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老头儿又转头过来,若有若无的眉毛轻轻一挑,两眼之闪过一丝疑惑之色,指着青雨正色道:“这女娃娃怎地这么年轻?是干什么的?”
青雨这时神情有点尴尬,百年来为了在大师兄青玄心中留下美好的印象,对修仙之道却毫不在意,倒是用尽数十年的心血苦修驻颜之术,才得以现在还保持着二三十岁般的少女模样。
她微一沉呤,笑道:“我是他们新收的女弟子,大家不必多虑,不必多虑。”说完低下了头,满脸羞红之色溢于言表。
掌门真人六人都是笑而不语,紧跟着那老头儿便进得了屋里。
这时众人来到了一个四合院,四合院颇有古色古香之气,想必年代已经久远,围墙上青苔横生,绿中带黑。四合院的外围布满了高大的古松,古松之下却种着一大片的杏花,不时传来阵阵清香之气。杏花一旁却是池塘,想必是用来灌溉农物而用,四合院外围的道路尽是用青石板铺成,阳光下还泛着淡淡微光,整个院子颇显成旧之色。
看得掌门真人七人尽是不停的点头,心中颇为赞赏。
当众人走到四合院的门前,那瘦弱的老头儿朝着身后的村民挥了挥手,低沉道:“被掳去孩儿的妇人都留下吧,其他人都散了吧。”
话音刚落,近百号的村民尽数退去,只留下十来个村妇。
掌门真人听到他说“掳去孩儿”四个字的时候,身子猛然一颤,心中暗暗生忧,紧跟着那老头儿疾步上去,急道:“村长刚说的掳去孩儿此事当真?何人所为?。”
那老头儿咳嗽了一声,先看看掌门真人七人,又转头指了指身后那十几个妇人,说道:“进屋说吧,先给大仙们上点茶水。”
掌门真人瞧了瞧那十几个妇人,脸上皆是忧虑之色,无奈的摇了摇头,和师弟师妹们跟着老头儿进了屋。
十几个妇人也紧紧跟在七人身后,或哭泣,或呜咽,或低呤,让七人心中无比焦急。
老头儿进了屋就安排掌门真人七人纷纷坐下,掌门真人四下里扫视了一下,偌大的房间中陈设却也简陋,屋内的两边稀稀疏疏的摆着十来把旧木椅,屋内正中间挂着一副古人的画像,却也颇显陈旧,画像左右贴着对联,看上去也很久没换了,画像最上方挂着一块桃木色牌匾,上面写着“天道酬勤”四个大字。房间虽然大,但光线却有点昏暗,地面也有点潮湿,想必是很久没住人了。
那老头儿喝了一口茶,神情凝重中却泛起一丝质疑之色,随后正色道:“这个四合院是很久没来过人了,之所以带大家来此,却是因为这四合院是本村祖上商议要事所用,而小老头儿平生五六十年来,也只开过几次门,上一次却是二三十年前了。这次村里出了大事,能遇到你们几位大仙,实是我村之福。”
掌门真人看着站立在一旁的十几位妇人兀自还在哭泣,心中焦虑,急道:“村长不必见外,苍生百姓之福也是贫道之愿。你且先所说事情原委吧,我们也好参详参详。”
那老头儿捶了捶背,叹息道:“我杏花村村民在此生息已逾三百年。祖谱上记载,我们祖辈却是因为遇到妖魔为害人间最后为避祸乱,搬到此处,起初我们并不相信。直到最近二三十年来,杏花村和村外周遭屡遇怪事。每到夜晚,村中都是阴风阵阵,夜深之时村里便传出怪异之声,犹如鬼哭。而近几年这怪事却越来越频繁了,最后无奈村里挑选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专门在晚间巡视村里和外围周遭,可连着守夜几日都没发现什么,可那奇异之声每到夜深之时依然响起,让人毛骨悚然。直到近日,夜里负责巡视的三个年轻人在村外旁发出一声惨叫,惊醒了村里数十人,这些人追出去看时,只见三人中有二人当场暴毙,七窍流血,而另一人却未当场死亡,只是满脸惊恐可怖,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嘴里却不能说话,只见他沾满血的双手在地上缓缓写出了两个字:“天...绝”,随后七窍喷血而死。”
说罢,那老头儿又端起了茶杯,咕噜咕噜的猛喝了几口,长叹一声,目光来回扫视了掌门真人一行七人,双眸之间泛起一丝质疑之色。
掌门真人猛地心中一惊,心想:“听这村长如此说来,定是有魔道妖孽来到了此处,只是这天绝两字又是什么意思?”
众师弟师妹也是心中纳罕,心生迷糊,不知道其中的诡秘。
掌门真人沉呤片刻,又问:“诸多奇异之事却是让人疑惑万分,那三人身体上可有伤痕?”
那老头儿顿了顿,缓缓道:“当时村里的郎中过来瞧了瞧,却没发现身上有何异常,只是三人皆有中毒之象,全身发紫发青。”
掌门真人若有所思,微微一想道:“那便是中毒而死了,那掳走孩儿之事又是如何?想必这两件事必有关联。你且说来。”
那老头儿望了望站在一旁的那十几个妇人,双眉之间闪过一丝忧郁之色,长叹一声,惨然道:“这掳走孩儿之事便发生在最近两日,昨夜和前夜,村里无缘无故有十几个孩儿无故失踪,便是在深夜,不知何人深夜之时趁这等妇人熟睡之时,偷走了小孩,却没留下一丝蛛丝马迹。想必也是上次那等妖人作恶。”
掌门真人和众师弟师妹皆是心中一惊,掌门真人心下盘算:“这掳走小孩又是何以缘故?毒死村民又意欲何为?两者之间却无联系,但想想应该是同一等人作恶。”
这时坐在掌门真人身后的青雨凑到他耳朵一旁低声道:“师兄,会不会是那个装扮你到处作恶的妖道?”
掌门真人摇了摇头,却不回答苍青。目光中闪过一丝焦色,望了那老头儿一眼,又看了看那群妇人,心下一沉,叹道:“此时如此蹊跷,却也一时半会看不出端倪,贫道现下有一计,不知道村长意下如何。”
那老头儿又喝了一口茶,眼神中带有一丝期待之色,正色道:“高人有何计策,老朽洗耳恭听。”
掌门真人转头看了看众师弟师妹,脸现惭色,又回头对那老头儿说道:“贫道认为这两件事虽然想不起有什么关联,但盘算到毒死那三人的妖人和掳走孩儿那干人却是同人所为,既然他们最近两日都来掳走孩儿,我想他们很有可能再次前来,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晚上来个守株待兔,抓个现行。”
话音刚落,掌门真人众师弟师妹都是“呀”的一声,青月插口道:“师兄,这样虽好,可眼下去北邙山的时日却剩不多了。”
突然,那小老头儿听到“北邙山”三个字,身子猛然一颤,只听得“啪嗒”一声,手中的茶杯应声摔到了地上,摔成碎片,脸色极为惊恐。
掌门真人惊了一下,疑惑的问道:“村长是觉此计不妥吗?”
那老头儿回了回神,脸上突现敬意之色,连连点头,之前的质疑之色瞬间消失,恭道:“妥,妥,甚妥。那今晚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这也有劳诸位高人了。”
那群妇人听罢今晚将设法擒得妖人,一时间脸现喜色,突然朝着掌门真人等人跪了下去,皆又哭又笑道:“谢谢诸位高人,谢谢诸位高人。”,边说边向掌门真人等人磕头行礼。
掌门真人和众师弟师妹立马站起身来,疾步而上,依依扶起了那群妇人,掌门真人脸有愧色道:“不必客气,分内之事,何足挂齿。”
掌门真人却不知道,这小老头儿为何一时之间,脸色骤变,心下大为疑惑,却也不理。
他却不知这中原众人就算没听说过修仙炼道之事,也不足为奇,而这“北邙山”三个字却吓人得紧,中原百姓,有谁敢去北邙山的?就算要翻越北邙山也是绕道而行。当这老头儿听到青月说他们是要去北邙山之时,已是被吓得不轻,心想没天大的能耐敢去北邙山?这当真是遇到世外高人了,老头儿心里不由得心生敬佩之意,之前对掌门真人等人还有点的质疑全然一扫而空。
扶完那群妇人,掌门真人又对众师弟师妹说道:“你们不必担忧,我们就耽搁今夜,时日我也多预留了一天出来以防万一。”
听他如此说来,众师弟师妹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掌门真人微微一笑,又对那小老头儿说道:“村长,在下还有一事想请教村长。”
那小老头满脸喜色,身子微微一躬,笑道:“道长请说,小老头儿定当如实告来。”
掌门真人道:“贫道是想问问村长,这眼下却是何地?”
那小老头儿看了看掌门真人和他众师弟师妹,喜道:“这里是中原商洛地界。敢问道仙是要去北邙山吗?”
掌门真人点了点头却不答话。
那小老头儿脸色甚是复杂,惊讶中却有点敬畏,敬畏中又有点恐惧,强笑道:“果真高人,高人。”
这时掌门真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咕咕咕”的作响之声,众人皆朝掌门真人身后看去。
原来这声音却是青月发出来的,很显然是从肚里传来的饥饿之声。
青月摸了摸肚子,一脸愧色的说道:“见谅,见谅。”,说完哈哈一笑。
众人也是顿时一笑,那小老头儿朝着那群妇人挥了挥手,肃道:“退下吧,退下吧。”,那群妇人便退了出去。突然他又像想起了什么,指着一个妇人大喊道:“黄大妹子,你回来,你回来。”
那穿着鹅黄色袍子的妇人转身又走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的问道:“村长何事?”
那老头儿笑了笑,颐指使气的说道:“今日几位大仙就在你家吃饭了,你们可要招待好了。”
这妇人一时丢了孩儿乱了方寸,伤心之余哪里还记得他人吃没吃饭,这小老头儿一提醒,犹如醍醐灌顶,满脸惭愧之色,急道:“就去,就去,众大仙请随我而来。”
掌门真人七人也是微微一笑,掌门真人对那老头儿鞠了一躬,笑道:“那就有劳了。”
那老头儿双眼一直盯着掌门真人等七人一直打量,满脸皆是笑色,大喜道:“客气,客气。大仙请。”,边说边招手把掌门真人七人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