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我就进房间里去了。坐在床上翻着书,心里想着怎么跟周聚云说清楚。这时门打开了,周聚云进来,反手关上门。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书。没有抬头看他。
他走到我床边,挨着我坐下,伸手把我的书抽走。然后抓住我的手说:“出去疯了一天,理都不理我。怎么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看着他说:“聚云,对不起。我”
他伸出食指放我的嘴上说:“别说傻话,无论何时,你都不用说对不起。”
我想说完我的话,就把他的手拉下来,接着说:“聚云,你听我说,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昨天我吻了你,你不开心了吗?”周聚云问。
我说:“不是的,我没有不开心,而是,不动心。”
周聚云看着我说:“没事的,多亲几次就动心了,别多想。”
我说:“不是的,聚云,对不起,我可能”
“好了,你休息吧,我出去了。”他起身就往外走。我伸手想抓他的胳膊,没抓着。
我沮丧地给郁晓爽打去了电话:“我今晚想跟他讲清楚,可是他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郁晓爽说:“唉,他是真的很喜欢你,你真的不能接受他?”
“晓爽,我要是能面对他,我一定会努力的。问题是,我做不到。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黄锦山已经不在意我了,可我心里还是放不下他。我还是会时不时想起他。连我梦中的新郎都是他。”我恨恨地说着,像是在批评那个不知好歹的我。
郁晓爽说:“我觉得是时机不对,你再找个机会吧。别急了。”
“嗯,开了学再说吧。现在在家里不合适。”我说。
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看着房顶。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还是睡着了。
可是第二天醒来后,我就不舒服了,嗓子干疼,浑身害冷。努力起了床,洗刷完,坐到餐桌边上。周聚云抬头一看我,起身过来摸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跟我妈说:“阿姨,小薇发烧了,家里有体温计吗?”
我妈赶紧去找体温计,嘴里嘟囔着:“让你出去疯。”
妈妈找出体温计,我配合着量了体温,382度。
周聚云抓着我的手说:“小薇先去床上躺着,我给你熬点去风寒的汤,喝了发发汗就能好,好不好?”
我看着他点点头,就回了房间。过了一段时间,周聚云端着一碗汤进来。让我趁热喝了。
我闻着汤里的辛辣味,不大愿意喝。周聚云说:“这汤你闻着辣,喝到嘴里不辣。”说着喝了一口。
我接过汤,一口一口的趁热给喝了。周聚云说:“好孩子。”
我说:“你少来。别把我当孩子哄。”
他说:“那我把你当大人了?”
我点头。他突然俯身过来吻上了我。我一把推开他。
周聚云说:“你说当大人的嘛。”
我生气地说:“你也这样对你的病人吗?”
他说:“当然不是,但他们都没喝过我煮的汤呀。”
我找着理由说:“你欺负病人,再说我感冒了,你也不怕传染。”
他说:“不怕。”说着又吻了过来。
我侧过头,他没吻上,抬起了身子。
我侧着头没有看他,说:“心动和吻的次数没有关系。不要再吻我了。”
周聚云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出了我的房间。
下午周聚云又给我煮了一碗汤。晚上我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
第二天上午我还是没起床,早饭都是妈妈给我送进房间里的。不知不觉中午就到了,我决定起床,躲着也不是办法,起来去洗刷,却发现家里没有人。都去哪儿了?
我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妈,你们都去哪儿了?”
我妈说:“今天聚云回广州,我们去送他了,马上回去了哈。”
我吃惊地说:“聚云今天走?怎么没跟我说?”
妈妈说:“医院临时有事安排他,他看你不舒服,就没让我们叫你。”
我说:“哦,这样。那我在家等你们吧。挂了。”
我知道周聚云医院并没有事,他走了,可能是明白了我的态度。我心里舒了一口气。
在家等到开学日,我回了广州。开始了研二下学期的日子。开学几天了,周聚云一个电话也没有,也没来找过我。我心安了许多。
可是没两天,林艺峰给我打电话问:“小薇,你能联系上周聚云吗?这家伙什么情况?电话不通,医院不回,也不在家。我女朋友受伤,用他时,他给我搞人间蒸发!”
我皱着眉头问:“你是说周聚云不见了?”
林艺峰说:“是呀,他是不是把我拉黑了?他在哪?”
我觉得事情不对,周聚云从来不会这样,我忙说:“我去找找。挂了。”
挂了电话,我直奔周聚云那,指纹解锁,提示错误。他把我的指纹删除了吗?然后我拍了几下门,没有反应。我打开密码位置,试了周聚云的生日,不对。我试了我的生日,门开了。
里面没开窗帘,没开灯,漆黑一片,好像没有人,但是有一股不太好的气味。我打开灯。眼前的景象把我吓着了。周聚云像一个木偶一样坐在客厅地毯上,后背依着沙发。光亮刺激到他的眼睛,他抬手遮着光。我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方便面的盒子摆满了餐桌,没开封的、吃剩下的,混合着啤酒的味道,难闻极了;书柜门开着,好几本散落在电视柜上、沙发上,沙发上堆着脏衣服、毛毯,家庭ktv也开着,但是没有声音。周聚云适应了光亮,放下手。我看向了他,胡子已经长出来很多,头发也乱糟糟的,眼睛红红的,脸也瘦了一圈儿。他抬头痴痴地看着我。
我很生气,没理他,过去打开窗帘,打开窗子,一股冷风吹进来。我开始收拾起屋子。找垃圾袋把餐桌上的垃圾统统收走,散落的书捡起来放回书架,电视关上,把沙发上的东西统统收进脏衣篓,拿到洗衣机里洗上,在屋子里喷上清新剂。我干这些的时候,周聚云的目光一直追着我。
最后我看向了他说:“全屋你最脏,去收拾。”
周聚云站起来,我走过去关窗户,他从后面抱住我问:“你真的来了?真的是你?”声音沙哑。
我一把推开他说:“脏死了!快去收拾自己!”
他踉跄一下,站稳后说:“小薇,等我,我很快的。”
我说:“你洗干净!胡子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