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红星感到好生奇怪,这个人也太虚伪了吧?明明与邵晶晶在里边接吻,还故作不知,哼。他激动起来,提高声说:“我找邵晶晶。”
“找邵晶晶?”周建新把住门,更加疑惑地说,“我看见邵晶晶的办公室里,刚才还亮着灯的,现在没人了?你找她什么事?”
薛红星不能像上次在江海宾馆捉奸那样强行闯进去,他伸长脖子往门里看去。却见低头坐在会客区里那张三人沙发上的,不是邵晶晶,而是叶小平。叶小平衣领半敞,头发散乱,脸涨得通红,神情十分慌乱。
薛红星大吃一惊,不由自地往后退去。然后装出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尴尬地转过身去说:“那周总,我走了,她不在,我打她手机吧。”
他说着转身急步离开,像怕人追似地奔向楼梯口。
“这个小伙子,脑子有毛病。”周建新嘀咕一声,把门关上了。
薛红星从楼梯上走下去,心里难过死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么晦气,竟然又一次敲错了门。周总是不是知道我看到了里面的叶小平?要是知道,他会不会报复我?给我穿小鞋,或者设法把我调走呢?
那我索性先发制人,把这件事说出去,或者干脆向姜董和韩总裁汇报。这样,他想报复我,姜董和韩总裁心里就有数了。
可周总与叶小平的暧昧关系,已经在暗地里传开了?不是什么新鲜事,人家会感兴趣吗?薛红星的脑子在飞转,而且现在,单位里的人对这种情事好像都见怪不怪了,除了私下里议论一下外,平时大家都开只眼闭只眼,不当回事。只要当事人的后院不起火,谁也不管这种闲事。
那我也可以把这件事偷偷告知他们的配偶啊。薛红星放慢脚步,手抚着墙壁,一步步往下走去,有些紧张地想,周总的爱人是个医生,叶小平的丈夫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叶小平看上去真的很风骚,也有些姿色,怪不得那么帅气的副总裁周建新也看上了她。叶小平这么年轻,至多三十二三岁吧,就当上了科长,是不是与这个有关呢?
他们怎么敢在办公室里接吻?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个单位怎么会这样!薛红星越想越不是滋味,也深感害怕,为了名声和家庭,他们肯定会对我采取什么措施的。那我怎么办?是坐着等死,还是主动出击?
说不定周建新还是个腐败分子呢。薛红星给自己想着主动出击的理由,也给自己壮胆。我去告知他们的家庭,或者向有关部门写匿名信,说不定还真能为单位,为国家挖除一个毒瘤。
要这样做,首先必须搞清楚他们配偶的名字,工作单位或家庭住址,然后再写匿名信,把这颗定时炸弹率先在他们的家里引爆,再在单位里引起连锁反映,把那些腐败堕落分子炸得人仰马翻!
对,就这么办!我就当一回无名英雄吧!
那你自己呢?最后薛红星想到了自己的娇妻,邵晶晶是不是也像叶小平那样,跟别人在办公室里接吻?他由叶小平的媚态联想到自己的娇妻,心里更加发紧。
眼前突然大亮,底楼到了。薛红星见没人,迅速走出去,隐到暗影里,去车棚里推助动车。他推了助动车往大门外走去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大楼上周建新的窗口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薛红星吓了一跳。周建新的窗口,有个人影倏然缩了进去。他在偷看我?天,他真的开始偷窥我,算计我了!
薛红星挺直身子,头侧向另一面,将助动车推出大门后,往前走了一段路,才拿出手机,打邵晶晶的电话。
反正已经被人知道了,还是跟她说了吧。不是说,而是交涉。你不跟她交涉,说不定她明天一上班就知道了。这样,邵晶晶反过来会生你的气,也更有理由跟你吵架。
不行,你不能太软弱!是她在骗你,你怕什么?至多离婚!薛红星心血上涌,一接通邵晶晶的手机,他就激动地冲着手机大声说:“你在哪里?”
邵晶晶愣住了:“你怎么啦?”
“我问你,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在办公室里啊。”
“办公室里?”一股怒火直窜头顶,“我就在单位里,办公室里有个鬼啊。”
手机里沉默了,长时间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才爆发出一声大喊:“薛红星,你你,又在跟踪我?”
“是的,我在跟踪你。”薛红星气得声音都颤抖了,“可我没想到,你真的在欺骗我。你说,你到底在哪里?”
邵晶晶似乎也紧张起来,愣了一会,才压低声说:“我,我刚才是在办公室里,后来才出来的。”
“那你,现在在哪里?”薛红星追问。
“在,在皇宫浴场。”邵晶晶有些不安。
“皇宫浴场?”薛红星叫道,“好,那你不要走开,我马上赶过来。”
邵晶晶赶紧说:“你赶过来干什么?我已经洗好了,要回家了。”
薛红星刚要说话,邵晶晶就挂了手机。他连忙追拨过去,邵晶晶重新接听,温柔地压低声说:“你不要过来,在家里等我。我回家给你解释,好不好?”
薛红星胸脯呼呼起伏:“你不能在那里等我吗?”
邵晶晶有些着急地说:“我不跟你多说了,你不要这样逼我!我这里有特殊情况,回家给你解释不行吗?”没容他说话,邵晶晶就挂了手机。
薛红星呆了一会,还是跨上助动车,往皇宫浴场扑去。“呜——”他将助动车拉到最高车速,发疯似地向前飞奔。
耳边呼呼生风,路人纷纷侧目。一些骑自行车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他,赶紧给他让道。
皇宫浴场是本市最高档的浴场,里面什么样的服务都有。薛红星去过一次,是朱文亮用别人送给他的优惠券请他去的。他们在里边都叫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姐,进行了全方位服务。这个浴场尽管跟以前他在大学里]摧毁的那个夜总会不一样,但也有那种服务。
邵晶晶怎么会去那里洗澡呢?是一个人去的吗?不可能!肯定是别人请她去的,那这个人是谁?
外面冷风飕飕,薛红星的身上却热汗淋漓。扑到皇宫浴场,他顿了助动车,就在外面的停车场上寻找邵晶晶的助动车,没有。再寻找单位里哪几个头头的车子,也没有。
薛红星走进这个豪华漂亮的大型浴场,直接走向总服务台。“请问,刚才有个叫邵晶晶的女孩,二十五六岁,个子高高的,很漂亮,也很有气质,来这里洗过浴吗?”薛红星有些紧张地问。
总台小姐愣愣地看着他说:“你说是谁?”她以为他说的,是哪个大家都认识的名星呢。
薛红星不吱声了。总台小姐又说:“这里进进出出的客人很多,都不登记身份的,哪里查得到人啊?”
薛红星呆呆地转身走出去,站在大门外,茫然四顾。他再次拨打邵晶晶的手机,通了,却没人接。他只得跨上助动车,往家里开去。
风把他的西装鼓成了帆篷,气却把的胸脯鼓成了风箱。街道上的路灯,像鬼眼一样追着他;而两旁的树木却如一个个胆小鬼,不断地往后退避。
薛红星老远就见自家的窗户上亮着灯光。邵晶晶已经回家了。他开进小区,扑到自己的楼下,第一眼就去看邵晶晶的助动车。那个停车位上却空荡荡的,没有车子。
这就说明,邵晶晶是被人用车子紧急送回来的!
薛红星剩电梯上楼,心中的气已经胀得都快要爆炸了:离婚,跟她离婚算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或者,她要是真的出了轨,就干脆杀了她,还有那个混蛋,我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可是,薛红星刚走到门外,就听到家里传来嘤嘤的哭泣声。啊?邵晶晶在哭泣?她是生气而哭?还是害怕而哭呢?
薛红星的心提到嗓子口,手也抖得很厉害。钥匙插了好几次锁孔,才打开门。他提心吊胆地走进去,见邵晶晶披头散发地伏在沙发把手上,正嘤嘤哭泣着。
恍惚间,薛红星出现了幻觉:这到底是我的邵晶晶,还是一个女鬼啊?薛红星吓得毛骨悚然,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不是《聊斋》里那个艳丽惑人的妖女吗?
听他开门进去,妖女哭得更加委屈,更加恐怖了。薛红星眼睛一眨,定睛细看,那个妖女才变成了自己的娇妻。是的,邵晶晶已经哭成了泪人儿,而且花容失色,满脸痛苦。让人害怕,也让人心疼。
薛红星心里的气像被戳了洞的气袋,一下子泄了。他呆呆地在她面前站了一会,才在她身边坐下来,小心翼翼地问:“晶晶,你怎么啦?”
“呜呜呜——”邵晶晶哭得更加响了。
“晶晶,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呜呜呜——”邵晶晶哭得更加惨烈,仿佛有满腹的委屈要诉说,却又害怕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