”
“玥姐儿现在并不想要去西北,不是因为不思念外祖父母、舅舅与兄弟姊妹──而是因为玥姐儿知京城有更多需要我去做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既定的路要走,老天爷偏偏给了咱们一家这么多磨难,肯定也是有用心的。如果我们因为这样而远避西北,那么接下来等着咱们的,只怕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但如果咱们齐心努力,一同迈过了这个槛儿……玥姐儿相信,不论是我们之中的谁,接下来的路,肯定可以走得比任何人,都还要平坦上许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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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就变眼残了…或许明天才有办法挑错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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