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原本肃穆的军营荒凉了下去,清篁眼中终于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他想,若是顾攸宁还回来找自己,自己一定会原谅她的,一定会的。
可是,她没有,她甚至切断了同心扇之间的联系。
看上去,像是自己舍弃的干干净净,但是清篁知道,真正放下的,是顾攸宁。
她竟如此舍得,她竟如此狠心!
清篁冷笑,笑着自己。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掐死她,可真正面对那张脸的时候,他根本下不了手。他甚至连动用魔气的勇气都没有。
他输了,输给了一个女人,输给了一个他唯一倾心相待的女人。
多么可笑,多么嘲讽,自己非但没有半分恨意,甚至还期望着她能回来。
他如此的卑微,在他二人之间,他都如此卑微了,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要离开自己!为什么!
没有人会告诉清篁,禁地已经没有人了。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自己在禁地的小屋中。
因为他的特别命令,这里并没有人打扰,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清篁还记得,自己带顾攸宁来过这里,告诉了她自己年少时的事情。现在想来,自己对顾攸宁年少时的事情,居然是一无所知呢!
清篁冷笑,坐在了椅子上。
他还记得,因为自己懒得将桌椅磨平,她的手就在此处被划伤了一道口子。所以,在她走后,自己就将这里重新修整了一番。
她再也不会被这里的倒刺割到手了。她再也不会来了。
她怎么如此薄情,如此寡义?
清篁手一招,一坛酒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她曾经告诉过自己,有自己在,她不怕喝醉。所以现在呢?她怕醉么?她的心会痛么!
她到底有没有为自己动过心,哪怕一点点!
清篁拍开泥封,觉得原本清冽的酒香味有一点苦。
怎么会苦呢?这可是夜壹亲手酿的酒,应当是再好不过的才是,怎么会苦呢?
一坛酒下肚,清篁想,这酒,果然是苦的。
可是,竟苦不过他心中半分。
再掏出一坛酒,清篁毫不犹豫的灌了下去。他喝的极快,像是要将心中的苦闷全都倒出来一样。
真他娘的难受!清篁将手中的酒坛狠狠的砸在了墙上,眼底赤红一片。
他从不骂人,也不会说这样的粗鄙之语,但是他觉得,这句话,真是再适合现在不过了。
清篁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希望骂人了,因为真他娘的畅快!
一罐罐酒被清篁从地底掏了出来,被喝完后又被狠狠的砸在墙上。清篁就坐在一地的碎片中央,觉得自己同地上破碎的酒坛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有什么区别呢?都是碎的。都装不了东西了。
就在清篁醉生梦死的时候,一个人,就这样踏着碎片走了进来。
他俯身,低头看着清篁,笑道:“魔君,见到你,很高兴。”